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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接上自然段)

清军一时半会,也没有能力调集大兵团来阻截太平军。

主持军事的东王杨秀清,当机立断,改变了自昭平、平乐退往广东的原计划,全军向广西省会桂林进军,迈出了攻城略地、转战各省、与清廷分庭抗礼的第一步。

突围出永安以后,混战中,太平军还丢了一个人——德王洪大全,归附太平军的湖南天地会首领焦亮(洪大全)被清将全玉贵俘获了。

洪大全衣衫鲜亮,谈吐不俗,一看就是“大人物”。洪大全身材魁梧,面容壮伟,侃侃能言,一看就非两广地带土生土长、一般的穷酸农民或悍武矿徒。起初,清军以为是俘获了太平天国“二号人物”杨秀清。立刻把这位爷送至钦差大臣赛尚阿的大本营中细审。结果,这位魁伟人物高声朗朗,大声道:“杨秀清只是我臣崽而已,我是天德王。我也不是洪秀全,洪秀全是我兄弟,我叫洪大全。我好饮酒,我弟(洪秀全)好女色。如果赛中堂您让我前去招我弟来投顺,想必他一定听从!”

钦差大臣赛尚阿听洪大全此言,高兴得手舞足蹈,清军劳师费饷这么多天,不仅让太平军可劲折腾,如今他们又窜向省城桂林,自己的罪过不可谓不大。现在,逮住了与洪秀全并肩的“天德王”,总算能遮掩败绩与无能。于是,他立刻命手下官吏丁守存、士魁二人仔细审问,一面驰报北京这一“天大”喜讯,准备玩“献俘”的排场给自己与大清脸面贴金。

赛尚阿文人出身,很懂斯文一脉,不搞严刑逼供那套硬的,派人好酒好肉好菜天天供养着这位“洪大全”,闲聊天一样来软的套口供。洪大全口若悬河,言过其实,说得赛尚阿心花怒放。

赛尚阿为了讳败为胜,大张旗鼓把洪大全解送入京,刑部审讯后,很快就把这位气派帅爷送往菜市口凌迟,原来太平军首犯中只有洪秀全、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韦昌辉、石达开,根本没有“洪大全”这个人,道光皇帝甚为生气:

“赛尚阿胆大包天,也敢拿洪大全糊弄朕。”

逃出来的广西提督向荣,到底是老将,知道永州城已经是一座空城,率军径直收复永安州城,又立即抄近路小道,直趋桂林,抢在太平军之前,进了桂林城。乌兰泰率军跟踵太平军后面,太平军决定吃掉扣面的乌兰泰,然后攻城,在南门外设立战场,双方争占将军桥时,乌兰泰右腿被太平军的大炮炸得血肉模糊,乌兰泰退据阳朔,六月二十日,死在军中。

桂林城被广西提督向荣抢先了一步,据险而守,太平军攻打桂林城时,太平军第一条好汉冯云山受伤,士气受挫。

清军大军源源不断拢来,到桂林城俱是大路,清军来的快。

洪秀全决定转攻全州。

5月24日,太平军围住全州,全州清军守将是全州知州(文官,正五品)曹燮培,已卸州事职的瑞麟,瑞麟是全州知州曹燮培特意挽留的,他认为瑞麟是一个有才的人,另有援柳州经过全州的都司(武官,正四品)武昌显率楚兵400人,全州知州曹燮培率300精兵守城,用大炮打中坐在轿子中的南王冯云山,冯云山重伤,冯云山仍太平天国之母(洪秀全为太平天国之父),太平军大怒,拼死进攻全州。

25日(农历十一)昼夜,湖南提督余万清、四川川北总兵刘长清率军来援,提督余万清驻城北太平堡,刘长清驻城西鲁班桥,距十五里外,受太平牵制,不能前进,守城的清军疲惫不堪,弹药不继。四川川北总兵刘长清,惧战不前。太平加紧攻全州,冯云山说:“佯攻东门,偷挖西门地道,炸掉西门。”

“好!就这样干!”洪秀全说。

杨秀清也点头赞成。

于是太平军东面攻城,西面偷挖地道。

6月3日(农历四月十六日),罗大纲、冯云山挖地道,地雷爆炸,天崩地裂,轰开西门,太平军为南王报仇,奋勇杀敌,瑞麟素骁勇,遇太平军中衢,手刃数人,力竭身死,知州曹燮培也在巷战中死。

全州一虞,斩杀清知州曹燮培、瑞麟、清军千总(武官,从五品)叶永林、把总(武官,正七品)张元福以下1300多人,血流成河,全州城被太平军占领。

6月5日(农历十八日),太平军水旱两路继续北进,行至蓑衣渡遇伏。蓑衣渡在全州城北十余里,临近湖南,重峦叠嶂,山有山坳可通。渡口西岸有沙滩突出河面,故渡口河床窄仅百米。清知州江忠源预先率部于渡口北约三里的水塘湾一带砍伐竹木,打桩拦船,堵塞河道,设伏兵于两岸山岗。太平军舟师至此,遭突然袭击,不能前进,与清军激战两昼夜,损失严重。洪秀全率众弃舟登陆,攻全州时中炮受伤的冯云山因伤势恶化不幸牺牲,将士伤亡甚多,辎重丧失。太平军被迫改变原定水旱两路直取长沙计划,从陆路进袭永州(今零陵),未克,乃南折攻占道州,进行休整、扩充。

