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夜李叶和师兄月下的一番长谈后,李叶感觉和师兄的关系又亲密了不少,感慨之余心中难免有些欣喜。
“炼神境”也不知道何日才能突破,李叶决定专心研习“风尘剑法”,虽说剑法中介绍的颇为详尽,手中又有师傅赐的“掩日剑”,但李叶丝毫没有用剑的经验,甚至连最基本的用剑技巧也是不清楚,空有一身力气,用起剑来却破绽百出,难看之极,连自己都看不下去。
更别说使用“风尘剑法”中精妙的剑式。
幸好有沈力在一旁耐心的教导,两人虽说所用剑法不同,但用剑的基本技巧和方式沈力已经修行颇深,那“封浪剑法”又注重根基,指导李叶却是绰绰有余。
李叶就这样在沈师兄的悉心指导下一步步成长起来,每天早晨用心琢磨练习用剑的基本法门,中午品尝沈师兄精妙的厨中手艺,午后则修炼“玉霄聚气法”,以图滴水石穿,早日进入“炼神境”,剩余时候先把“风尘剑法”烂熟于心,方便以后修习。
每日过的颇为充实,偶尔感到有些疲惫,便去师傅那听取各种修行界的趣闻,颇为安逸。李叶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不必为繁杂琐事担忧,前院降香的事情有师兄打理,每过一段时间王馨儿都会借上香的名义来探望李叶,还带来各种小吃。
当王馨儿知道李叶在伏牛观过的很是开心后,才放下心来,对清幽道长和沈力充满了感激之情,还嘱咐李叶要知恩图报,好好听师傅和师兄的话,努力修行,报答师傅和师兄的恩情。
其实不用母亲嘱托,李叶心中也明白,把感激之情放在内心深处,师傅的恩情暂且不讲,单是沈力师兄,待自己亲如兄弟,让他很是感动,心想日后师兄若有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他把伏牛观已经当做自己的家。
都说修行无岁月,两年的时光,李叶除了回家探望父母和小弟几次外,都在默默地修行着。
两年的勤奋不辍,沈力的细心点拨,再加上李叶天生聪慧,基本的剑式招数已经信手拈来,收发于心,毕竟是仙家法门,比那俗世间的用剑高手厉害了不知多少。就连“风尘剑法”的第一式“破剑式”都已经练至小成。
这一日,一大清早,李叶已在伏牛观前的山谷中做早课,琢磨“风尘剑法”第二式“背剑式”的玄妙。只见李叶身穿一件淡蓝色的道袍,足登薄底皂靴,眉目依然清秀,头发用根黑色丝带束起,飘在脑后,腰间挂一古朴剑鞘,手中一把赤红色的长剑,微风吹过,散发出一股不羁的气息。
李叶手中持剑,正苦苦思索“背剑式”的意境,偶尔似有所得,便腾身使出一式剑招,复又停下摇头,显然不得要领。
清晨的山风还有些微寒,虽然红日已经升起,暖暖的阳光洒向沉寂的大地,仍旧抵不住一夜积攒的寒气侵蚀。
李叶对日光和山风恍如未闻,只是不停地使出一招招略有不同的剑式,又停下来慢慢揣摩。一连数十次毫无进展,李叶不由有些气馁,皱着眉想要不要去问下师傅。
正欲转身回到观内,却听到山风中好像携带者一丝飘渺的歌声,那歌声忽远忽近,听不真切,李叶心中好奇,驻步凝神细细听去。
“天也高,俯看众生难脱逃,苍鹰白鹤纵翅展,不过三尺距地遥,怎觅出路入九霄!”
“山也高,巍峨奇峻云及腰,凡夫俗子猿臂展,百年光阴仍山脚,不知来路满蓬蒿!”
“水也高,奔腾湍急藏青蛟,万千舟船风帆展,一日千里向海飘,须臾锈迹腐铁锚!”
“我却高,尝尽仙芝并蟠桃,修得妙法袍袖展,福地洞天着丝绦,人间百代终不老!”
李叶越听心中越奇,等到听到最后一句,心中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暗道是何人口气如此之大,把自己比作神仙中人,简直狂傲到了极点。
正在心中揣测,那声音已经渐渐近了,等到第二遍,李叶觉得那声音如同黄钟大吕一般,在耳边飘荡,而且经过山脉的来回反响,层层叠叠,震得耳根发麻,仿若漫天遍野都是那苍老狂放的歌声。
李叶很想大吼一声,将那声音驱散,发现自己竟哑口无言,只能默默守住心神,使出“玉霄聚气法”中的静心法门,努力不受那歌声干扰。
忽然,极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一个小黑点,那黑点飘忽不定,转眼间又成了一道人影,好像以极快的速度赶来,眨眼间竟然已经落到了观前的山谷中。
李叶收起心中的惊讶,目光望去,发现是一个浑身破烂的老道士,身穿灰色道袍,肮脏不说,还打满了补丁,右手腋下拄着一根黄木拐杖,背后背着一个硕大的紫红葫芦,脚下圾着一双草鞋。披散着灰白的头发,酒槽鼻,黄豆眼,眉毛贴在眼睛上面,极为短小,好似没有,相貌极为丑陋。
李叶看见过这老道的手段,知道这老道神通广大,不敢小觑,就要躬身行礼,却听见身后传来师傅的声音:“你这个老瘸子,来看我也就罢了,非要唱你那一首破歌,吓坏了我的宝贝徒弟,我可跟你没完。”
李叶转头发现师傅和师兄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不由心中安定下来,匆忙站在师兄身旁,疑惑得看着那邋遢道士,心中想道:“师傅和这老道倒像是旧识,但不知是敌是友。”
那个跛脚道士听完却哈哈大笑道:“你这个臭算命的,百年不见,竟然又收了个徒弟,根骨倒是极好,堪称璞玉良才。旁边那个是沈小子吧,不错不错,离御物境也不远了。看来你真是不想把一身修为带到棺材里了。也不知你从哪找来这么多好徒弟,上天真是不公,老道如今也没碰到个合适的,反正你两个也用不了,赠给贫道一个如何?”
清幽听得“呸”了一声,理所当然道:“苍天本来就不公,不然哪来这么多修道之人,想要我的宝贝徒弟,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那跛脚道士听了却不再吭声,清幽也想到了什么,默默不语。沈力和李叶自是更不会没眼色地搭腔。一时间,山谷中的气氛静谧起来,仿佛刚才的喧闹是幻境一般。
良久,那跛脚老道脸上带了一丝温情,开口说道:“还好吧。”
清幽却好似不领情,没好气的说道:“好得很!死不了。”
跛脚老道却笑了起来,说道:“你那臭脾气还是改不了,如果当初能退让一番,又怎么会...”跛脚老道说得脸色自己一变,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言语,闭口不言了。
清幽知道他不是有意为之,没有在意,只是重重叹了口气,对沈力说道:“此处不是谈话的地方,还不快把你岳师叔请到观内说话。”
说完清幽自顾转身回内院去了,旁边沈力急忙对跛脚道士行了一礼,恭敬道:“请师叔到观内暂歇。”李叶不敢无礼,急忙跟在沈力后面也恭敬的躬身行礼。
跛脚道士嘿嘿一笑道:“那老算命的无礼,收的两个徒弟着实不错,师叔自己知道路,就不用你们领了。”说完也不管李叶师兄弟两个,自顾向后院走去。
沈力和李叶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两人会心一笑。沈力却是关了伏牛观的大门,意思是告知百姓今天道观整顿,不便上香。
关完大门,两人也不耽误,轻车熟路地向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