“葡萄已过于成熟了，得温柔地剪下。傅单，你仔细看着，别又像刚才一扯一大把！”我瞪了眼傅单，认真道。
“是是，我得把它当成亲生父母般护着！”傅单打着哈哈，卓夏公子凑了过来，将一串紫得发黑的葡萄递到我手上，“我记得你说，你喜欢玫瑰香葡萄？”
“是玫瑰味的？”傅单看着我，好奇道。
“随口一句你都记得？是喜欢，但你这地方没有啊。不过你眼光不错，选的这串葡萄晶莹剔透，上品！”
“那我的这个呢？有天姑娘。”五子拎了一篮子果肉上前问道。
“有好有坏。五先生你先放着，回头我再拣选，记得用软布分开包好。”我大致看了眼，叮嘱完后，又回到手上的活来。
“是，有天姑娘。”五子随后小心翼翼地将葡萄按要求摆放在木桌上。
“软布拿来作甚？”昀壬摇着折扇问道。
“回主子的话，听有天姑娘说，可以防止瓜果损坏。”
“什么逻辑！！爷渴了，给爷泡来龙井！”昀壬撩袖道。
“是。”五子利索腿脚，朝农户家走去。
“五先生，你这是干嘛去啊？”看五子急匆匆的步伐，傅单停住剪葡萄的架势问道。
“傅单公子！爷渴了，五子给爷泡茶去。”
“他喝什么茶？”我听闻截住了五子，“大家都在忙，他既是和我们来摘果子，凭什么他闲着还要让你去泡茶？”
“无碍事，这本是五子分内之事。有天姑娘莫动怒。”生怕有天姑娘又闹出什么事来，五子很是着急辩解道。
“你就别多言了，五先生你去忙吧。”卓夏公子打着圆场。
“什么别多言？你们就是被他欺负惯了！”我甩袖打开卓夏公子制止我的手，愤愤不平道“同样是爹妈养的，他能金贵到哪里去？五先生，你站着！我要去跟他理论！”
“有天姑娘！这是五子应当做的啊！你就别管了，多摘些葡萄吧！”五子急急忙忙伸手拦住我去路，又给傅单、卓夏公子使了好几个眼色。
“五先生，你何必糟践自己？”我看着五先生，心生不忍道。
“有天啊……”傅单正欲劝说，身后一句话传来，好不凌厉！
“糟蹋自己？姑娘这是何意啊？”昀壬执着扇，大步流星地走到有天跟前，居高临下道“我正说五子泡茶的功夫怎愈发日下，原是有人刻意阻挠，老远就听见有天姑娘的慷慨激昂了。”
“你来得正好，省得我费脚力再去找你。”我咬牙切齿道。
“有天姑娘呐，你就别再说了……”五先生低声恳求道，这姑娘还真会惹事。
“五先生！我这是在为你鸣不平！你好好地在工作，他有手有脚，不剪葡萄也就算了，还使唤你！”若不是五先生对我有恩，我才不会做这赔本生意！吃力不讨好。
“你要鸣不平的人都未曾不平，你到底又是演哪出啊？”昀壬嘲笑道。
“我，我没演哪出！”小竹林一幕再次闪过脑海，我瞬间没了底气，真的是可恶透顶了他的反问！
“五子，还不快去？！”昀壬摇着折扇风轻云淡道。
“是是是。五子速回。”说完，五子便马不停地办事儿去了。
“喂！五先生！！”看着五先生脚底抹油的架势，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使劲儿跺着脚。
“你这委屈了？”
“本来就是你偷懒，还振振有词！”我白了昀壬一眼，抱怨道。
“如何能让你心服口服？”昀壬正经问道，了想这天闲来无事，陪这理应千刀万剐的姑娘玩玩。
“真想知道？”我讶异道，他今日怎么如此好脾气！傅单同卓夏公子一齐看向我，眼里尽含大事不妙。
“你维护五子，我不想知道缘由。我让一个下人给我泡茶，你说他是在糟蹋自己，你这些言语，针对谁呐？”昀壬玩着逻辑游戏。
“当然，是你咯！”我不知该作何表情，只得笑笑道，我能告诉昀壬说他只要反问我就心惊胆战吗？
“既然你不服，我就让你服！”
“爽快！我喜欢！！”我大喝一声，顺势拍掌叫好，心里却完全沉浸在泥菩萨过江如何保全自身的烦扰中，哪里顾得上卓夏公子说的贤德端庄。