6月12日(农历四月二十五日),太平军攻克道州,随即以道州为大本营,分兵掠地,相继攻占附近江华、永明等县,七月初三日攻克湘南重镇郴州。太平军在攻占道州、郴州等地之后,进行了一段时间的休整,借以宣传革命,发动群众,扩充力量。约有5万多人加入太平军。其中包括许多经过战斗锻炼的天地会会众,也有不少道州、郴州一带的挖煤工人,太平军组成的“土营”特种部队,擅挖地道,为以后攻坚战中发挥了很大作用。

太平军在道州休整期间,领导层曾就今后战略问题进行过一番争论。一些代表了占太平军大多数的广西农民“怀土重迁”的情绪,主张取道灌阳返回广西,天王洪秀全也有入粤之意,但遭到东王杨秀清的反对,杨秀清说:

“我们现在已经骑上虎背,哪还有什么顾恋?哪还有回头的路?现在只能继续北进入湖北,然后东向直取南京,椐为根本,进而夺取天下。”

洪秀全接受了杨秀清的正确意见,确定了继续挥师北上的战略方针。

太平军以东王杨秀清、西王肖朝贵的名义,相继发布了《奉天讨胡檄布四方谕》、《奉天诛妖救世安民谕》、《救一切天生天养谕》三篇文告。文告中,对清王朝腐朽黑暗的封建统治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历数了满洲贵族入主中原以来残害汉族人民的滔天罪行。并特别对汉族知识分子责以民族大义,号召他们变计来归,与人民群众一起推翻满清王朝,建立“同享太平”的理想社会。文告的发布,表明太平天国在宣传方面已突破了单纯的宗教形式和内容,直接向清朝统治挑战,它不仅起到振奋人民群众革命精神的作用,而且具有争取汉族地主阶级知识分子共同反清的策略意义。文告发布后,迅速传遍四方,湖南、湖北多有响应,此起颇伏,甚至武昌内外,“亦多有之”,对宣传革命,发动群众,扩大太平天国的影响起了巨大的作用。

咸丰皇帝震怒,下诏令新任钦差大臣徐广缙、已经革职的钦差大臣赛尚阿,进驻湖南军事重镇衡阳,督率南北各部清军会剿太平军,湖南停职在任的巡抚骆秉璋发檄文到各府县团练,防御太平军,沉船只以封江湖口,以备不测。

清军又向全州太平军靠拢来。

太平军占全州,获得民船数百只,老幼妇女辎重载置船上,准备顺湘江水陆并进,乘胜进入湖南省,北攻长沙。

跑了太平军,向荣称病留住桂林,对太平军未予追击,两广总督徐广缙的弹劾向荣,咸丰皇帝革去向荣广西提督之职,拟发往新疆效力赎罪,钦差大臣赛尚阿闻知,大急,手下两个大将,乌兰泰已死,如果再向荣发配新疆去,他手下没有大将了,急忙奏请咸丰皇帝,改令向荣驰援湖南。

农历五月(1852年),尾追而来的清政府湖南知州(从五品,即副五品)江忠源,生长在湘南,对湘桂边境的地形颇为熟悉,为阻扼太平军北上,决计在蓑衣渡设伏。蓑衣渡位在全州城北10里,为湘江上游一险要渡口,两岸重峦迭嶂,树木参天,河床狭窄,江水湍急。江忠源在渡口北面3里的水溏湾江中密钉排桩,构筑木堰,堵塞河道,又以楚勇在河西岸埋伏,并飞函尾追太平军的总兵和春派兵在东岸阻击。6月5日,太平军夹江而来,船路被堵,太平天国南王冯云山部经过时,江忠源率楚勇呼号而出,突然发起攻击,山上滚木磊石纷纷而下,箭飞如雨,砸死山下无数起义军,无数起义军纷纷中箭。南王冯云山监危不惊,率部抵敌,然而,原已受伤的他,再次中箭,冯云山对左右说:

“快突围!快突围!冲出去就是胜利!”

冯云山说完便气身亡。

太平军仓促应战,以重兵掩护老幼妇女登上东岸,辎重船只一概弃去。江忠源的2000名楚勇,占据有利地形,卡住路口,与太平军在西岸激战两昼夜,双方都有不少伤亡,太平军夺舟东渡,江忠源以楚勇力单疲累,未敢涉河进追。总兵和春之兵迟滞未到,太平军得以从东岸翻越山岭进入湖南。

蓑衣渡一战,冯云山这支太平军大败,太平天国第一条好汉、最优秀最杰出的领袖之一冯云山战死。对于广西拜上帝会的创始人,冯云山的威望无人能替代,无论是在天王洪秀全面前,还是在广西杨秀清、萧朝贵、韦昌辉、石达开诸王面前,冯云山的才干、胸怀、功劳,无人能出其右,威望都是很高,冯云山的牺牲,对太平天国是一个极大的损失。打乱了太平军沿湘江北进攻取长沙的计划。

当时大雨连日,江水暴涨,太平军若顺流而北,长沙数日可达。

当时湖广总督程矞采驻军衡州,闻太平军北来,急忙赶回长沙,江忠源楚勇蓑衣渡一战,使清军争取到了时间,骆秉璋得以把长沙城防建设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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