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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水末迷尊

我的世界观立刻被她颠覆了,感觉自己正在看一项旷世难寻的超人表演。这比电影里飞檐走壁的狗血轻功真实太多了,没有呼呼的配音,没有吼吼哈哈的吼叫,安静的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只能远远看着她因为剧烈运动而她的小胸膛起起伏伏,只休整了五秒不到,又是一连串的超人运作,好像顺着很多挂在天空看不到的媒介突上突下,一会会就只剩下一个黑影,距离远了。

我站在这边替她担惊受怕,直到她成为一个黑点消失在视线之后才回过神来。然后大吼:“末!”

听到的只有我的回音,其它什么都没。突然间我的回音也变的那么空灵,我考虑到她或许正在继续上上下下的起跳飞跃,没时间回应我,等了好一会,大概觉得她已经到对面安全的地段了又是一声大吼:“末!”

没声音,我的回音完全可以传送到她所在的地段,但就是没有应答。

我慌了,刹那间各种不好的预感传进脑海,她或者掉下去摔晕了或者摔死了,或者已经到对面但是抛下我自己走了。回音一直持续很久才结束,伴随着回音和周边的阴森的环境我深感恐惧,这到底什么情况。没理由她连个回应都没吧,或者说她细小的声线传送不过来这么远的距离,我强压住体内的惊恐和心跳加速,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竖起耳朵细仔听。

失望!

完整的失望,我如同一只受伤又无助的羔羊一样在这片未知的世界,被抛弃了。涌出的泪水让我不能自已,几秒不到几近发***!不带这么玩的!内心的那点小希望还没有熄灭,或者她探好路之后就会回来,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走出这里。未知始终是恐怖的,让人感触最深而又恐怖至极的还是孤独,我安静的站在这里,手扶着这半山腰的大石头让自己平静下来,有耐心等下去。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也体会了成语度日如年的真正内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塌陷,闭上眼睛四周就黑通通的只剩下我一人,不知道何去何从。我不是个坚强的人,在等了很久没见水音末回应或者回来之后泪眼朦胧的绕过这块大石头看了看上来的路,这些山峦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安静的到让人难以忍受,黑乎乎的蹲的遍地都是,又个个都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我更希望能从哪里的犄角旮旯里窜出一只凶残的野兽然后我们在这里决一死战,被啃死咬死也比被这么抛弃无助闲死冻死的开心几万倍。疯狂归疯狂,我必须接受一个现实——水音末又跟我分开了。

不知道在这里自己探索找出口会有多么坚难,或者这是上天给我唯一一个可以继续下去的路。我甚至又觉得水音末一直只是一个幻影,出来跟消失是没有限制的,完全取决于我自己的脑子或者主宰这里的某个强大邪恶的神坻!但我不得不承认,有物为证,我的黑大衣被水音末穿走了。也就是说,她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又或者说是神坻为了考验我而收走了我的衣服。我回忆起跟水音末锁牵手度过的看似云起花落的朝朝暮暮,难到这些都只是幻影,是假的?但她手心里的余温,还有之前她的笑她的安静她的天然呆和刚刚给我歪着脑袋微微一笑,难到这些都是假的?

细仔思考之前发生的内容,盯着这块断崖看,水音末看的心情跟我是完全两种状态的,她在这里生存千年了,目光或者早已进化到可以穿透这种环境中的昏暗,一直透过这些亘古不变而又让人烦闷无比的晕暗达到对面,看清楚了才计算以什么样的姿势和力度可以完全到达对面,胸有成竹就动手实行,千年的孤独让她已经没了团队和队友的概念,她的探索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在完成的,考察每一处环境,然后记在心里,存于脑中,再画出地图,一直如此。或者她也有执念,数千年的光阴也没有扼杀的执念,在寻找什么,或者了解什么,从始至终都是有原因的。

不对!完全不对!到现在我才发现一个被自己忽略的重大细节!而这个细节,是喜是悲?我不知道!

