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又传来了左髭丈八的吼叫:“于毒你这小子,还不杀了这个奇装异服的异人,怕是你早就和他串通好了吧?”
“哎呀呀,小兄弟,看来对不住了。”于毒耸了耸肩膀,把手里的大刀抡得呼呼叫,“放心,我的刀很快的,你不会很痛苦,把眼睛闭上!”
陶升顿时汗流浃背,“于毒的刀这么快,看来指望卢小月那小妮子不现实了,只能急中生智靠自己。”
“哼哼哼。”陶升一手遮住脸,一手搭住腰,扭着身子,摆了个很中二的造型,“愚夫俗子们,你们胆敢对真神不敬,岂不知这样会导致天灾降临吗?你们还搞什么大事,愚昧,狂妄,低级,渣子,一定会被神的怒火惩罚的!”
“小妖人,你少装腔作势。”左髭丈八指了过来,“速杀此人。”
“刷”,陶升也迅速地指向了肩辇上的马继道,“这位小朋友,最近是不是咽喉肿胀得厉害,热火泛肤,全身痛楚不可耐?看来大限不远了。”
陶升这么一说,于毒也来了兴致,嚷嚷到:“左髭丈八、青牛角,我倒要反问你下,马继道病得这么重了,你们又是神咒又是符水的,怎么到现在也没病愈?莫非你俩假借治病之名,要害死马元义大哥的遗孤,乘机夺权不成?”
左髭丈八和青牛角顿时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大声辩解起来,接着恼羞成怒,两部黄巾贼也纷纷剑拔弩张,看来一场大火并是免不了了。
“交给我吧,我有仙丹。”只见陶升飞快地掏出了之前在药店买的感冒药,随后抠出了一颗红红的胶囊。
两边黄巾贼一片哗然骚动,“这是什么!?”
“快给这位小朋友吃下去,一天吃三颗,两天后包好。”
“混账,怎么知道这不是你这妖人害人的诡计?”
“左髭丈八,你才是混账加弱智,我早觉得你们治病的招数蹊跷,否则神咒符水怎么一直没灵验,一定是你和青牛角的干系,准备勾结长安来害我们冀州道徒的!”
双方是吐沫横飞,互不相让,这时壶寿急了,他也喊叫起来:“各位大帅,大事在即,阵前分崩离析的话,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我认为姑且相信这位的话,搏一搏,若马小帅贵体转安,岂不皆大欢喜,若不行,再杀这位不迟。”
“你们两个以为如何啊?”于毒将刀往肩膀上一扛,抹着胡须,洋洋得意的样子。
“也行,大事要紧,事不宜迟了,就暂时留着这妖人的命。”青牛角发话了,左髭丈八还待说什么,被他按住了肩膀,左髭丈八见状也不再言语了。
陶升毕恭毕敬地向旁边人讨了一碗水,将胶囊交给了马继道,“和着水喝下去,一点都不苦。”
马继道喝完药后,冲着陶升调皮地笑了笑,然后把个拨浪鼓给了陶升,刻意模仿渠帅的语气,“这个,是本帅赏给你的。”
陶升也调皮地往这位小朋友回了个礼,“谢谢小帅赏赐!”
气氛一下就缓和了下来,于毒哈哈笑了起来,“咱们已经快抵达邺城了,袁绍还在北面的界桥和公孙瓒打生打死呢,这恰好是实现马元义大哥遗愿的好时机——待到咱们取下邺城,左髭丈八、青牛角,咱们再算账也不迟。”
“对,对,大局为重,只要这次成功了,鄙人当上冀州牧,必当把各位的忠劳上报长安,大伙儿都有大大的官做。”壶寿拍着巴掌,也是喜笑颜开。
全体黄巾贼决定就在原地宿营,于毒立起了写着“黄天”的大旗,不一会,果然有数百数百的他处黄巾贼前来会合,队伍一下膨胀了起来,入夜后人声鼎沸,点点篝火间,妇女孩子欢笑着穿来穿去。
在于毒专有的帐篷里,于毒先是将一个陶罐里面放入谷米,然后架在一个类似鼎的东西上生火蒸,不一会儿后,又将大半熟的谷米捞出,随后又拿出一个底部有许多小孔的陶器,倒了些水进去,把一个很类似陶升时代的细格竹蒸架放了进去,再将谷米倾倒在蒸架上,后把盖子合上,再架在了那鼎上烤着,不一会水汽伴着香味,从小孔里“啾啾”地射出,把陶升弄的口水溢流。
“来,吃吧。”于毒将米盛在盘子里,递给了陶升。
陶升抓起来就是狼吞虎咽,这谷米很好吃,汁水完整无缺地保留了下来,一嘴嘴下来,温软喷香的味道在口腔里肆意奔驰着,把饿了很久的陶升感动得想哭。
“来,别急,再来。”于毒又舀起了陶器里面的米汤,“刺啦啦”浇在了陶升的谷米饭上,然后拿出一个小瓮,里面是豆酱,也倒了下去,“吃吧,尽情吃。”
陶升连吃了六大盘,才歇了嘴。
“你说你叫陶升,从广陵的江都来的?”
“广陵的江都,可能不是吧?”打了几个饱嗝的陶升,实在对于毒时代的地理很模糊。
“也许你们哪里也叫江都,和咱们的江都重名,不过没关系,陶兄弟你就安心地睡这里,一切有于毒我安排,可管放心。”
“谢谢。”
“不过,你今天给那小子吃的那个像仙丹的东西,真能让他的病好吗?”
陶升挺有信心的,因为小时候他大伯曾经短时期在乡卫生所干过,他很清楚马继道得的是感冒,且有发炎的症状,而古代对感冒本身还好,但对炎症却没太见效的疗法,所以给了马继道几颗消炎药。
“放心吧,两三天可能就好了。”
于毒离开后,陶升偷偷把越pad拿了出来,拨通了与卢小月的视频。
“恭喜,陶先生,您第一次的flag竖的不错。”卢小月的笑容带着一种很佩服的表情。“我有几个问题,首先,我怎么能和三国时代人交流的?”
“很简单,机构不想因为这个无关低级的因素影响实验效果,便在封闭时空里打了些许小小的补丁,你和古人的对话不会存在任何障碍。”
“其次,现在究竟是三国哪一个年份?这帮黄巾贼要干什么?好像和袁绍有关系,袁绍不就是那个和曹操在官渡PK的人吗?”
“我可以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现在还没到三国呢,严格地说是东汉末年,初平四年,也就是公元193年,距离你说的官渡之战还有八年,陶先生您可以尽可能地影响这段历史。”
“影响?我今天给马继道的消炎药,算不算影响的道具?”
“算的,陶先生,小月今天只能告诉您这么多了,再见。”
“喂喂喂!”再拨过去,发现小月已经断线了。
第二天开拔时,马继道果然大有起色,挺有精神地和小朋友们玩起了捉迷藏,众人又是诧异又是佩服,左髭丈八和青牛角脸色铁青,而于毒则春风满面,他命令手下用门板也造了肩辇,让十六个男子抬着陶升坐在上面,大有与小帅马继道分庭抗礼的趋势。
陶升这下风光了,他穿着跨时代的夹克、T恤、牛仔裤和脏兮兮的运动鞋,盘膝坐在辇上,前面有人举幡子开路,后面有人鼓吹,这种排场,只有村长他爹下葬时,陶升才看过。沿路还有许多道徒跪倒上香,高呼什么“江都仙”,说一个仙丹就药到病除,太有当年大贤良师张角的风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