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大陆的最北边有一座名叫通古的古城,是一座孤城,周围方圆数千里荒无人烟,古城坐北朝南,三面环山,南面是一片平原,平原的南面有一条河,名叫逆天河,传说是在数万年前的一场战斗中被一位上古大能一剑斩出,起初只是一道绵绵无际的峡谷,只是那场战斗中,那位上古大能的心爱之人不幸逝去,于是那人黯然神伤,默默的坐在峡谷边看着爱人的遗体,恸哭三天三夜,流尽了一生的泪水,后来泪水汇聚成河水,他就把爱人和敌人的尸体一同葬在了那条河中,并给河取名叫逆天河,他自己也一头扎入水中,从此不见踪迹。
男孩和女孩静静的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挺一位中年男人讲完关于逆天河的故事,男孩沉默不语,心中尽力去想象着那场战斗的场景,“一剑斩出一条通天长河,那人到底有多厉害?”男孩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那个上古伯伯一定很喜欢死去的那个阿姨,竟然哭了三天三夜,那究竟要流掉多少眼泪啊。”短暂的沉寂被女孩天籁般的声音中打破,“潇儿,人这一辈子有些时候如果哭上三天三夜就能抹去心中的痛苦,那么这个世界或许会有更多人能够触及到幸福这两个字。”
之后,中年男人便沉默起来,仰着头望着天,两眼空洞,两鬓的白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异常显眼。
“父亲,我去练功了,这一阶段的归一功就快练完了。”男孩一脸恭敬的说。
“好,潇儿也去练练功,表现好晚上让陈伯给你们做好吃的。”中年男人终于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微笑。
“蓉儿,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两个孩子快快长大,我老了,有些事情自己怕是力不从心了。”中年男人心里默默的祈祷。
男孩名叫古山,女孩名叫湘潇儿,中年男子名叫古峰,是男孩的父亲,女孩则是古峰的一位死去的挚友的女儿,那人名叫湘宇,弥留之际将女儿托付给古峰,托付一生。
“古先生,有病人来了,希望您能尽快去看看。”说话的是陈伯,就是刚才古峰口中的陈伯,古峰是个医生,或者说是算个医生,是通古城中唯一的医生,为什么说是算个医生呢,因为他看病很少开药,即使开药也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些东西城中的人从来就不曾听过,在需要用到的时候,古峰会以较低的价钱卖给这些病人,平时看病也不怎么收费,大多数人会用一些东西来代替看病的费用,这也是古峰自己定下的规矩,所以,古峰一家不贫也不富,只是吃喝足够,没有什么闲钱而已。
说到这个通古城,确实有一些不同之处,城中无主,无官无匪,无贫无富,所有人似乎都是道义上的王者,城中的人们经常说的一句话“我们是圣人之后,一生不求荣华富贵,只求问心无愧。”
古峰三步并作两步的穿过院子走向前堂,病人已经躺在床上,周围围着两三个人,陈伯站在最左边,中间站着一个中年的妇女,手里拉着一个半大的孩子。女人见到古峰,显然松了一口气,略微行礼之后缓缓道:“古先生,我丈夫在后山猎鹿,不慎被毒蛇咬了一口,性命危急,希望您能尽力帮助。”
“不必行礼,我一定尽力。”古峰头也不抬的说,同时,一只手掀开男人的衣服,一眼就看到男人左腰肋下的位置有五个细小的齿痕。
“五齿花冠蟒?多久了?”古峰问道。
“大约两刻钟。”
“还有救,你们先出去,这里交给我。”古峰听到女人的话,心中安松一口气。
“有劳先生了。”女人说完就转身退了出去,随后陈伯拉上了小屋的帘子,悄悄的关上了门。
五齿花冠蟒,剧毒之物,受到它的攻击,半个时辰之内必须医治,否则全身血液毒变,到那时,便任何人都无能为力了。
古峰看到陈伯和女人都退出去,便开始动了起来,一把扶起躺在床上的病人,迅速的扯开那人的衣服,一只手扶着让那人保持坐姿,另一只手缓缓抬起,同时,手中已经有一团乳白色的光团若隐若现。古峰换换的抬起那只伴有乳白色光团的手,一直到胸前,换换运气,只见光团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已经由开始的若隐若现到现在的足以照亮房间的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随后便猛地把这团光拍入男人的颈部,男人周身一震,又吐了一口鲜血,再看肋下那五个小孔,已经有红紫色的血液流出,周围原本发黑的皮肤顿时恢复了大半,又过了一刻钟,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头也不回,先是深吸一口气,之后以及其微弱的声音说:“谢谢古先生。”那声音不卑不亢,不喜不哀,淡定自若,若是世人看到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得道高僧之类的人物,其实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村民。
“莫要言谢,救你是我的责任,躺下休息一会,过一会儿就可以回家了,以后上山千万小心。”古峰平静的说,他并没有因为救了眼前这个人的命就觉得我是你的恩人,你要如何如何,只是,只是,只是一切还如从前。
古峰掀开帘子,走出门,那个中年女人坐在大堂边上的椅子上,看到古峰出来,立刻便站了起来,一只手拍拍身边的孩子,示意孩子不要失礼。
古峰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女人坐下,自己也坐在了不远的另外一把椅子上,“你丈夫无碍了,以后万事小心。”
“谢谢古先生,这是我丈夫今日猎鹿所得,既然先生救了我丈夫,那这猎物也给先生算作酬谢。”女人说完指了指门口的鹿,一只长约九尺,一人多高的鹿倒在地上,脖子上一道长长的刀痕。
“都给我似乎不合适,这鹿的皮毛极好,鹿茸的质地也非常不错,这样吧,我答应给我的两个孩子做些好吃的,不如我支取一条腿如何?”
“全凭先生做主。”女人听到古峰的话,便不再多解释,大厅里没有聒噪的声音,几人匀称的呼吸,外面的鸟叫树叶摩擦的声音放佛放佛全世界一只耳朵就可以明了一样。
女人带着他的丈夫走后,古峰刚要转身回去,突然浑身一颤,猛地回过头,看着外面万里无云的天,喃喃道:“终究还是很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