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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相隔十四年的邂逅

“那是一首很古老的吟游诗。传说是史前文明留下的遗产。”安戴尔宠溺的摸了摸雷哲的头发,给他补充大陆常识:

“吟游诗人被称为最不可思议的魔法师。他们四处游荡,收集各种地方传说,四处转述。他们以音乐施展魔法,让听众时而落泪,时而欢欣。

吟游诗人的魔法来自于内心。心地善良的吟游诗人可以为不幸者带来希望与勇气,并利用诗歌中的智慧帮助人们对付恶徒的奸计。遇到腐败、暴政的地方领主,善良的吟游诗人会反抗暴政,有技巧的躲避追捕,并鼓舞受压迫群众的勇气。

但心怀邪恶者亦能演奏音乐,邪恶的吟游诗人并不喜欢使用暴力,而是以高超的技巧操控他人的心灵,从痴迷的听众那里,收取他们“自愿”的捐赠。

吟游诗人将冒险视为学习的机会。他们运用自己的技能进入神秘古老的墓穴、寻找失落的乐曲、解译古籍。或旅行到外地,学习新的歌曲与故事。

他们喜欢四处流浪,依凭自己的直觉和灵感,而并非传统与法律行事。他们喜欢与英雄或魔头随行,以便得到第一手素材,根据亲身经历,创作出优美的诗歌。所以每一位善良的吟游诗人,都是应该受人尊敬的。”

“这位美丽的女士似乎对吟游诗人很了解呢。”不知何时,那个男子出现在两人身边,向两人脱帽致意道:“我叫扎哈尔,是一名正在流浪中的吟游诗人,如果两位能让我与你们同行,这将是我的荣幸。”

“不要,你该去哪去哪吧,别来妨碍我们。”不只是何原因,雷哲对这个自称是吟游诗人的男子很反感。他拉着安戴尔的手,躲在安戴尔的怀中,戒备着男子的一举一动。

“被讨厌了。该死的,至高神,在上。一定是我的那些同行,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们统统都该下地狱。”扎哈尔手捂着头,一副深深无奈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所要表达的是“该死的,至高神在上”还是“该死的至高神,在上”

吟游诗人在奇迹时代中期,便已势微。现在大多数的吟游诗人,都是所谓的邪恶的吟游诗人。他们以愚弄群众,诈骗钱财为生。还有为数不少的吟游诗人渐渐放弃了本职,改行去做间谍、特务、盗墓者,甚至是小偷窃贼这样的行当。

“安戴尔,叫他走,好不好?”雷哲央求道。

“别任性,你先自己玩,我有些话要和他谈谈。”安戴尔随手买了串糖葫芦,递到雷哲手中,又给了他几枚金币。

雷哲接过糖葫芦,皱了皱鼻子。原本还想再说几句,但考虑到这几天,安戴尔还总是把自己当做小孩子看待,便不再开口,悻悻离去。想来自己再说些什么,一定会被当做是小孩子胡闹吧?

糖葫芦是大陆北方地区的独有小吃,它是将野果用竹签串成串后,醮上麦芽糖稀,糖稀遇风会迅速变硬。口感酸酸甜甜,冰儿不冷。是雪原人的传统小吃。

雷哲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回忆着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关于吟游诗人的故事:

第一个故事说:有一位吟游诗人在田野间的道路上演奏,几个小孩子淘气,用石头砸他。结果吟游诗人没生气,而是给了几个孩子一些钱,之后便离开了。不久之后,一位将军带着几名骑士从这里路过。小孩子们因为用石头砸吟游诗人而得到钱,便更加卖力的扔石头砸那位将军。最后,将军恼羞成怒把那几个孩子都杀了。

另一个故事:在山的一旁有座小城。忽然有一天,从小城旁的山里来了无数老鼠。老鼠带着致命的瘟疫光临小城,城市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一天,有一位吟游诗人来到城里,他对城里的居民说,只要支付他一千枚金币,他就帮忙把所有的老鼠都赶跑。走投无路的居民们,答应了他的条件。于是,吟游诗人来到山峰上吹响笛子,所有的老鼠都像着了魔一样,从城市中出来跑回了山中的洞窟里,消失不见。

老鼠不见了,居民们都很高兴,但他们又不愿意支付吟游诗人高昂的报酬。吟游诗人一怒之下,又在山峰上吹响一曲。接过,城里无数的孩子,都像着了魔一样跑进大山,再也没有回来,吟游诗人也不知去向。

这两个故事是雷哲很小的时候,隔壁的玛丽婶婶讲给他听的。自那时起,他就对吟游诗人这个职业抱有深深的怀疑心理。一般诸如“邪恶”、“狡猾”这类词语,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他们是名副其实的恶魔地上代言人。

