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击长空,盘旋环绕,山林之中,笑声徘徊,走近一看,却是有着四位少年郎,或踩梅花桩,或盘膝而坐,或直接悠闲地坐在一旁,吹着口哨,玩弄着天上的鹰,还有一人,则是胖乎乎地躺在青石上,嘴里吧唧吧唧地不知包了什么东西。
唿~~
一声哨音落下,那盘旋在天空之上的雄鹰倒飞而回,淡黄的嘴角显示着其年龄的幼小,棕色的翅膀扑扑打下,落在那吹着口哨的少年肩膀处,只见这少年约莫十七岁,长得倒是贼眉鼠眼,他此刻,正吱吱地抚摸着棕鹰的羽毛,显然是极其喜爱他这小玩伴。
“林谷平,我说你可不可以别这么悠闲,大师哥还在冲击炼骨九段的紧要关头,你这么捣乱,可是很容易出现问题的。”木桩中的一人,抹了抹额头的汗浃,对着林谷平道,但随即他也坐到青石之上,回头使劲拍了拍那胖子的肥硕屁股,叫道:“臭肥猪,别自个吃独食啊,给我留点!”
“哈哈,二师哥,你要只是叫他一声猪,或许他还分你一点,可这一‘肥猪’声下,他没踹你一脚,都算你祖宗积德了,你没见上次慕家那家伙...”
林谷平正说到关键之处,哪知那胖子,忽然跳起脚来,一手中乃是只肥油油的烧鸡,另一手则是指着前者,骂道:“林谷平,我没招惹你吧,你再说一句试试?”
“呸,我好歹也是你三师哥,你怎得这种态度,小棕,咱收拾他不?”林谷平转头对着棕鹰叫道,脸上却满是苦意,也满是笑意。
“好啦...简飞你坐下!”二师哥在一旁笑着劝道,见那胖子坐下,也是捏了捏他肩膀上的肥肉,道,“不过...你也确实该减减肥了,师父虽然没甚么在意,可毕竟当初他给你取名之时,就将此意透入进去,简飞,简飞,减肥,减肥,你读读看,是这个道理不?”
闻言,那胖子尚还没觉得怎么,那一旁的林谷平却是拍手笑道:“嘿,真的耶,都三年了,我好像没发现?”
“就你话多!”简飞白眼道,不过话落也是不舍地将那肥鸡给扔点,倒是让得一旁人见了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二师哥无奈笑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吃玩可以,可别落下了修为,三年后的草庙武会,你们要是带点劲,夺得前十,咱们也能让师傅高兴高兴,那样的话,师傅也就不用再过现在这般生活...你们明白吗?”
简飞若有所思,而坐在一旁的林谷平也是微微皱起眉头,正凝神间,忽得看见远处一道娇小身影走了过来,他眼里尚还有些模糊,但旁边的棕鹰却是猛地叫了一声,林谷平一听,笑道:“是小羽...”
众人闻言,皆是将目光引去,只见在那丛林之中,一个虎头虎脑地孩童后背着手背,兴趣索然地一路走来,随着视线的清明,那二师哥道:“小羽,你怎么了?怎么不高兴的样子?”
“小福哥...”这小羽自然是魏灵萱的弟弟的魏羽阳了,他看着眼前的众人,摇摇头道:“三师哥,四师哥...大师哥还没好吗?”
“嗯,看来还得有一会儿,炼骨九段可是很关键的一步,若再跨一步,那他就可能在二十岁之前迈入结丹之期,这种好事,耗时久点自然是肯定的。”
小羽闻言,也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而后目光瞥见林谷平肩上的棕鹰,嘿嘿一笑,作势就要张手抱去:“哈哈,小棕,好久不见!来让我抱抱啊!”
林谷平正嬉笑着,一听这话,连忙往后连跳几步,干涩道:“小羽,你可别乱来,这宝贝可是一年前在村外,我自己找到的,可不能再被你抱死了!”林谷平吓得苍白了几分,他可是知道这小子天生神力,以前他就好养宠物,曾养过有过一匹野马,也养过一只白狐,可却都是被这小家伙,一把给抱死了。
所以一年前,他才不容易找到一个会飞,容易逃走的苍鹰,如今说什么也是不能让这个看似羸弱的傻小子抱它了。
小羽满是不情愿地道:“三师哥,我不会用力的,你就让我抱一抱啊!咦,二师哥你看...”正说这话时,忽然空中传来一阵噼啪的声响,一道沉闷的骨骼碰撞之声,宛如洪钟一般,幽幽荡开,随之林谷平四人连带着那只棕色苍鹰也是将目光引去,那里一道壮硕的背影,盘坐闭目,一点点土黄的光泽从其身体上缓缓散开。
......