她有可能完全没有活的那么久,这里曾经有个团队,和她一起的团队,包括她的爸爸妈妈,还有那个淮,我能看到的只是那不到二十岁的模样儿。她的整个家族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在寻找出路,艰险程度跟人员的比例是成正比的,只可能越来越少而不可能越来越多。她只有那么十多岁,不过只是在路途中跟团队走失了。这是个于世隔绝的环境,没有人员的增加和前进的生产力,唯一存在的生产力只有不停的活下去,没有文化的更新换代自然而然就保留了她“公子”的称呼和古代的字体。很小之前就因为什么变故而被抛弃或者走失,然后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孤独无助很久。抛弃的时间她可能还没有保留记忆的能力,也就是在婴儿时期,这种假定太过残忍,如果一个没有生存的交际圈,那出生的人脑子就没有自己是个人的概念。没有过程,没有原因,一直这么混混僵僵的活着。后来又出现一个淮,教她生存,教她学习,教她探索,相对而言她比更懂什么自己在这里的目标和价值,然后等她心智已开懂得思考的时候又因为什么变故而突然离去,从此再没出现过,没准因为危险而没有带着水音末一起朝着这片未知前进,自己一个人走了。没准因为什么事故而死了。而且死的案发现场不是水音末去过的地段,就这么造成了消失的由来。再后来水音末长的更大了,更懂一些关于目的和目标的认知,她自己开始一个人探索,从未停止,因为缺少于人的交流而习惯性的沉默着,什么事都习惯性的藏在心里,这种藏不是因为不想说出来给人听,而是没人听,不知道过了多久压抑的孤独情绪就已经在脑海里根深蒂固的习惯成自然了。然后就遇到了我这个倒霉鬼,她不愿意跟我多说话只是点头摇头言语能省则省也是因为这种可怕的内心根深蒂固的沉默习惯。

她有可能真的不到二十岁,也就是说,这二十年来,有一个团队曾经经过这片区域,这里也就没有我想象中的数千年的古旧,我想起那个幻天石下面的四个神奇的石兽,那应该是人为的。为了记念什么而制造出来的,这就更加确定了我理论猜测的准确性。我从新审视这片黑乎乎的苍穹和山峦,二十年内有人经过这里。二十年了,二十年内曾经有过人在这里。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脚下的这片大地倍感亲切,而思维如同跟当代社会的进度相比,我现在在这里,二十年了我还亲切,这是多么的无聊愚蠢!但现实如此,我没有什么神经疾病,不是神经病,我现在是实实在在的感觉亲切。

或者这种现象只能说明,孤独,真的能把人逼的这么无聊愚蠢!

脑子里想着水音末刚刚飞跃时候的身姿,然后继续盯着这片断崖,思考着我能不能做出那一系列动作而飞跃过去。真难想象她那么瘦小的体质那些动作是怎么作出来的?而现在让我做出那些动作过去,我对自己的回应只能是:开什么玩笑……

我不想顺着原路返回,代价太高,能不能回去还是一回事,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刚刚前进的路况信息。哪怕真能回到那片长满牛角的大地,难到让我顺着这片大地走下去,或者顺着那个吊在半空的巨大的上“红薯”爬上去?完全不现实,没有丝耗胜算的赌注,唯一供我选择的路只有这个断崖和看不到头的上面。最最起码可以顺着水音末的足迹下去,就是到了对面也难以想象能不能找到水音末,不过部算是有点希望,比下山去无目标的寻找要强的多的多。

我不得不承认我对水音末这个可怜的姑娘产生了强大的依赖,我没能力去保护她,相反我就是个累赘,于她而言只会添麻烦和耗无存在的实际价值上的累赘。仅仅是因为我是当代人,脑子里或者有些当代比较高科技的生存探索资料,但好像跟她这些天以来完全没有实际用处。那个灰白色纤小的身姿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在这未知的世界,就算是过去了我们两前进的路线合二为一的可能性也小之又小,想到这里痛彻心扉。

末,什么时候,我们能再次相见呢?

