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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破碎的天幕

正午,艳阳高悬,金色的阳光洒向庭院的每一处。明媚的天空下,庭院内部却是暗流涌动。

当白雪推开源心塔的大门时,哪怕是她,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象征堕落的黑气在一层大厅中汹涌澎湃,堕者的嘶吼声不断,她亲眼看着一位基地的工作人员向她伸出手的同时化作了堕者。

“欢迎欢迎!银发的小姑娘,不过先麻烦你先打上来吧。”克洛诺斯的声音响起,但却看不到他的身影。

白雪咬牙,不用说她也已经猜到了,这里的堕者就是基地消失的所有人,被克洛诺斯用特殊的手段加速了堕化。

但是,既然已经变成堕者了,那就不需要手软。

“克洛诺斯,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白雪高举手中的雷霆巨斧,银色电弧涌现,身体猛地向后退去。

就在她刚退开门口的瞬间,堕者们就像黑色潮水般涌至,一百来头堕者从大门口挤出。它们没有智慧,但却有撕裂人类的本能。

白雪退出源心塔,只是为了跟方便战斗,比起一只一只的打倒,她也有群秒的手段,更何况,现在的她需要争分夺秒,去阻止克洛诺斯那轰碎天幕的计划。

“天罚!”白雪对着斜上方一挥巨斧,一道道雷电在堕者上空停滞汇聚成一颗颗雷球。

堕者们没有管白雪要做什么,它们一个劲地冲向白雪,像是黑色的潮水要去淹没那道银色的身影。

“审判!”白雪身上的银色电弧对着堕者潮涌去,将堕者们全部覆盖,一道道银色电弧像是一条条锁链连接起它们,限制住它们。

堕者的嘶吼声不断,它们离白雪已经近在咫尺了,但是这距离却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断罪!”白雪手持银色巨斧,对着堕者狠狠劈下。

一瞬之间,上空的雷球爆发出璀璨的光,一道道银色雷电劈下,在堕者潮中肆虐。银色闪电像一把把天刀切开了堕者的身体,深蓝色血液在这一刻飞溅,犹如真正的天罚降临,审判堕落的人类。

“呀咧呀咧,果然是秒杀吗?”克洛诺斯在暗处注视着发生的一切,喃喃自语着。

“你果然不错啊,可惜你一个人就算到了最顶层也没用。”克洛诺斯的声音以广播的形式响起。

“克洛诺斯!”白雪踏过堕者的尸骸,进入源心塔,目标直指源心塔顶端。

等她走后,克洛诺斯从源心塔中走出,看着满地的黑色尸骸,又抬头看了看天幕,自言自语道:“这样就可以了吧。”

突然,一道火焰组成的斩击划过空气,斩向克洛诺斯。

克洛诺斯轻笑,倒是忘了还有一个小的。

他伸出漆黑的恶魔之手,接住炎斩,一把捏碎。

叶思晨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一把赤红色的匕首,是他的心武炎阳。

叶思晨赶到了,他明白了自身的心武变成匕首状态需要的是自己的觉悟,一种对战斗的觉悟。就像那一晚,明知不敌也要为了风灵冲过去一样。此刻,他的心在燃烧,他要帮到白雪,他要战斗。

“白雪呢?”叶思晨问道。刚才他还能看见银色电弧闪烁,但是到了之后,白雪却不在,只有克洛诺斯一人。

克洛诺斯指了指上面。

“你站在这里,也就是说是其他王在对付白雪。”叶思晨握紧了手中的心武,他知道自己和克洛诺斯之间有多大的差距。

“不对哦,等着她的······是觉醒者!”克洛诺斯脸上挂着轻佻的笑容,苍穹般的双瞳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

白雪使用瞬雷直接用极速冲向源心塔顶层。

然而,等着她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八位王者,而是一道背影。

男人的风衣在高空的风中猎猎作响,左手的袖管被吹向身后,灰色的长发在风中乱舞。

“小雪。”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虽然冷漠却熟悉到令白雪心头巨震,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脑海中那道熟悉的背影不断的和眼前这道背影重合。

“前······辈。”白雪失神地喃喃,握紧心武的手不自觉得松开了一点。

**************************

“打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七位王,站在幕后的只是一位觉醒者罢了。”

“觉醒者?”叶思晨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觉得我为什么老是放过银发的小姑娘,一切都只是那家伙的计划,那家伙可是把一位王当作了跑腿的。”克洛诺斯摊摊手,似乎是要表达自己的不满,“从一开始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将银发的小姑娘在今天引到那家伙面前。虽然一开始想用一位堕者,但却被你打乱了计划呢,不过我亲自出手反而更加方便。”

“为什么是白雪?”

