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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运气

第二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华勇云原是打算去找一趟可能已经回到台山县的伍六龙,问一些修炼相关的问题。

可一大早上,他就得到了一个新的短期工作。华勇云本来都是在后院里负责一些打杂的事情,可这次给他安排的事情却是运粮。当然也不仅是他一个人,除了他之外,另有杜、房两位师傅和四个学徒工。此外还雇佣了十几个赶车人。

已往这些事情都是由杜师傅雇用一些赶车人完成,很少会从米行里抽调人手。此次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竟然把房师傅和自己也给叫上了。

既然是店里安排的事情,作为学徒工的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何况在县城里呆的时间长了,特别是上次去了趟阴平府城后,此时的华勇云是更愿意出去看看。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临郡的六合、荣津二县,要分别从那边的粮行运回各两万斤粮食,总共有四万斤。这可不是小数目,用常用的那种能拉千斤的牛车,得拉上四十车才行。说到价值,就算这四万斤粮食都是陈粮,那也有十二万铜币的价值,也就是十二金币。

作为买家,永安米行完全可以把这些搬运粮食的事情交给对方米行。可这次却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们竟要亲自派出运粮队拉回粮食。

至于为什么,轮不到华勇云去问,他只要执行就可以了。

伍鑫是这个运粮队的队长。他负责带领杜、房二位师傅和五个徒弟及其他赶车人,连同那边派出的人一起把这些粮食运回来。

想到这一趟来回整个需要走上近六百里,估计怎么也要花上半个月的时间,华勇云只好把找伍六龙的事情拖到下月中旬。反正那小子为了见小姑娘,每半个月肯定都会回来一次。而自己则在这十五天时间里也不可能正常进行训练,那等到下次再问,也不成太大的问题。

王国对人群的严格管理,使得治安情况也是比较理想。至少在这三个月中,华勇云没怎么听说过杀人放火的事情。

如他所想,一路上很是顺利。去的时候是空车,也没什么压力,行进速度也是很快。等到在荣津县城接收了第一批粮食,然后在往回走的路上与六合县的运粮队伍会合以后,四十三辆牛车在二十多赶车人的指挥之下,浩浩荡荡地向台山县前进。

“房师傅,现在还剩下多少路?”

“掌柜,咱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了,还有一百三十里左右。”

“那后天是不是就能回到县城?”

“嗯,那可能有些困难。”房师傅说道,“除非咱今明两天多赶一赶夜路。”

“晚上也要走?那就多赶赶吧。”

“掌柜的,这夜路还不是很安全。虽说也不见得有什么劫匪,可赶夜路的话,那些牲口容易受伤啊。一旦受了伤就不好办了。”

“哎,我也不是第一次带队。这事我当然清楚,可咱必须得后天到达县城才行。要不然……”伍掌柜是欲言又止。

“好吧。”

“嗯,你跟杜师傅安排一下。”伍掌柜说道,“还有,那个华勇云干什么去了?我怎么见不着他?”

“他啊,他就在附近。正替我们搞侦查呢?”

“侦查?”

“就是到周边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劫匪的意思。”

“哦,没这个必要吧。其实好好赶车就行了,根本就没必要搞什么侦查。”

“他还不会赶车,一时半会也学不好,赶坏了还麻烦不是?”房师傅笑道。

“嘿。那人怎么样?上次你不是说要收他为徒吗?怎么,他不干?”

“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没两句就拒绝了。”

“这算啥,他又不是师傅,又不是学徒工?哎……”

“掌柜,这事我还想问一下,对那华勇云你们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没怎么想!”

“那……”

“说来话就长了,好像是我那侄儿欠他什么,然后我再替他还账。”想起自己的那个侄儿,伍掌柜摇了摇头。

“其实,他很不错。只要带好了,可是个好帮手。”

在两人谈论华勇云的时候,他却在离运粮队两里远的一座小山上。

这些天来,不会赶车的他在得到了房师傅的同意之后,就以侦查的名义脱离了运粮队,并自己一个人在运粮队周边两三里的范围内自由活动。

到了米行之后,几乎一直都在后院里呆着的华勇云,这下可算是解放开了。在刚开始来回飞奔了几次,感受了一下大自然的宽广、神奇之后,他在一边“忠实”地完成着侦察任务的同时,更多时候则把时间放在了修炼之上。

