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对华一渡迟迟的不来访逾感不耐烦,路尔竟对华一渡生起气来。对一切都束手无策,如一个待宰羔羊般的生活可不会令人感到愉快。
从父亲口中得知华一渡的住所之后,路尔决定亲自跑一趟,到眼前唯一的知情者那里收集所有自己需要的情报。
“为什么忽然想要跑那么远去拜访华师傅啊?要是有什么事情,再过一个星期他就会送酒过来了,等到那时也不急啊。”父亲对孩子的做法感到不解,华一渡虽然跟孩子挺熟悉的,但自己才是那个拥有适合与华一渡交友的年岁的人。而且孩子连学校都尚没有去,偏要跑到郊区的僻远地方去见一个中年大叔,作为父亲的感到很是疑惑。
“在我住院的时候华师傅不是也从大老远跑过来探望我了吗,那时他给了我挺大的鼓舞,我觉得得亲自上门去道谢一个才适合。”
做父亲的觉得挺奇怪的,自己的孩子从什么时候起变得那样懂人情世故了。路平清虽然觉得路尔口中说的跟实际要做的事情应该并不相符,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理由。而且这事看起来也不像会形成什么恶性的后果,便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看着孩子穿好鞋子出门远去的身影,路平清觉得路尔经过这次事件后,变得有点不同了,他希望这些变化不是朝着不良的方向发展的。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再步行了一段感觉上挺漫长的路人所指的道路之后,路尔来到了华一渡的所在之处。
路尔从父亲口中得知,华一渡是经营着一个生产葡萄酒的酒厂的。
路尔的印象中好像觉得,自己知道生产葡萄酒是个什么回事,但事实上路尔脑海里是完全没有酒厂这个概念的,没必要的话,哪个十来岁的少年会去关心一个生产葡萄酒的酒厂是什么个样子的问题。
路尔知道华一渡这里有着八到九个学徒在帮忙,但路尔完全不会认识着其中的一个,就连刚才为路尔应门,并告知华一渡所在位置的那个学徒,再次见面的话路尔也不确定能不能把他认得出来。名字更是不得而知,路尔从来就不是个热爱社交的人。
在华一渡的工作间,只见一个三米余高的大木桶占据了这个房间的大部分空间,里面不断的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
而看着守在木桶外的那个另一个学徒,路尔觉得他跟刚才所见的那个学徒好像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孩子,怎么那么有兴致跑到这小山区来?”华一渡从木桶旁边的梯子爬了出来。
路尔对这个问题感到有点冒火,明是眼前这大叔应该好好的向自己解释一下所发生的事情,现在却说得事不关己的样子,这让路尔一肚子闷气,只是不太好发作。
“有事情得向大叔问个清楚。”路尔一点也没有跟华一渡寒暄的意思,再过于客气的话,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进入主题,自己等待了十多天所累积的焦躁心情可等不了那么久,不然也不会山长水远的跑到这里来。
路尔知道自己的目的只有一个——真相。
华一渡也感受到路尔稍显焦躁的心情,也就不好再打马虎眼下去了,他叫来一个学徒先带路尔到自己的办公室去。
华一渡进入房间的时候,带过来一阵浓厚的葡萄气味,路尔以为自己进入酒厂后,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会对它感到不以为然,但现况似乎不如自己所想。幸而葡萄味并不惹人讨厌,一个浑身散发果香的大叔,总比满是汗臭的大叔来得让人容易接受。
华一渡关上门,随手对门比划了一下。
路尔感觉到所有的声音在那一霎间,从这个房间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毕竟接下来的对白,让普通人听见的话,会稍显不适合。
“孩子,别绷着脸,放轻松点。”
“自然会的,在了解一切之后。”路尔显得很平静。
华一渡有点愕然的看了路尔一眼。
“那你提问吧。”
“你们,不,我们到底是什么人?”
“人类,我们身体构造跟其他人是完全一样,当然,你知道我们黄种人跟黑种人白种人还不是能完全一样的,某些部位还差的挺远的。”
路尔以不太友善的眼神盯了华一渡一下。
“咳咳,我们将我们这一类人称为异能者,古时候我们在中国的名字为天师,在中世纪的欧洲小说里我们则是巫师或者炼金术士。名字是无关要紧的,我们都只是有血有肉的人类。只是与普通人相比,我们的大脑可以进行更进一步的开发从而掌握一些在现时代人们看起来是超越自然的能量。”
“我,为什么我也会获得这样的能力,如果大叔你确定我拥有的话。”
“这只能说你是个神选的幸运儿,大脑若要进行觉醒,有个必要的条件,那就是人必须在濒死的状况下存活下来。”
“我没死成。”
“然而就算有过死亡经历的人,也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人的大脑能突破屏障获得这样的能力。你知道为什么像医院这样一类的死亡常发地方容易出现灵异的现象吗?”
“愿闻其详。”
“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人的大脑会出现超荷运转的状况,例如经常会听人说起,在那个时候,人所拥有的一生记忆,会走马观灯的在眼前浮现,在一个很短暂的时间内将自己的整个人生回忆一遍,那就是大脑在瞬间获取大量信息而高速运转的例子,人的大脑在这时会藉由身体给予的刺激,从而会达到常人无法企及的发达程度度。
“而那些灵异事件则是这些人的大脑在那个时候所发出的特殊频率的电波所形成的自身的思念体,人死去了,思念体仍残留在世上,当其他人的大脑接受到这些频率时,就会看到所谓的灵异现象。
“那只是一个例子,而从濒死边缘挣扎过来的人,会有很小的一部分人能保留大脑的开发程度,这个能力可是万里挑一的人才有的。其他人则会恢复到常态。”
“那我能做到什么?”