我把刚刚的猜测放下,然后想着前进的方式。从这片段崖上飞跃过去,我没可能,但是朝上爬上去,然后绕到对面去,那可能性还是有的。我坐了一会休息一下,然后贴着这片断壁,顺着山峰朝上爬去。

非常困难,坡度已经不是只用双腿就能向上的地步,我感觉自己在挑战什么世界纪录,徒手攀岩,有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然后第三步么四步,唯一生还的可能就是往上,而且上去之后就别想再下来,要么无助的死在这陡崖上,要么失足掉下来摔死,总之有去无回。向上很累,上去之后才发现想找个休息的不怎么陡峭的坡地休息一会难如登天,回头看看爬上来的高度,底下的那块大石头已经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天堂。抬头看看上面,还是这片未知的高度,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体力爬上去,但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任凭双腿已经发抖站立都不稳了,跟双手的配合已经没有控制中的那么默契,但没办法,继续爬,爬到山顶或者掉下去摔死。我突然想起那个开水煮青蛙的教育意义的故事,想了很久很久,感觉自己还没有那个被煮死的青蛙幸福,过程只有十多分钟,而我这要到何年何月啊。我已经无视周围环境的冷了,全身都在冒汗,满脸都是汗水,而且你还没有空出手擦一下满脸汗水的奢侈,虚,抖,痒,这些现实中很容易解决的问题我这种环境完全不可能实现。直到最后爬到已经看不到下面出发点的高度,突然间就绝望了。这种可怕的念头纠缠着我折磨着我,在脑子里绷的紧紧拉到最大限制成了一条丝一样轻脆的希望线。而且更可怕的是我不知道这条丝什么时候会断,然后我伸着刚刚爬上来的路线一路碰撞最后七零八落的摔在那块大石头上,没准这里会有保质期,能保证我的尸骨万年不腐,永远都那么新鲜可口,然后给下一个步我后尘的人给予警告,选这条路是不理智的。

因为劳累的惊险,一直这么胡思乱想又无所侍从的爬着,好的一点是这坡度没有到那种我无法前进的地步,这是好事。如果能这么保持下去,没准猴年马月我还真就给爬上去了,然后躺在上面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绕过这条断崖,就能看到水音末站在对面崖壁的下面满眼焦虑的看着对面等我过去。然后我朝她大吼,她就高高兴兴展示自己绝世的轻巧两三下飞上来扑进我的怀抱紧紧抱着我呢喃:担心死我了。

脑子缺痒,全身没一丝力度了,抬头看看上面,山顶还是不知道在几十万八千里之外。思维控制住不能沉睡,感觉睡于不睡也就只剩下维持的那么一根丝,随时都有可能会断的丝。越想越恐怖,越恐怖就越要打起精神继续爬,我不敢脱离这块断崖,我完全可以看到身边两米处就有一个凹地,虽然不足以让我站在上面靠着山平躺一下缓缓精神和体力上的摧残,但已经相当诱人了。但我就是不敢过去,因为我怕过去之后爬一会就找不到这块断崖了,这可是我现在唯一的方位感。我吃力的扭过头想试试更高级的一览众山小的威武,结果发现周围比我爬的高度高出很多的山峰比比皆是,真是太猎奇了,不由让人很气愤,操!接着爬,爬死为止。

越爬越累,越累越虚,越虚越慢,最后寸步难移,任何一个动作都变的那么痛苦无比。大概十多分钟我最多前进十米,抬头看看上面,仅目光能看到的高度,要上去也需求至少四五十个十多分钟。唉,怎么办啊。在我阵亡之前让我再看水音末最后一眼,这就是我的仅存的执念。为了水末音,继续爬!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十多分钟,也不知道我继续往上爬了多少米,感觉我脑子跟体质已经真空了。没有填充物,睁睛眼就无比坚难,而我又比谁都清楚我现在的情况,我在一个看不到底更看不到上面的75度左右的山坡上,进退两难。我连抬头看上面的力气都没了,努力抬起脑袋朝上一看,一条恍惚的黑丝从半山腰斜叉出去了,长的跟幻觉似的时有时无恍恍惚惚。没办法判断距离,好吧,哪怕是幻觉,那也是希望!不管这跟线多粗多细,我都能抱着它换个动作休息一下,这简直就是那个凶残强大的神坻给我的恩赐啊。身体突然间有了点力气,好好利用。果然希望是力量的源泉,我朝着那跟黑线爬了上去,贴着断崖怕丢失什么的省省吧,丢失在哪?这片只能爬不能站的山坡上?扯淡吧,能活下来不掉下去摔死或者一直这么爬着累死再把能感谢的都感谢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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