“如果我提出一件事，你能办到，我就服你！”我思索片刻，拉着傅单的衣袖道，“他是证人！”
“我若答应，岂不便宜了姑娘。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不可以。”傅单假意为我赶走眼前苍蝇，话落耳边。我回以眼神，示意现在进退两难，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好！”卓夏公子突然窜出来截住我的答话，“要如何交易？”我看着卓夏公子，咬字沉声问道：“这是我的事，你疯了？谁知道他丧心病狂要拿什么交换！”卓夏公子未再多看我一眼，等待昀壬回话。
“我不会丧心病狂地要取你何物。只一样东西，我要你为我死而生！”昀壬喝着五子风尘仆仆刚泡好的龙井，笑道。
“死而生？什么意思？”我与傅单、卓夏公子面面相觑。
“为我死，但非死。”
“这什么跟什么啊？假死吗？”我瞬间就想像街头泼妇骂他祖宗十八代。
“要你用命跟我做交易，不值，如此非不死不可！”昀壬看着有天惊诧的表情，心情大好，大哥交代看住她的一举一动，不出岔子，到喜欢和着秋高气爽玩耍。
“不就是服于不服的问题，干嘛扯上生命？你不知道你妈生你费了多大的力气吗？”真是践踏人格，无视他人的自尊，自以为是至极！
“敢问昀壬大哥拿什么作交换？”卓夏公子发问道。他清楚眼前这个人非比寻常，有天不过是一介草民，一个小小的赌注竟要她用生命来换，即使是所谓的假死，也太不合情理了。
“有天姑娘以为我能拿什么来换？”昀壬戏谑道。
“你的命！”我斩钉截铁道。
“那个……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好吧？别玩得太离谱了啊……”傅单紧张地看着这三人，气氛怎么就上升到生死了呢？
“我的命，不值得与你交换。”昀壬无视傅单的提议，正面回应有天。
“我！”我的个圣母玛利亚啊！这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呐？“好！那就用答应我三件事来作赌注！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我顺手抓紧傅单的胳膊，竭力忍住想打人的冲动。
“姑奶奶，你轻点。”傅单忍着手臂上的痛，小声叫唤道。
“怎么个说法？”
“要是我服了你，命给你！要是你没本事让我服你，替我做三件事。”我松开拧痛了的手，强调道。
“三件？”
“这三件事要求你听从我的指挥，不怀疑，不追问，一心一意，完美办好！”
“你是说，三件事呐？”昀壬偏头不解道。
“怎么了？不敢应吧？”
“未免也太贪心了吧！一件事都可换你十条性命！”昀壬大声道。卓夏公子无奈地长叹一声，本想阻止有天商讨好赌注再定夺，她自己倒好，视生命如外物，这昀壬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嘛！
“五子真该千刀万剐！”五子突然掌嘴道，“都因为五子，主子和有天姑娘有了这危险赌注！”
“爷会因你而下这赌注？”昀壬厉声看着五子。
“不……不是，主子莫怪了，只是终因五子泡茶引起……”五子慌慌张张。
“想清楚了吗？”昀壬掩去五子话语问有天。
“什么？”我故作镇定，额头细汗密密麻麻，这么猖狂、轻视他人性命的人，中国历史上恐怕也只有暴怒的秦始皇可担上，他算哪条河流里的小虾米？！
“我应你一件事，你给我一条非死之命。”昀壬把玩着折扇，好不潇洒！
“等等，等我想想。”我看看傅单，他摆手示意我求饶，我再看看卓夏公子，见他微微动唇，似有话讲，我立马会意过来，“谁知道你这个非死不是把我弄成残废？”