望着安戴尔与扎哈尔一边漫无目的的行走,一边浅浅的交谈,雷哲心里一阵落寞。仿佛如同自己最心爱的玩具,被别人抢走了一般。

“佣兵工会的办事员告诉我,要十几天才会有结果,没想到我才从那里出来,就有人找上门了。”安戴尔看似在与扎哈尔认真交谈,实则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远处闷闷不乐的雷哲身上。

“您说笑了,这么丰厚的酬劳,我若是不早来,肯定就没有机会了。”落魄的吟游诗人风度翩翩的自嘲道。

“我所要委托的任务风险程度一般,但需要保密程度很高,只有在您答应接受任务之后,才可以告诉您相关的任务内容。”虽然当代吟游诗人几乎是老鼠过街的职业,但安戴尔似乎对身边的这名男子,并没有任何忧虑。

“这个请您放心,虽然吟游诗人主要靠倒卖情报赚钱,但我在佣兵这个行业的信誉程度,还是有所保证的。”扎哈尔显然也明白,自己这个职业,并不是一个能令人信服的职业,包括这次来,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

“这里有四封信,还有一张证明。您拿着证明去佣兵工会接任务吧。”安戴尔掏出一个纸袋交给扎哈尔。

“这...这...”扎哈尔接过纸袋,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接下报酬如此丰厚的任务。甚至对方连自己的职业等级和佣兵等级都不过问,就如此干脆、放心的交给自己,他心中闪过一丝疑虑。此刻他在想,这是不是一个针对自己的圈套?

安戴尔同样看出了扎哈尔心中的想法,自己这种无条件信服的样子,落在有心人眼中,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于是她解释道:“扎哈尔先生不用如此疑惑。大名鼎鼎的吟游诗人‘清泉歌颂者’当年为了保守雇主信息,而遭到一个公国的追杀,信誉程度可见一斑。况且在十四年前的喧哗丛林,精灵女王陛下八百岁寿辰上,我与先生也有过照面。”

“您是?”扎哈尔心中很惊讶。自己遭到一个公国追杀的事,轰动了全大陆,近乎举世皆知的程度。但在十四年前那次,在精灵部落与精灵们切磋音律,除了在场的人外,无人知晓。

现今,距离奇迹时代悲伤关口的大屠杀,虽然已经有八万多年的光景,但精灵族似乎永远无法遗忘掉这段历史般,不愿过多与人族交流。那次精灵女王寿辰,除了自己外,在场的人族只有三位。其中一位,是前几天刚刚逝去的人族圣者,罗宾伍德大师。第二位是一名中年人,据说是来自东方的神秘旅人。而第三位确实是一位少女。而那位少女的身份...

想到这里,扎哈尔不由把眼前的安戴尔与记忆中那位少女的样子做了个比较。

“原来真的是您。”扎哈尔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故人相见,他不由感慨万分:“十四年了,岁月没有在您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因为拥有最纯正的月精灵血统,想变老都是很困难的。我今年才不到一百七十岁,与一千多年的寿命相比,还只是在小孩子阶段。”安戴尔无奈的笑道。虽然心智已经成熟,但说到底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作为一名人族,拥有超过千年的寿命,这是一件幸事,也是一种悲哀。她曾亲眼看着三个照顾自己的侍女,从青葱岁月走到迟暮老年。

“百年之后,我已化为尘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记得我。”扎哈尔轻抚背上刻满岁月痕迹的竖琴,一阵摇头苦笑。对于寿命不过百年的一般人而言,能长久地存在下去,是一件很诱人的事情。

“即使拥有再长的寿命,也有走向死亡的那一天。而先生所创作的诗歌,却一定能够流传万古。”安戴尔无喜无悲,只是静静的阐述道。

感慨过后,扎哈尔开始说起正事:“虽然不明白您为什么会通过佣兵公会来做一件事,但这件任务我接了。”

“我有我的苦衷。在这片大陆上,无论力量多强,权利多高,也会有自己的难处。”安戴尔望着川流不息的街道,看着走在街上,为了生活而奔波劳累的人们。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去精灵森林,过无忧无论的生活。但她无法抛下雷哲,而雷哲必须要在这个人类社会中,经历风雨,茁壮成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我还是要提醒您。”扎哈尔庄重的把纸袋收进衣服内兜里,对望着街景,目光有些迷离的安戴尔提醒道:“这里的局势很不乐观,星光王朝小公主失踪,将会成为一次更大规模战斗的导火索。据我得到的可靠情报显示,在一个月内,不灭王朝与星光王朝将爆发全面战争。届时,这里就是战斗前沿地带。如果没有其它事情的话,建议您还是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谢谢您的建议。”安戴尔点头致谢,接着随口问道:“您觉得哪个国家会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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