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熬日子
自从米秀华离开村子到诺尔盖去了之后,曾华家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村干部隔三差五的跑来家里要人,逼得母亲难以应付,有一次还抓曾华去坐了一星期的学习班。母亲本来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好,加上受了委屈,女儿还被抓去坐学习班,就心里有气,天天以泪洗面,没过些日子,眼睛就出了问题,看不清东西了。经过一段时间,村干部终究没抓着人也就放弃再来抓人的念头了。之后村里人就开始说三道四了:什么人家超生也没见着把人家怎么着啦,什么人家就超生了还不就算了啦,什么这超生也可以啦,超生没抓住就可以啦……等等。那年代正是计划生育刚开始实行的年代,村干部要想今后的工作正常开展,对群众公正,要群众信服,安抚被处理的几家人,就得在这件事上说出个一二三来。由于这是计划生育政策实行的初期,很多工作得摸索着过,就处罚这事,就得摸索着办。村干部就开会研究处罚一事,有人认为当事人要超生孩子,要惩罚全家,不分粮食,不算工分。也有人认为要罚只罚当事人和她丈夫两个人,其余人还是要生活的,要人道一点。这处罚的风一吹出,大家都说开了,议论纷纷的,曾华也听到了消息。家里日子本来就难过了,曾华想着真要那样,那还不得饿死一家老小。曾华不服气,哭着闹着找村领导评理,还要闹腾着老母亲的眼睛哭出问题一事,说是村干部想要逼死一家人,饿死一家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是米秀华超生而不她们超生,罚错了对象。村里干部姓曾的人也不少,自家人,不好说,曾华一家平时邻里关系也不差,况且曾华说的也有道理,最后大家经过商议,决定只惩罚米秀华和她丈夫两个人,她丈夫不在村里,所以首先的扣掉米秀华一年的粮食,不给算工分。最后就把曾华和母亲还有两个小侄女的口粮补上,曾华的工分也补上了,这样日子稍好一点。
经历这翻折腾,母亲眼睛确实不好了,曾华也找了好的医生看过,医生也开过药,打过针,虽然是好了点,但也不如从前好了,恐怕以后就只能呆在家里,做点简单的事情了。不过好在母亲己过六十,不用必须出工干活了,这样就可以在家看好孩子,做点简单饭菜,算是减轻女儿的负担了。如此一来,现在家里更是离不开曾华了,其实这些年来也有好多人给曾华介绍过对象,可曾华很孝顺,又很顾哥哥,所以没考虑自己问题,现在这个情况就更顾不上自己的事了。这个家实则就是曾华一个人担着,虽然过得艰难些,好歹还有哥哥接济,日子也算过得起走。哥哥也很节省,哥哥在诺尔盖大草原工作,工作之余空闲之时就去草原上山里打猎寻找食物,挖药材,把打到的野味当自己的食物,吃不了的他就把它腌制好,回家的时候就带回家,把药材晒干了存储起来。单位上发的工资粮票给养他都省着用,把这省下的兑回家作家用。那个年代是吃不饱饭穿不暖衣,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的年代。曾华一家养活确实很不容易。这日子就这么熬着,有什么办法。
米秀华离开家后一个月左右就是过年了。家里确实有点难,米秀华走的时候,也带走了大部份的家给,哥哥也有好几个月没兑钱回家了,幸好曾华跟村里干部争论,才算称了粮食回家过年,虽不是个富足的年,但至少是有粮食,有饭吃。
临进过大年前几天,哥哥单位有人路过捎东西过来了,顺便带了封信。曾华接过信就打开看了,信里说秀华已经到了那边,一切安好,要家里放心,还顺便带了些钱和粮票,还有一口袋子牦牛肉。曾华看过信后,可高兴了,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全家最开心的一件事了。曾华谢过带信人,说要留他在家吃饭,可人家说要急着回家过年,顺路带过来的,不必太客气了。送走带信人后,曾华高兴把这一切告诉母亲,要母亲也放心,开开心心的过大年。曾华打开捎回来的口袋一看,哇,有好多牛肉哦,全是哥哥腌制好的。曾华开心告诉两个侄女儿:“看,爸爸给你们弄了好多牛肉回来,过年你们有肉吃了。”两个侄女儿也开心的跳起来:“有肉吃了,有肉吃了!!”当天就曾华就弄了些牛肉煮上,好好的改善一家老小的生活。
与此同时,米秀华跟着曾宪在诺尔盖大草原过年了,草原天气很冷,气候很恶厉,但是米秀华觉着安全了,不用过着那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不再怕被抓住去做引产了,得到了一个孕妇该在尊严和应该得到的休养,此时的他们只愿家里一切皆好,愿肚子里的孩子顺利的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