“当然是因为她那绝强的攻击力,那可是轰碎天幕的有力武器啊。也正是因为有她在,所以才会选择这座庭院。而且,天幕破碎之后,就相当于庭院的防护罩消失了,今天正巧有一场黑雪要下呢,这座庭院的人类应该会涌现一堆堕者吧。”

“怎么会?为什么要做这些。”叶思晨愤怒的大吼。

“你问为什么?因为······我是堕者的王啊。”克洛诺斯收敛了笑容,双眼直视叶思晨。“反正那小姑娘是没有胜算的,你就先她一步去吧。”

克洛诺斯周围有黑气涌现,将他围绕在中央。

叶思晨眼中有火光跳动,面对克洛诺斯的气势他没有丝毫退缩,他有自己的依仗,那便是他的第二能力,虽然副作用严重到他一点都不希望有这个能力,但是这能力是他唯一能在这里立足的依仗,只要一下,只要刺中一下,便是自己的胜利。

只要不惜代价,他的第二能力就是如此的BUG。

*****************************

源心塔顶的平台上,凌冰涯转过身,朝着白雪走去。

“前辈。”白雪轻唤了一声,多怕这是幻觉。

“是我,小雪。”白雪没能注意到凌冰涯的声音失去了曾经的温柔,现在的他冷漠到没有丝毫温度。与白雪伪装的冰冷不同,这是一种真正的冷漠,是一颗冰冷的心对世界的漠视。

白雪脑中闪过两人的曾经,想起自己的前辈守护在前的背影,想起前辈抚摸自己脑袋时的温暖手心······

凌冰涯走到白雪的面前,向白雪伸出手,像是要去摸摸这个长大了的后辈的脑袋。

在那瞬间,那场景似乎和过去重叠,白雪眼中只剩下他的身影。

但是······

“心武解放,冰语。”

空气的温度骤降,一如白雪那颗坠入冰窖的心。

凌冰涯的右手上出现了一只蓝色的手铠,覆盖了他的手掌和整只小臂,这是他的心武。而他的右手也没有放到白雪的脑袋上,而是抓住了白雪手中的雷霆。

被他封印的第二能力,曾经的他绝不动用的第二能力,出手的第一个对象竟是自己的后辈。

那一瞬间,雷霆上出现了蓝色的纹路,银色电弧逆流向白雪。

那一瞬间,白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麻痹,失去了动弹的力气,也失去了对心武的控制。她的世界仿佛崩溃。

那一瞬间,一道银色电弧击中了蓝色发带,发带崩断,银色长发散开,美得炫目,两人的羁绊仿佛在这一刻连同落地的发带,一起断裂。

*************************

“怎么了?怎么了?只会说说大话吗?”克洛诺斯的黑气汇成一条条黑带冲向叶思晨,被击中的地面变得坑坑洼洼,被克洛诺斯的食零天赋啃得乱七八糟。

叶思晨一个劲得逃窜,火焰围绕在他周围。他的心武只是匕首,注定了攻击范围是弱项,而第二能力的发动毫无疑问需要在近身战中刺中。可是现在看他狼狈的逃窜,连接近克洛诺斯都做不到。

这是叶思晨的经验不足。

但是他真的傻傻的就来了吗?答案当然了否定的,他认真思考过了克洛诺斯的能力······

“喝!”

克洛诺斯大手一挥,黑气在上空汇成了一朵朵黑云,黑云打开了连接他的空间的大门。黑云下起了一场雨,一场碎石块组成的雨。当然,被克洛诺斯赋予一定的加速度后,这场雨称得上是暴雨!

“啊啊啊!!!”叶思晨还来不及学习战斗,因为平时的他根本没有战斗的力量,这还只是他第二次掌控力量。但是他成为觉醒者之后,一直看着白雪战斗时的背影,所以他的战斗方式注定了有白雪的影子。

叶思晨五指张开,火焰汇聚在掌心旋转,形成了一个大型的火焰圆盾,被他顶在上方。

“炎盾!”

叶思晨不再是单纯的汇聚火焰,他开始学会了掌控火焰,使用火焰。现在的他足以挡下那些碎石。

“哼!就陪你玩玩吧。暗水!”克洛诺斯的手掌漆黑如墨,按在地面上,黑色的影子如水般流向四周。不一会儿,路面仿佛被黑色的湖面所代替,一些建筑就这样沉了下去。

当所有黑色都回到克洛诺斯的掌心时,他的笑容凝固了。那一瞬间,他的身躯一震,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他的嘴角溢出一丝天蓝色血液。

“果然如此,你的内部很脆弱呢。”叶思晨总算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刚才的那一丝血液也验证了他的猜想。

“什么时候发现的?”克洛诺斯擦去嘴角的血。

“只是猜想罢了,你说自己的天赋不适合战斗,但是依旧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能力,那么肯定是有着严重的弊端吧。然后我发现你从来没有用食零来直接吞掉对手,只是去吞建筑与地面,所以我猜想,你的黑气同时进行着破坏与食零的发动,也就是说不是直接咬下,而是先行破坏后再将碎石吞下。”

“你的解释似乎与不吞掉对手无关啊。”

“不,我觉得,你是拥有直接吞下对手的能力的,基地里消失的工作人员应该就是被你用天赋吞下了。但是你在战斗的时候却并没有吞掉对手,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害怕吞掉对手。就像刚才我偷偷扔出去的火球和建筑物一起被你吞进去后,在你体内爆炸一样,似乎造成了不小的伤啊。克洛诺斯你的天赋我已经攻略了,下次可就不是小火球那么简单了。”

