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您好,请问太一道长现在在道观里吗?”
华一渡与路尔并没有在岳阳市逗留多长的时间,当华一渡打听到前段时间坍塌的那段山路已经修好的消息,两人便立马赶到山上。
在半山腰处遇上了一条往下延伸的小道,可以通往一处平整美丽的小山谷。那里有个雨水积成的小湖,湖畔长满各种各样的小野花。
在路过山谷后,继续走了不长的一程,路尔见到了一间道观。
道观虽然仍旧是保留着数百年前古式古香的建筑风格,但是里面却留有相当明显的不久前才装修过的痕迹。新漆上朱红的围墙,屋顶墙上亮丽的琉璃瓦,彼此映着光彩。
但是东西是越新越好这条规律并不是适用于所有情况的,正如这眼前的道观,这些宗教文化建筑是越古旧就越显出其存在的价值的。这些文化财产,跟古董的生存方式一样。看到了一个光鲜的道馆或者庙宇,感觉就像在美国西部电影中看到一个粉红色装束的牛仔一样,不伦不类,让人看上去就觉得里面供奉的神佛并不灵验。
从在远处见到了道观,直到走到了道观的门前,路尔没有发现到多少行人的踪迹。或者是这间道观向来冷清,香火不盛经营困难,或者是道路已然修好的消息并没有传达至一众信众耳内。
大门口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三清观”。
在道观门前的石阶,有一名少女盘坐在上面。少女穿着白色的T恤和蓝色牛仔裤,正低头专心致志地玩着手中的手机。
少女束着马尾,皮肤白皙,胸前微微隆起。从瘦削的腰肢这一点来判断,这个女孩年龄并不会超过十五岁。这是正处于发育时期豆蔻年华的少女才拥有的特征,女性在度过了这一阶段后,便会在身体的各处囤积起或多或少的脂肪,从而散发出成熟的气息。过了青春发育期,仍旧保持骨感身形的女人是有的。一是有胃病,二是营养不良,三是有胃病营养不良的超级模特。
女孩扬起眼睫看了华一渡和路尔一下,没有任何的表示,仍旧全神贯注的玩着手机。下颚不停地咬动着,像是在嚼着口香糖一类的零食。
“这位清纯可人的……”
“大门开着,要上香自己进去上就行,香放在大殿左边的柱子上。”女孩发话中断了华一渡的提问,声调冷冷的。
“我……”
“要是你连点香的火都找不到,那么大殿里的各路神仙都帮不了你,你可以下山静候天命了。”女孩再次冷冷的应着,始终没有抬起过头。
华一渡见少女的配合程度不高,而且似乎无法将其打动,便只得走进到道观里去向其他人寻求帮助。
在经过少女身旁的时候,路尔快速的扫了少女一眼,发现是她是个相当清秀的女孩。
道观还是有着一定的规模,走过门后是一个宽敞的大院,那里有一个身穿道士服二十来岁的男青年在慢悠悠的扫着地上依稀不多的落叶。
“小师傅您好,请问在哪里可以找到太一道长?”
“师伯抱恙在身,不接待外客,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的师傅,他在大殿北侧的房间里。”那小道士扬了一下挂在肩上长长的白色纶巾,继续低头扫地。
“十多年不来,这里的道士换了不少,但性格到是一点变化没有,个个都是肺部收缩症的患者。”华一渡细声的对路尔抱怨着。而路尔却在想着盘坐在道观外的那名少女是怎么回事,无论自那个方面看,她都不像一个道姑,起码的她连制服都没有。
两人走到大殿北侧的房间前,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转头时刚好遇到一个匆匆经过的道士,比刚才在大院看到的那名扫地的小师傅要年长一些。
“两位居士要找主持吗?他今天早上下山采购粮食物资去了,两位要是无甚急事,不如明天再来拜访。”尚未待华一渡开声,那名道士便把情况说了出来。
“哦,我两人是专程来拜访太一道长的,麻烦小师傅你帮忙传个话,说重庆的华一渡特意前来拜访。”
“这位居士,不好意思,师伯他身体不适,不接待外客,两位还是请下山吧。”
“小道长,身为修道之人,乱打诳语的话,是会走上邪道的。”
“什么意思?”
“太一道长现在就在你的身后,依我等看来,道长他面色红润,身体是健康得很啊。”
那名道士转过头,只见一名胡子与长发都以是银白的道长正徐徐的往这边走来。
“师伯你怎么出来了,这两位居士说想要找你,我正劝他们回去,免得打扰你的清修。”
“没事,站在那边那位是我的一名老朋友,让我来招待他就行,你去干自己的活去吧。”那位老道人说话的音调并不高,但却字字掷地有声。
老道人将两人领到道馆深处依山的一个房间里。
“还要馆长您亲自出来迎接,晚辈是不胜惶恐。”
“我是得亲自出来才行,要不然恐怕外面的小辈们是不会让你见上我一面的。这点你是早就知道,要不华馆长你就不会还没进门就发出了信号。”
路尔没有听懂这句话,他没见到过华一渡在今天的任何时间段里做出过任何类似发出信号的举动,难不成华一渡真是用异能术打出了自己看不到的信号,然后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在道观里乱转?