静谧的山谷里,有着一层层的浓郁的紫色,走近一看,却是一片奇怪的紫竹林,山间的风总是清冽的,此时不知哪个方向,呼呼地吹来一阵清风,那片竹林便顿时掀起紫色的浪涛,壮阔的一幕,让人看了,无法自已。
在这竹涛的背后,是一片土石瓦房,有的破破烂烂,有的却是被装饰的极为精致,而熟知这里的人,便知道,那里,便是那所谓的草庙村了。
而在与草庙村相对的竹涛另一面,却是有着一片隆起的土坡,土坡上,遥遥的一座紫竹小屋静静而立,背后衬着高耸的苍山,两侧纷纷连接着山石小路,一路连着竹林,一路则是连着那所谓的禁地...
与先前的那片草坡不同的是,这里的的确确,老老实实的是一片安静的地方,没有任何让人胆寒的吼啸之声,也没有任何怒骂嬉笑。竹屋前,几根由细木搭起木架之下,是一片栽种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植株药草的药圃,这些药物不断地吸纳着天地的精华,将这里渲染的香气缭绕,而在这之间,也分明能见到其中一朵白花,是那悬崖峭壁上的“摄云血香花”。
“爹爹,这死家伙怎么样了?”
屋内,魏灵萱眨巴着眼睛,看着木床上躺着的身影,眼中也不知道泛着什么感情。在其旁边,蓝衣书生魏炎黑发散乱地坐在木床之旁,双指扣在少年的手腕间,眼中忽闪忽烁,片刻后,放回手,喃喃道:“真是奇了怪了,不过他体内也没甚么大碍,你就不用担心...”
“不不不...爹爹,我可没有担心他啊。”魏灵萱连忙摆手道,但说完,小脸也是有着红晕立马泛开,似是知道这话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支吾道,“这家伙跟个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我总不能放任其不管吧,爹爹,你不是常说,医者当救人于水火,方才为医,我这么做,没有什么不对吧。”
“你这妮子医术没有得我半分真传,可这道理倒是说得头头是道倒。”魏炎轻轻一笑,也并未对此说什么,再次诊脉片刻,忽得皱眉,道:“不过...你是怎么遇到他的?”魏炎的那张邋遢连,表情有些复杂,是疑惑,是震惊,是肯定,是茫然?他也说不上...
魏灵萱听得此问话,先是愣了一愣,然后不知所措地道:“爹爹,你问这个干嘛?”天呐,难道要她说,她们是在那样的一副旖旎画卷上相遇的么,想到此,魏灵萱心中便是打定主意,打死也不将这件事说出去。
“难道你没发现,这家伙并不是村里的人么,既然来路不明,若是救活了恐怕也活不下来......以村里人的规矩,麻烦可少不了啊...”魏炎喃喃道,草庙村的规矩极为森严,凡是外面的人,只要闯入了这片土地,那他的结局定然是会引来全村人的追杀。
若这少年真是村外来人的话,那么他现在已经相当于一个死人了...即便不然,那在这里也是寸步难行,这点他可是深有体会。
“爹爹...”魏灵萱讶然一声,这时她也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而后嘻嘻笑道:“那可好啊,把他直接扔出去喂野兽吧,反正这家伙...这家伙...”她说到这里便不说了,心中古怪想到:“呀,我刚才干嘛还死乞白赖地还把他给驮回来啊?早把他扔在那里不就完了么?
对于魏灵萱的嬉笑,魏炎没有任何表示,而是为了确定一般,再次查探着云沫体内,并问道:“...你到底是如何遇见他的?他有说过他是哪来的吗?”
魏灵萱支支吾吾着,将一番经历草草胡编了一遍,道:“我...我...我不就偷偷去了紫灵峰,然后他被一只青疾猎豹给追着,我也被五只花豹给围着...然后他,救了我,晕倒了,我就把他带回来咯!”魏灵萱道。
“不过,他最后好奇怪诶,他说他有件事想问我,可是没有问完,而且我只听到了三个字...”
“哪三个字?!”
“额...好像是什么...逐,神,诀!”
砰得一声,坐在床沿的魏炎摔落在地,原本就很邋遢的蓝色衣衫,此时却是无风的肿了起来。他看着少女,眼中充斥着浓浓的震惊,好半晌后才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