“可了心！应不应，痛快一句话！”昀壬不耐烦地收拢折扇，命令五子重新泡壶茶。
“如果我不应呢？”我小心试探道，如果有个好的台阶，我也就厚着脸皮下吧。
“无碍，变本加厉罢了。”昀壬看着有天纠结着眉头，戏弄之心再起。
“好！”我接下话来，转头憋了口气交代傅单道，“一会儿我有什么气喘肝火旺的现象，记得给我买些梨啊橘子什么的，我爱吃。”说完这些话，我真的是愧对父亲，做一件事，赔上我的命，我还…...该回去掌嘴了我！
“你缓过气来，就商讨下赌什么吧。”昀壬看着我，打开折扇掩面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在嘲笑我！沉浸在气急败坏中的我更是万万没想到傅单那个傻愣子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天，我看你能吃能睡，能跑能跳，怎么会气喘上火呐？”
我且念在那呆子关切的眼神上，屏住气息，沉声礼貌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哈哈……傅单小弟煞是可爱！”昀壬仰天长笑一声，卓夏公子竟也胳膊肘往外拐地抖抖肩头偷笑着。
“言归正传吧。”以不变应万变才是兵家之法。
“讲！”昀壬拿出请的姿势。
“咳咳……”我指着葡萄架上的葡萄大声道，“我摘下两篮又酸又烂又不好看的葡萄，你若能拿到集市上卖掉，且只卖给老妪，时间为三个小时，价格，价格定在五两银子一斤。我就服你！”对自己这个策略，我甚是满意。
“好！”我话刚落，昀壬便接过来，不假思索道“不反悔？”
“我……”圣母玛利亚！难道他已有了解决办法？我不安地拉来傅单和卓夏公子，一边对傅单说着“回去再收拾你！”，一边又无赖地补上一个条件“但，你得允许旁边有人干扰，还有不可以使手段！全凭真本事！”我看你还能逞能到何时！
“区区小事，怎能难到我？小心你的命！”昀壬不忘打趣道。
“我怕什么？服了你也是假死！！哼、”我歪头看向天，余光打到卓夏公子那，眨巴眨巴眼睛告诉他“你得帮帮我，傅单是个二愣子！”卓夏公子回以一笑，想必是明白了其中含义。我暗舒一口气。
“去摘葡萄了，还有好多事没做呢！”我催促着傅单他们，心虽忐忑不安，但势要赢了这赌注的决心，让我也满心欢喜地跑到葡萄架下寻寻觅觅又酸又烂的果子。
“主子，何必与一姑娘计较？”五子放下卓夏公子摘的葡萄，用软布包裹好不解道。
“爷就是要治治她的口无遮拦！”昀壬放下茶杯，严肃道，“她那所谓的葡萄摘得怎么样呐？”
“回主子的话，真是…..真是溃烂地惨不忍睹……”五子不禁为主子担忧起来。
“还真想着赢？给她一个台阶，竟要挑衅于我！那爷就好好应战！”昀壬大挥衣袖，必胜之心如当年再战沙场。
下山路上，我一句“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引得卓夏公子他们纷纷侧目。
“想不到有天除了吃喝玩乐，还会诗词歌赋？”傅单抱了一篮葡萄走在农夫前头，意兴阑珊道。
“又打算跟某某人一样嘲笑我是吧？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我不屑地回头道。
“哪些是我们不知道的？”卓夏公子来了兴趣。
“天上的，飞机、战斗机、热气球听过吗？地上的，坦克、凯迪拉克、火车、地铁，还有我最喜欢老爷车听过吗？水里的，潜艇、快艇、水下酒店听过吗？吃的什么提拉米苏、可可、哈根达斯、北京烤鸭、上海馄饨，还有吃了我几年的KFC知道吗？”我正准备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地继续下去，看他们几个目瞪口呆、傻头傻脑的样子，就知道又是对牛弹琴，瞬间没了兴奋点，只得唉声叹气地安心走路。
