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这么大了,而且,她拜师跟他学什么?武艺?别开玩笑了,像她这种连三脚猫功夫都不会的人,她能学出什么,就算有奇遇什么的,那也都是电视上拿来骗小孩的,现实中,等她学有所成,估计都七老八十了,她还能天真的以为给她一本武功秘籍就成天下第一高手了?真要那种,也要有些武功底子啊,就算有底子,也得十年八年吧,哎。
想到这里,夏言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感兴趣。
老怪一看,顿时急了:“欸,我说你,你再考虑考虑啊,你看看我,我多厉害,你看。”
老怪心里真是委屈,他这是走的什么运,收谁谁不搭理他,他看上去就那么挫么。
夏言上下看了看他,还真没看出来他哪厉害,骨瘦如柴,面容枯槁,额……算了,一个老人家,她也不想说他……真是有那么点一言难尽啊。
正当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华千跟奶奶走了进来,看到老怪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华千纳闷道:“老头?你怎么了?”
“哼!”老怪冷哼一声,并不搭理他,明显心情不是很好。
华千又看了看夏言,夏言一脸无辜的道:“哦,他说他想收我做徒弟,可是……”
“啊?”这下华千跟奶奶都惊讶了。
华千是严重怀疑这个老头打的什么主意,收夏言做徒弟?不会是心怀不轨吧,而且看他那样儿,怎么看怎么像!
“我说,老头,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你收夏言做徒弟?我跟你说,你可别在我这儿打什么歪算盘。”华千直接认定了他没安好心。
“不收就不收,她不愿意当,我还不愿意教呢,哼!”老怪被华千这么一说气的脸色一红,语气也傲娇起来,只是那恋恋不舍的小眼神依旧围着夏言打转,看的华千直想揍他。
倒是奶奶打了圆场,道:“我说,都好好说话,别那么大火气,千儿,你也是,怎么能这么跟老人家说话呢。”
华千闻言一窒,但还是十分不愤,本来被告知要拜这老头为师,他就相当不爽了,这会这老头又搞这么一出,他就更不爽了。
老怪冷哼一声,没说话。
奶奶接着道:“收夏言为徒,也没什么不好么,多学点东西,总归是有好处的。”
老头闻言眼睛一亮,立马露出了开心的神色,倒是华千有些不干了。
“不过……”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奶奶又道:“多收一个应该也没什么差别吧,华千这孩子也挺好的,你看。”
“……”华千。
“……”老怪。
二人互看了一眼,眼中都是显而易见的嫌弃。
“我不同意!”华千道:“我可以,夏言,不行!”
“你!我还不同意呢!这女娃可以,这小子,不行!”老怪胡子一吹,气道。
“我跟你说,你别得寸进尺!我给你当徒弟,你就该偷笑了!”华千道。
“你,你!”老怪气的说不出话来。
夏言这会看的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千儿!”奶奶制止道:“你让夏言跟着,你也好照顾她,就这么定了!”
老怪还想说什么,被奶奶打断道:“你不是还想认儿子呢么,我这就带你去。”
老怪听了,立马嘴一咧,笑了起来,也不再纠结收徒弟的事情了,道:“真哒!那我们快去,都好几天了,你不会是骗我吧?”
“我怎么会骗你呢?”奶奶笑道。
华千跟夏言都不明所以,不过他们还是跟了上去,连同踏雪一共五人,又重新踏上了返回白草门的路。
而那个老怪所要找的儿子,居然也在白草门。
当众人看到站在白墨面前,对着白墨泪光莹莹的老怪时,脸上都充满了错愕。
这……真的要多戏剧性就有多戏剧性。
老怪……居然是白墨的父亲。
要说,这老怪年轻的时候也真是一个传奇,打遍天下无敌手,称霸武林,却孩童心性,对什么都感兴趣,跑遍大江南北。
后来,竟又对医术有了些兴趣,跑去白草门,遇到了白草门的弟子白研,二人一见钟情,别问老怪这种情商是怎么一见钟情的,表示这可能是连亲妈都看不懂的画面,最后二人结秦晋之好,喜得一子,不想,赫连仁心性本就如孩童般,哪懂什么海誓山盟,孩子尚未出生就厌倦了白草门的生活,不声不响的离去,徒留白研一人整日以泪洗面,孩子一出世,她就去了,而这个孩子,就是如今的白墨。
后来赫连仁在外漂泊多年,一直没有音讯,白草门门主也就不再寻他,收白墨为亲传弟子,自幼照顾有加,白墨也从未想念过自己的父亲,倒是赫连仁,老来越来越觉得心中有些愧疚,但是碍于面子,也一直藏着掖着,想去找儿子,但是又怕儿子不认他,直到奶奶出现,说肯定能让他们父子相认,这才跟着过来。
“……”白墨看着眼前在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人,心中却没有任何感触,没有开心,也没有怨恨,甚至连一点点心酸都没有。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他对父亲从来都没有概念,而师傅,则是这些年来如同父亲一般的存在,如果说,非要对这个老人有所表示的话,他会好好照顾他,但是让他用对待师傅那样的感情来对待他,他暂时做不到。
“儿子……”赫连仁此时真见了儿子也只是一个劲的抹泪,说不出话来,一直儿子儿子的叫着,倒是看的周围的人都不好受起来。
“白门主,你看,你们也分别这么多年了……从前怎么样也就别提了,他也知道错了,你就认了他吧。”华千道。
“我知道,父亲,我会照顾。”白墨淡淡的道。
赫连仁闻言有些开心,只是白墨这种淡淡的语气,却让他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
“孩子……”奶奶闻言,上前一步道:“不管怎么说,血浓于水,亲人,终究是比任何人的感情都要来的深厚的,你父亲,虽然从未尽过为父的责任,但是他心中始终挂念着你,每每打听你的消息,偷偷来看你,只是你并不知道,如今你们相聚,你要好好珍惜啊。”
说到这,老怪也有不好意思起来,眼泪也流的更凶了。
倒是白墨,他还是不懂,既然关心他,又为何从不出现,不过他还是道:“我会的。”
众人都为老怪松了口气,还好是白墨这种通情达理的人,换了别人恐怕都没有那么好说话,老怪也实在是……哎,谁让他,心性如此,就是到了现在,也依旧孩子似得,怨不得他啊,如今希望他们父子俩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