还好,起码的这次华一渡没有捉弄自己,没有又摆出个什么样的陷阱让自己去踩。
跟华一渡在一起,掉进各式各样的陷阱里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项目了。华一渡老是不对自己说清楚事情的状况,然后等到自己出糗了,便在一旁捧腹大笑。
大人们的相见,先寒暄一遍,这些俗套的东西是免不掉的。客套话说完,又还得重拾一下往事来强调一下两人确是相识这一概念。
而这些话题,路尔是插不上话的,他只得在一旁耐着性子听着。
待所有千篇一律的必须话语统统说过之后,华一渡才将来意娓娓道出。
“这个孩子要来参加我道馆的认证考试?”
“是的。”
“这倒罕见了,我的道馆已经有好些年没有接待过考生了。”
“那馆长意下如何?”
“华馆长你是觉得这孩子已经准备好了?”
“是的,其实这孩子还不知道关于这间道馆的任何状况,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来参加考试的。这全都是我的意思,我主张带他过来的。”
这个情况虽然路尔早就获悉到,华一渡就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他做出这些事来并没有给人多大的意外。但是这番话自华一渡口中说出来,却人路尔心里硬是存有一点点不愉快的感觉。
“既然是华馆长的决定,老夫也不便多言,只是今天天色已晚,考试的事情就留待明天,今天华馆长和这位小兄弟就先在观里落脚休息一番。我叫厨房多准备一些菜肴,尽一下地主之谊。”
“先谢过馆长。”
话至这里,华一渡便将路尔打发了出去,径自和太一道长下起围棋来。
道观虽然访客不多,但是地方还是不小,在这边逗留一刻,在那边沉思一下,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是很容易就打发过去的了。
在道观里,思考的问题也就自然而然的与道教有关。然而在关于道教方面的知识,无论是黄帝、李耳还是张陵,路尔了解到的都不多。想来想去的便也只有张三丰张真人和张无忌之间的故事了。
还想到的问题是道观里的人是拿什么赖以生活的。答案当然是人民币,可是人民币是如何来的?这个是路尔一直都想不明白的问题,这问题自进入道观后便断断续续的出现在脑际,但想到的东西,似乎都不得要领。
走过一间收藏经书的房间时,路尔进去翻了一下,但经书上面写的东西,路尔基本都不懂。而反正这里也不是少林寺的藏经阁,就算看不懂,好像也不会因错过一身绝世武功而懊恼两天。
“你在这里转来转去的干嘛?”
路尔听到声音便知道是刚刚在观门遇到的那个少女,声音带有责备的语气,似乎来者不善。
“我迷路了。”
“少在我面前编故事,我可跟这里那些穿制服的呆子不一样。”
“可是我找不到来这里的原因,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情况,大概也与迷路的定义吻合。”
“你还真能扯,什么道理你都能给自己拉过来。”少女仰着头,“可惜,我早说过,我跟这里的呆子不一样,我不仅知道你是谁,连你来这里来是为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这时候路尔心神有点慌乱,他不知道女孩口中所说的跟自己心中所想的是否一致,不过想来这是不太可能,自己也是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前才知道真正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来到这里。只是女孩的语气过于自信,自信得唑唑逼人,这倒让路尔一时心虚起来。
少女站在面前,路尔不断的打量着她。
她跟自己所想的一样,形如迎风柳枝。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但肌肉也不结实。这样的少女顶多不过十五岁,虽然自己也才十七岁,但因为自己平时对一些无聊细微的事物喜欢给予多几分的关注,所以在这些范畴以内,路尔很会作出错误的判断。
少女身高虽然比路尔要矮上一点,但是她带着满怀自信所展露出来的形象,却让路尔产生她是相当的高大打错觉,以至于在她面前有总有想要举旗投降的冲动。
“不好意思,其实我不是很明白你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失陪了。”
路尔身子一侧,便自少女身边走了过去,其实他可以走的方向还很多,少女并不是在一个单通小道上将路尔堵住的,路尔可以转身就跑,但是路尔却不知缘何的选择了这种近乎挑衅的方式离去。
少女见路尔并不合作,脸上露出一种狡诈的神情。
“这小子不知道该说他是呆还是警觉。”女孩心想。
路尔疾步向前走,突然不知道踢到了什么硬邦邦东西而跌了一个踉跄。回过头看的时候,却看到地板是平整得没有一丝起伏。自己刚才踢到的到底是什么?连脚趾头都踢得有点疼痛了,要不是自己的运动神经是相对的发达,早就摔个狗吃屎了。回头却看不见找不到罪魁祸首,是不是被自己踢到了那里去了?
路尔站好,又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走去,想迅速离开那有跷蹊的鬼地方。
但他却是以更快的速度又踢中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这回就没有之前的那般走运了,多发达的神经,在双脚离地的情况之下,也还是得让地球的引力将整个身子给吸到地面上。
“这到底是……”
路尔趴在地上,抬起头来的时候,却看见少女蹲在身前,甜甜地笑着。
脚趾大概红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