这一修炼起来,华勇云才真正感受到了自己在这三个月来的巨大变化。若说三个月前,他的身体情况与一般人差不多,可到了现在他已经对自己的身体有了更大的信心。今后他要做的不再是恢复身体,而是把身体锻炼得更加强壮、灵活。

不仅如此,经过连着十二天的野外锻炼和夜晚的打坐修炼,他感到自己的实力正在井喷似的提高。当然这主要说是那种体内的感觉。他把这种可能是荣气的力量称为内力。

沐浴在森林里,他这次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吸收天地之灵气。当然,这也只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是他在那米行的后院里几乎没法感受到的,只有在太阳升起的那段时间里,他才有过类似的感觉,而在这大自然中,那种感觉远比凌晨时分要强烈得很多,特别是在野外的凌晨时分,那种感觉更是强烈无比。

掌法的修炼也一直在进行着。之前他本身就练过三年可以说是凭借记忆自创的武功套路,此时再学起这套掌法来,虽说不上看了就会,但进境还是十分迅速。同时,对于这套掌法和那种异感之间的关系,华勇云似乎也摸到了一些窍门。

这一日,他也同前些日子一样,回到运粮队吃了晚饭。似乎又是一个平凡的一天,吃饭、赶路、睡觉几乎成了死循环。

可能是因为习惯了,华勇云在这些天里也一直延续着在米行里的那种生活规律。上半夜仍是睡觉,后半夜仍是修炼。

美美地睡了一觉后,感觉睡眠时间已经足够了,华勇云便悄悄地走出牛车所围成的圈子,准备移动到林子一侧开始修炼。

正当他要跨步走入树林之时,突然感到后背有些凉飕飕。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

华勇云根本来不及多想,也没有再考虑放轻脚步的问题,双足前掌蹬地,大小腿同时发力,背部后仰。在多个部位在瞬间发力的情况下,华勇云直接向后腾起,就那么直挺挺地仰面倒了下去。

双脚离地,正在进行自由落体运动的华勇云,在还没有考虑清楚那种恐惧来自什么地方,自己怎么就有了这种反应的时候,竟然借着月光看到一个发出银色反光的三角形物体正从自己的眼前斜斜地划过。

紧接着传进耳朵的是砰地一声撞击地面的声音和从背部和臀部传来的锥心般的疼痛。最后就是漫天银星变成了盘旋的金星。

说时迟那时快。

随着华勇云的倒地,树林中突然杀声四起,无数身影从里边钻了出来。大部分身影奔向了运粮车队方向,另有两个身影则是冲向了倒在地上的华勇云。

此时的华勇云,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只是他,除了那些发动袭击的人之外,整个运粮队伍中估计没人能够在短时间内认清形势。

当华勇云听到那些喊杀声之时,他至少知道了一点,那就是这运粮队伍碰到了抢粮的山贼。是不是真的山贼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关键是他们的目的。不管是杀人也好,还是劫粮也好,更或是又杀人又劫粮也罢,华勇云知道自己如果一直躺在这里,那死亡也离他就不远了。也许此时的死亡之神离华勇云也就仅有一息之隔。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此时已经来不及多想,连是不是看得见面前的情形也已经不再重要,谁知道这金星什么时候才会消失。

片刻之间,无数的想法扫过华勇云的脑海。

两个身影冲向华勇云的速度还算是迅速。两人几大步刚好跑到这个破坏他们完美计划的当事人跟前,旋即就挥起了手中的长刀,砍向了这个找死的家伙。

躲过前边的箭矢,算是此人走运。若不是射箭之人是瞬间站起,几乎是凭着感觉射出一箭,要不然此人早就会被贯穿胸部,也不用他们两人专门过来对付。

但运气不可能每每都会照顾到他。在绝对实力面前,运气能够起到的作用也是非常有限。

面对手无寸铁的这个普通人,他们相信以自己的能力,绝对可以在第一时间一击必杀。他们也都已经决定不再给对方一个逃脱的机会。

这日的月亮是特别地明亮。天空中隐见的云丝,一点都没有遮挡到它。

月光照在那巴掌宽的长刀上反射着冰冷的寒光。舞动的长刀更是发散着强烈的杀意,带起了透着青光的银色光带,一左一右、一先一后地就要砍向直直地躺在地面上的华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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