“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听过！”傅单吵吵闹闹，“飞机是鸟吗？还有那个吃的，烤鸭我知道，KFC什么东西？有天呐，水下怎么能有……”
“你都不知道！别问，OK？我懒得一个一个解释。”我不耐烦地叮嘱傅单。
“有天，你知道什么？”卓夏公子一本正经地前来询问。
“你要是好奇我有时间慢慢给你讲，我现在心思全在跟那某某交易上。”我看着卓夏公子，叹气道，“你挡着我的路了。”说罢，卓夏公子识趣地让开康庄大道，但又傅单上身，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即使是同处一个天下，也不曾有人说过你先前那番言语，你如何得来的？你口中所说都有何用处？”
“就当我胡诌？随口一说好吧？”我好脾气地看着卓夏公子，心下祈求昀壬别想出什么点子赢了才好。
“有天呐……”
“有天姑娘，你且说下去吧。”五先生也连同那两个呆子央求我道。
“你们真的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吗？真的那么喜欢听故事？”我看着五先生，又扫了他俩一眼。
“有天姑娘讲的故事，新奇，倒也勾起了五子想探听下去的欲望，想必傅单公子和卓夏公子也是。”五子恭敬道，言语间似有恳求之意。
“好好好！上了车给你们讲安徒生的童话，好吧？”我连连点头应予，加快脚步催促他们赶路。这一天真是折腾得腰酸背痛，末了还得当好妈妈给孩子讲睡前故事！我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怎如此拖沓？！”昀壬埋怨着掀开帘子放我和卓夏公子进去，傅单陪着农夫装好葡萄后也紧挨着坐下，五先生付钱坐在车头处，突然吆喝一声，吓得我立马回神到车内。
“坐稳了！有天姑娘得好心往下讲呐！”达达马蹄声，一行人伴着快飘零的树叶，迎着落日余霞悠然前进。
车内。
“有天？”傅单理了理衣服，眨巴着眼睛望向我。
“我不吃这一套。”打从你那会儿语不惊人死不休害我丢了老脸后，我就决定与你断绝关系！真是没齿难忘。我恶狠狠地瞟了眼昀壬，果然清高地抱臂假寐。
“说吧说吧。”卓夏公子紧盯着有天，他倒不好奇会有什么新颖的言语出现，他只是莫名其妙地想要去了解眼前这位女子，总觉得她不是她，总觉得她的世界缺乏与人同行。
“好了好了，我们就很平常地唠唠嗑儿。”想起傅单腰间的那把剑，对于卓夏公子的央求我二话不说，盘腿比划道“飞机的灵感来源于鸟，但……”
“有天，你怎么能……”傅单突然打断道。
我瞧他认认真真地在打量我的坐姿，忽然意识到这是在原始社会，隧轻咳两声，麻利地放下双腿，端正姿态道“但是呢，这个飞机能……”
“呀！有天，你的裙子怎么成了裤子了？”傅单蒙眼指着我的下摆尖叫道，“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
“我……”我真被气死了！看着傅单涨得通红的脸，我真恨不得上前一巴掌，连卓夏公子都掩面尴尬转过头，更丢人的是昀壬也因此醒来丢给我两道嫌弃的眼神。
“这是裙裤！你懂不懂啊？不是采葡萄嘛，我嫌麻烦，就改了嘛……大惊小怪！你还想不想往下听了，傅单你个呆子！！”我捏住拳头叫道。
“我……”傅单委屈地看着卓夏公子，表示他真的无法理解有天的种种举动。
“有天继续说吧。”卓夏公子微瞪了傅单一眼，示意不要少见多怪，只管听故事。
“对不起啦有天……”傅单低头小声道。
