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资格认证考试结束的第三天,华一渡与路尔结束了这次对木道馆的造访,离开三清观下山去。
下山途中在山路上遇到不少的行人,他们都是打算到山上的道观去参拜的,这里原来也是一个香火相当为之鼎盛的大道观。也只有这样繁盛的访客,才能解释山上道观那规模不小的建筑群的由来。之前几天游客之所以稀少的原因,应该就是出在上山通道因山体滑坡而被封锁身上。
路尔觉得这个道观也应该是香客满堂才合理。毕竟在这间道观里存在着不少于普通人看来几如得道神仙一般的异能者。要是香客们在大殿供奉的三清座前,许下的并非罪恶之事而是为亲人健康祈愿一类美好心愿,木道馆里的几个弟子也应是乐得去助他们如愿以偿的。修道之人应心怀慈善
如此这样一来,道观有求必应的美名也会迅速传播,然后在木道馆里进行苦修的弟子们就不必再为生计忧愁。
想来也是天公作美,要是访客络绎不绝,路尔觉得这样未免会为自己的这次资格认证考试添乱而另生枝节。
虽说这次资格认证考试,路尔最后还是没有通过。
太一道人认为路尔实力不足,所以没有为路尔颁发认证证书。
路尔知道太一道人所说的全是实话,自己也接受这般结果,只是心中亦不免懊恼。
“一直愁眉苦脸的,舍不得那小姑娘?”华一渡调侃。
“这倒也没有错,只是还有其它更为适合苦愁的原因。”
“因为没有通过考试?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想你知道我之所以带你前来参加认证考试的原因,并不是为了让你通过这一点。”
“本来我并没有猜测出大叔的意图,但自从被击倒然后整个人趴在在花岗岩石台的那一刻起,我好像就清楚大叔此举的目的何在了。”
“说来听听。”
“这次的考试是想让我看清自己的弱小,明白到世界的广阔。然而纵然我明白这般意思,却始终是心有不甘。”
“路尔。”华一渡用语重心长的语气呼唤出路尔的名字。
路尔知道华一渡认真的时刻又到来了,这可是相当难得的事情。但是联想到自己这次的遭遇,华一渡现在会给自己来这么一段,倒也在情理之中。
路尔便集中精神,他要记下华一渡接下来的一番话,那定必有着一番益处。
“我想你应该也从那位小姑娘的口中得到了不少信息。这次我们造访的木道馆乃是全国最强的ESPL道馆,甚至放诸于全世界的范围内,能与木道馆相提并论的道馆亦是寥寥无几。从木道馆毕业出来的那些弟子,不少已经自立门户,成为了一方之雄的道馆掌门人。
“这是因为道教乃是我们国家的传统宗教,有着由来已久的历史。它里面已然具备了一套相当完善的异能术系统和理论,也就是道术。而现时的道术可是经由数十代的道教掌门人一代一代的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而逐渐提炼出来的高级异能术,它在整个异能世界都有着非凡的影响力,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
“而木道馆之所以得以成为最强,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便是这里的馆长太一真人。他是自ESPL成立设立道馆以来的第二任木道馆馆长,在任已逾五十年。太一真人可是异能世界里凤毛麟角的站在最顶尖之处的强者。据ESPSA尚不算完整的能力评测指出,他的能力几乎能与使徒角力。所以在他门下修行的弟子,亦就能称得上是中国最强的异能术弟子。
“我之所以让路尔你的第一次考试就上来面对这个全国最强的道馆,并且暗示太一馆长他更换考试形式,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你想让我了解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异能者的最高水平是在哪里,好让我对自己的实力进行一个适当的定位,并且能设立一个清晰的要去追求的目标。”没等华一渡说完,路尔便将自己推测到的华一渡想表达的意思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你不一开始就告诉我?”
“一开始就告诉你的话,就收不到如现在这般让人满意的效果了。”
路尔其实明白这一点,要是华一渡一开始就告诉自己要去面对的是什么,那么自己或许就不会这样的尽心尽力了。因为那样的自己早就失去了希望,失去了战斗的意志。或许自己依然能见识到中国最强大异能术的实力,但是却并不会如这次一样,在心底留下深刻的亲身经历的印象。而且也不能让自己看清自己与最强之间的差距,不懂自己的渺小,则无法变得强大。
只是路尔心里仍是充斥着对胜利渴望,或者这一点,会让自己更快的变得强大起来。
“还有……”路尔却没有将话说下去,他不知道应该问什么,心中的问题太多,反倒一下都卡在了嗓子里。
“你想问关于昨天你所所见到的东西?”