“这个我没办法确切的告诉你,从我们的认知来看,几乎能想象到的事情,我们都能将其转化为现实,这跟大脑的开发程度有关。我们的大脑已经解开了枷锁,越是到达高的开发程度,能做到的事情就越多。这里要解释的话,需要太长的时间,还是等以后你自己慢慢的去贴身体会。”
路尔稍稍的沉默了一阵子,他需要时间来理解接受这个闻所未闻的理论。
“那天使是什么?”
华一渡看着路尔,转身从书架上拿出一叠厚厚的资料。
“比起我说,你还是看资料来得容易理解。”
华一渡将资料交给路尔,路尔发现那只是一叠空白的纸张而已。
翻了一遍,全是白纸,路尔便用疑惑的眼神盯着华一渡。
“哦,我忘记了这个。”
华一渡用无名指在路尔的眉间点了一下,快得路尔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而随着华一渡这一点,白纸上便一行行的浮现出文字来,还有一些看起来十分古老的插画。
路尔有点惊讶,但是没有去发问,他知道,若是什么事情都细细去追究的话,可能穷其一生都找不到尽头。
神的创世,万物的生长,天使的出现,神的原罪,使徒的诞生。资料上面所记载的于路尔看来尽是神话般的故事。
“你所看到的天使,是神的力量的守护者,我们称之为使徒。”
路尔听到这里,便将资料翻到有关使徒的那部分。
“根据从死海基伯昆兰旷野的零号密室发现到的这份卷轴来看,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十二个使徒,其中的三个,已经在早几年的使徒战争中被我们异能者成功消灭,分别是水瓶使徒,双鱼使徒和白羊使徒。”
“资料上面没有什么十二星座使徒的资料。”
“这个嘛,反正使徒是十二个,就用黄道十二宫来命名就好了,方便记忆。”
华一渡的这番不负责任的话让路尔周身无力。
“那正式的名字是?”
“还真的需要那么正经吗?反正我想你大概也不会遇到使徒战争一类的事情,那些事情都是交由天正组那个战斗组织去处理的。”
“天正组……”
“那三个使徒的名字,我想想,好像是贪婪使徒,天使的名字忘记了,还有饕餮使徒天使双鱼座。”
路尔觉得华一渡绝对是一个责任感全无的人。
“还有一个比较强大点的力量的使徒,力天使海拉克李尔,那场战争发生在2001年9月11号,在那次使徒战争中伤亡的人数可不少。”
日期听起来挺熟悉的,路尔又感到一阵的晕眩,可能是葡萄的气味过于浓厚了,连呼吸进去的都是葡萄汁。
路尔将资料翻到死亡的使徒那一页。
智天使安莉尔,承载着神掌管的死亡的力量而沉睡的神圣守护者。
资料上关于智天使的插画,是一个长发的裸身女子,身后有四张翅膀。
这跟路尔当时所看到的死亡使徒原罪劫的智天使大相径庭,不过想来古时候的资料,必然是人们根据想象而描述的,插画上的女子天使,想必只是人们对智天使的美好愿望而已。
当时的蛇身怪物,在一瞬间就无情的带走了很多属于自己的重要的东西。而插图却将其美化如仙,路尔有股按捺不住的气顶在喉咙的那端。
“原罪劫与使徒战争是不同的概念,原罪劫只是使徒在漫长的沉睡过程中所渗漏出来的能量波动,在天使沉睡前于世间驻留过足迹的地方聚集所形成的思念体。没有思想,只保留着一些绝对的意识。”华一渡继续解释,“原罪劫是只要使徒们仍存在便会反复出现的周期性事件,当那份凝聚到一起的能量使用殆尽,思念体便会消失。而使徒战争则不然,那是真真正正的残酷的战争,在我们将使徒的最后一个细胞消灭前,它都不会停止。”
“那为什么十二个使徒,在近十几年的时间才有三个从沉睡中苏醒?”
“这跟一个名为原蛇的神秘组织有关,使徒本身是不会凭自我意识从沉睡中苏醒的,但原蛇组织似乎掌握了将使徒们从千万年的沉睡中唤醒的方法,这便是使徒战争的起因。”
太多的东西不能在短时间内进行理解消化,路尔觉得今天到此为止也未尝不可。
“大叔,这份资料能外带?”
“可以,反正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叠的白纸而已。”
“那我先告辞了。”
“有什么问题可以再过来,到时请你喝几杯酿成的葡萄酒。”
“等到我成年的那年也许会变得更加的香醇。”
路尔抱着一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懂的资料,从华一渡的酒厂走了出来。
一年轻女子随在其后走进华一渡的办公室。
“那个年轻的小秘书要请你过去谈话呢。”
“哎呀呀,现在的小孩还真是不好惹。”华一渡的语气带着强烈的嫌麻烦的怨气。
“你洗干净身上的味道才好过去,别给我丢脸了。”年轻的女子抱怨着华一渡身上的气味,不是烟味就是葡萄味。
“真是的,我感觉这次是自找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