“我不想讲飞机大炮了，外面景色如此地好，就来谈谈诗词歌赋吧！”我理都不想理那傅二顺！卖萌都没有奥巴马可爱！
“也好。那有天就来个五言四句夸夸这景？”卓夏公子抬手撩开车帘道。
“啊？那我不就只能听着了？”傅单砸吧砸吧嘴，一脸的不悦。
“让我想想。”我看着帘外景色道，笨傅单！我目的就是要你乖乖闭嘴。
“昀壬大哥何不一起？”卓夏公子提议道。
“好啊！”我转过头，正与昀壬四目相对，火药味浓烈。
“如此……”昀壬匆匆一瞥，看向卓夏公子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既为这车内最年长的，昀壬大哥先请。”
“只有一枝梧叶，不知多少秋声。”昀壬道出这句。
“好好！清晰明了，梧叶探秋声。”卓夏公子拍手赞道，“有天有想好的句了？”
我看着卓夏公子，本想鄙夷他拍马屁的本事，但大敌当前不能没了气势，就故作沉着地点点头道“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橘绿时。”
“好！要的是五言，竟单凭这一会儿功夫写下七言诗篇！妙哉！”卓夏公子满眼笑意地看着我，连连夸奖。我心下窃喜，也不想想这是谁写的！
“确实合情合景。”昀壬附和道。
还是头一次听到昀壬不含挖苦之词，我也见好就收请卓夏公子作诗。
“我就来个献丑的吧……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有天以为如何？”
“我鉴赏不来，还是让那谁谁说吧……”我打着哈哈，没有金刚钻就不揽瓷器活。
“二月花，三秋叶，说在眼下，过于浓厚了。初秋褪去夏火，并无如此凉意。”昀壬认真评鉴道。
“昀壬大哥真是一句惊醒梦中人！只是小弟独爱那春意快。”卓夏公子谦恭答道。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接着来！”我撂下这句，心想着要是有手机，谷歌一下还不作死你们！
“我来个草不谢荣春风，木不怨落于秋天。”傅单突然插嘴道。
我看傅单这二愣子眼里群星闪烁，想必是闲得无聊也来凑一桌，见对诗对得心情大好我就只是张口作了点评，柔和了态度。
“你这句横生枝节，但却在理。我再来一句漠漠暗苔新雨地，微微凉露欲秋天。”
“车外无雨，却空得写雨美句，妙啊！”昀壬忽然拍腿大笑道。我望了一眼卓夏公子，但并未四目相撞，继而探究地打量着昀壬。回想与他自认识来，不曾见过昀壬开怀大笑、如此出乎意料的模样，我不禁自问，这对诗真的能失态吗？
“也是先有了有天的写雨诗，昀壬大哥何不来一曲已了二人行的遗憾呐？”卓夏公子余兴未尽，弯嘴瞟了眼神游太虚的有天。
“不可。三人行生事端，你们且走好走好！哈哈……”昀壬回道，可自喉咙发出的笑声透露着淡淡假情假意。
“昀壬大哥说笑了……”卓夏公子低头拱手道，唇边笑容有些僵硬。我都未能看清自己，你又如何知晓？想凭一句话试探我？卓夏公子轻笑一声。
“有天？你干嘛一直盯着昀壬大哥呀？”傅单碰碰我的胳膊，好奇问道。
“你不觉得他们俩讲话，奇奇怪怪的吗？”我百思不得其解，回头看了眼傅单，直觉得自己脑子秀逗了给他说这些高深的话。
“坐了一会儿车，也觉得累了。你们各自休息休息吧。”我咿咿呀呀地讲完话，靠着傅单结实的肩膀准备假寐会儿。
“有天呐，忘了我给你讲的话了？”卓夏公子扳正我的脑袋，严肃道。确确实实有一股寒流从脚底迸发开来，我哆哆嗦嗦地点点头，规规矩矩地扒拉在马车壁上，强迫自己犯困。现在越来越觉得，除了傅单五先生，其他男人都不是好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