在华一渡与路尔下山的前一天,太一道人带着两人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那是一间为重重铁索紧紧封闭着的小屋。
看到挂在门上的厚重铁链,和那把似乎能将人的灵魂都能紧锁住的奇特大锁,路尔怀疑里面是否封印着千千万万的恶鬼魔怪,就如传说中的锁妖塔一样。
要不然就是锁着患有狂犬病的食人藏獒,再不就是锁着太一道人感染病毒变成了丧尸的孪生弟弟。
但路尔进去之后却发现这里除了摆放在房子正中央的一个石盘外,屋子里空无一物。
这跟昨天通往异次元山谷的那间小屋有几许相似,同样没有窗户没有光亮,严实无比。这里只是多了一个奇怪的石盘,和沉重的铁门钢锁。
石盘是圆形的,趁着门缝透过来的少许光亮,能看见石盘的中心是代表阴阳两极的太极图。周边则刻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天支和“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干的文字和各种神秘的符号刻纹,石盘周边分为许多层,似乎能绕中心的太极图转动。
太一道人似乎并没有想要解释这个石盘为何物的意思。他叫华一渡和路尔站到石盘中央的阴阳两极图上面去。
华一渡先抬起脚步,站了上去。
然后绿光一闪,华一渡便自路尔眼前消失了,路尔左盼右顾,都没能在房间里的那个角落找到华一渡的影踪。
路尔便转头望向太一道人,而太一道人则示意路尔亦赶快站到石台上去。
在石台上,路尔看到满眼尽是绿光,而当绿光散尽的时候,自己却身处一个冰窟里,华一渡站在身前。
这里有着逼人的寒气,相当光亮,能看清周围尽是冰铺的墙壁。
“这里是什么地方,另一个异空间?”
“我们现在身处岳阳湖湖底。”太一道人也来到了冰窟里。
路尔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知道大概刚刚漆黑屋子中间的那个石盘便是让人们通往到这里来的机关。竟然在瞬息间就从深山的道馆里转移来到了最少有数十公里的直径距离的洞庭湖湖底,能做到这点的技巧和能力确实令人叹为观止。
这些归划为传送术一类的异能术,路尔一直都觉得它们是存在的,但是华一渡对此却闭口不提。而昨天到异次元山谷的那次,大概也算不上是传统的传送术,因为那次并没有通往自己认知到的世界。
虽然亲身体验了一次传送术,但是路尔更想知道的是自己前来这里的目的。
华一渡和路尔跟在太一道人身后,一行人通过一条狭长的走廊,来到一个相当开阔的大厅里。
大厅的中央有一个直径约三米的树桩,树桩周围地面的石板上刻着无数的神秘符文,这些符文不时的闪烁着绿光。有一个光球悬浮在树桩的正上方,光球散发出强烈的光芒,让人不能直视。
那些刻在地上的神秘符文,路尔似乎有一点印象,它跟之前自己在华一渡给自己播放的那段视频里面所见的那个贪婪使徒身边缠绕着的金色符文相似。而当时自己所亲身经历的那场原罪劫,眼睛所见到的使徒思念体,似乎周身也缠绕着一圈圈的这种神秘符文。只是那段记忆不太清晰,而且那些所有自己不懂的东西,看上去怎么都是相似的。
虽然那个光球相当耀眼,光芒可以说是刺得人眼睛发痛,但不知缘何,路尔从中感到一股亲切感。而且靠近到它旁边的时候,自己的心里有股安定感油然而生。
不知道是否心理作用,路尔感到自己在昨天考试中受到的伤势,似乎在这一刻都全然痊愈了。
“这就是道人的珍藏之物吗?”华一渡先于路尔为此发问。
“距老道发现它的那天,已经有十四年了。”
“这是什么?”路尔终于忍不住。
“使徒之核。”
“使徒?”
“老道也不能肯定它的真实身份,根据《行使书》上面对于使徒的描述记载,联系这密室地面的远古文字,老道推断它应该是第二使徒妒忌的使徒能天使卡穆法。可是因为这些文字失传已久,老道也不敢肯定,只是它确实是使徒的这点不会有错。”
“道长是缘何发现它的?”
“那年洞庭湖发生洪水,老道在搜救被困者的时候感应到这里的不寻常波动,然后追踪找到这里来的。老道发现它的时候,它就如现在这个样子。之后为了监测它的变化,老道便利用太极仪盘构建了一条通往这里的通道。”
“要监视它,是代表它的封印会随时解开吗?”
“那倒不是,封印着它的那股力量丝毫没有减弱的痕迹,若不是人为的破坏,我想它会一直保持现状。”
“要是封印解开了,那该怎么办?”路尔还是有点担心,毕竟使徒就在自己眼前,并且路尔没有看到它的周边有着什么样的隔离设施。
“除了老道,相信没有其他人能经由太极仪盘进入到这里。要是发生了你所说的情况,老道便会用冰封咒法将它再次封印住,即便冰封整个洞庭湖也在所不惜。”
太一道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路尔似乎感到有一股力量直向自己扑来。原来这就是真正的强者所拥有的气势,路尔觉得自己似乎无论如何也到达不了这样的境界,单凭一股气势就可以让他人折服。
“华馆长,你有没有在使徒身上,感觉到什么不寻常的气息?”太一道人转过来问华一渡。
华一渡端详了那使徒之核一小会,来回踱步了几下,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这样啊,或者是老道多虑了。”
路尔张开口,似乎想要问太一道人什么问题,但是又闭上了嘴。
太一道人察觉到了路尔的心思。
“路尔,这就是你选择要去面对的使徒的真实面貌。虽然你现在或者还未能从中获取到多少信息,但是老道希望你能以此为线索,认清自己将要走的道路。”
路尔没有回答太一道人,他只是望着那个使徒之核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