“哼,所以说我的天赋不适合战斗。但是,臭小鬼别太得意忘形了,我的力量远远凌驾于你之上,别对这场战斗抱多大希望。”克洛诺斯身边黑气环绕,他的双手被黑气覆盖化作恶魔之爪。

“只要斩到一下,就能阻止你了吧。”叶思晨将心武横在胸前。

“已经想过后果了吧,就算我从世界上消失了,你也会堕化成下一位王,就结果来说,少掉的是觉醒者。”

“没关系,我会在堕化之前给自己一刀的。相对的,我要阻止你,我不许你在庭院里为所欲为。”叶思晨大义凛然地说道,现在的他已经有了舍弃自身的打算了。

“哼!为所欲为吗?对于我来说,只是渴求着同伴罢了。人类怎样都无所谓,觉醒者怎样都没关系,就算自身粉身碎骨也不会动摇,我只是想要让这世界充满同伴罢了。我······没有错!因为我是堕者的王!”克洛诺斯张开双臂,他的眼中没有一丝迷惘,他不会有一丝动摇。

这样的对手,我真的能刺中一下吗?叶思晨不由自主的想到。

克洛诺斯一脚蹬地,身体像炮弹般冲向叶思晨。他的速度叶思晨不可能完全跟上,或许打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和叶思晨玩耍。

黑色的利爪越来越近,叶思晨清楚得知道凭现在的自己即躲不开也挡不下,那么索性,攻过去!

两人的交锋没有任何花哨,叶思晨只是用尽全力向前一斩。而正是这普通的一斩让克洛诺斯缩回了手,叶思晨那诡异的第二能力,他是第一个尝试的,也不想再挨第二下,那种能力说不定真的能从自己手上翻盘。

“糟了!”叶思晨瞳孔一缩。

叶思晨确实过于缺乏战斗经验,因为斩得过于用力,克洛诺斯轻松的用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两只手腕。紧接着,叶思晨的双脚被克洛诺斯一踢,导致他重心不稳,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克洛诺斯坐在叶思晨身上,黑气弹开了火焰。克洛诺斯一只手扣住叶思晨的手腕,一只手按住叶思晨的脑袋,大有一副敢动一下就捏爆你脑袋的样子。

叶思晨虽然手腕吃疼,但是死死抓住心武就是不肯松手。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结束了,不过作为嘉奖,就让你陪我一起看着天幕破碎吧。”

克洛诺斯觉得如果自己一个人傻傻的看着天空,还不如拉个人一起见证,毕竟计划的成果总该有人分享才算完美的成功。

***********************

源心塔顶。

凌冰涯手持雷霆巨斧来到正中央,他所站的是庭院真正的中心,他的上空是高悬的太阳。

银色电弧缭绕在他身边,将他拱卫在中央。

白雪躺在一边,银色长发散开,她已经无力动弹了。她咬着下嘴唇,大滴大滴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不用人说,她也已经知道了一切。

不要!

银色电弧全部凝聚到斧刃上,雷霆发出耀眼的光。凌冰涯高举雷霆,直指天幕,像是对天发起挑战。

住手!

无声的嘶吼无人倾听,无助的感觉包裹了白雪。

一道银色雷光连接起了源心塔顶与天幕。在灿烂中灭世指的就是这般场景吧。

待雷光消散,天之痕出现,仿佛镜面上的裂痕。

************************

“喂!大家看啊!天空裂开了。”

“太阳被打碎了。”

“我刚才看到一道雷光,从天上劈下!”

普通人们议论纷纷,庭院瞬间变得乱糟糟的,这一刻,所有人都仰望破碎的天幕。此时此刻,他们才隐约察觉到庭院似乎被阴影所笼罩。

************************

林茜在学校的走廊上,仰望天空,看着天之痕如一条蜿蜒的小蛇向天幕的四周延伸。

“怎么会这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

校园内的学生老师们也都在议论,但却没有人能理解。

林茜担忧地看着破碎的天幕,下意识的联想到了叶思晨。

“思晨,你要没事啊。”

************************

基地内部的中央控制室,风灵呆呆地看着屏幕上所投影的天幕。

天幕完全破碎,像是镜子破碎般,露出了后面璀璨的星空。

从原本的艳阳高照到现在的星光璀璨,给人一种不真实感。但却实实在在发生了。

“失败了吗?”

“嘟!嘟!嘟!”

在天幕破碎的瞬间,中央控制室接收到了来自总部的信号。

***************************

源心塔底层。

叶思晨被克洛诺斯按在地上,看着天幕一点点破碎,露出了真实的天空。

“看来那家伙成功了呢。”克洛诺斯轻笑,他的目的达成了。

“接下来······”克洛诺斯高举利爪。

叶思晨看着那真实的天空,看着璀璨的星光,心灵被狠狠的触动了。那深邃的黑是庭院的夜所无法模拟表达的。

叶思晨呆呆地看着夜空中央,那里是庭院的太阳破碎的位置。

“那里······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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