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清早,李叶便早早起床,收拾了被褥,洗漱完毕,去传道阁找师傅!
来到传道阁前,李叶发现师兄正在空地上练一套剑法,暗道师兄真是勤奋。也不打扰,缓缓站在一旁观看。
只见沈力手持一柄暗黄色的长剑,三尺有余,每次舞动都发出嗡嗡的声音。沈力或挑、或扎、或横、或扫、或点、或绕,只是越舞越快,青色道袍衣玦飞起,那长剑恍惚成为一片暗黄光幕,护在沈力身旁。沈力剑招变幻极快,那剑时轻时重,轻时锋利无比,似要划破虚空,重时稳如泰山,将虚空拍出道道虚波。
沈力剑法连绵不绝,有江水不尽之意,一招接着一招,气势也慢慢攀升,眼看就要登上顶峰,李叶竟然觉得呼吸沉重起来,被那气势压得有如喘不过气来,心中惊讶,急忙调动浑身筋骨,使出养气巅峰体内积攒的万斤之力,如扛鼎般扎了一个马步,才感觉舒服了一些,但是竟将脚底下的石板踩成了碎块,迸溅着四下飞去。
其中有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径直向沈力激射而去,速度极快,李叶心中大骇,已经阻拦不及。眨眼的功夫,那石块已经飞入沈力的剑幕之中,沈力仿若未察觉到一样,继续自顾练习着剑法,那石块眼见要打在沈力身上,只见一道黄芒闪过,石块瞬间被击成了齑粉,那黄芒又极快的一扫,石块已然无影无踪了。
李叶这才松了口气,发现师兄已经收剑而立,呼出一口长气,转身淡笑着望着自己。李叶忙行礼道:“方才看师兄练得入神,师弟不敢打扰,却是一时控制不住,请师兄恕罪。”
沈力心中已经啧啧称奇,自己这“封浪剑法”已经小成,配以这“断水剑”更是威力平添三分,这“封浪剑法”连绵不绝,最重气势,最妙的是每一招的气势都能叠加到后面一招上,方才已经使到倒数第二招,加上自己炼神境巅峰的实力,气势叠加,寻常养气境的修士早已承受不住,跌坐地下。小师弟只是修过聚气法门,竟能以力硬抗,看来境界已经到了养气境的巅峰,而且根基稳固,不出三年,必然突破至炼神境。
李叶见师兄不言语,心中有些忐忑,是不是刚才打扰师兄练功,惹得师兄生气?正不知如何处之的时候,便听见沈力笑道:“小师弟境界稳固,果然到了养气境的巅峰,区区五年,实在让师兄汗颜啊!”
李叶摸了摸头,憨笑道:“师兄境界高超,剑法更是一绝,仅仅气势都让小弟承受不住,小弟空有力气,却是连师兄一招也接不住!”
沈力过来抚了抚李叶的头,暖声道:“你才十岁,还没有学会争斗之法,不用着急,快去传道阁找师傅吧!”
李叶感觉到师兄的关心慈爱,心中暖暖的,这种感觉和父母之情不同,和师徒之情也不一样,好像自己的大哥哥般,对沈力有了几分依赖,心中大定,对师兄笑了笑,转身去传道阁了。
李叶来到传道阁,发现师傅正闭目入定,也不吭声,像往常般躬身行了一礼,顺势坐在了一个蒲团上。
“不知”道长缓缓张开双眼,望着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眉目清秀的弟子眼角多了一丝笑意,徐徐开口道:“你随为师学道五年,为师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法名,是因时机未到,如今你既来到观中,为师当告知与你!”
老道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为师道号‘不知’,你已知晓,我的法名却是‘清幽’二字,修行界中唤吾作‘清幽’道长。以后外出游历,莫堕了为师名声。”
李叶颔首道:“弟子知晓了。”
清幽道长继续说道:“你已经修到了养气境的顶峰,修行界的一些常识为师便要告知于你。免得心中疑惑,对修行无益!吾等修行之人,养气境乃是基础,如若修至巅峰,浑身筋骨受灵气滋养,锻炼法体,可有万斤之力。当然,这也是祖师所创的‘玉霄经’是顶级的法门,直通金丹大道。普通法门修至养气巅峰,也不过五千斤之力,相差甚远。”
清幽说得有些自得,淡淡含笑道:“养气境之上便是炼神境,炼神境于法体力量增长作用甚微,主要是锻炼神识,使五感通明,头脑清澈。普通修士到了炼神境,丹田内便会积攒灵力,可以施展诸般玄妙法术,而你丹田内那白色气旋却与众不同,不可做普通类讲,待时机成熟再告知与你。你丹田内虽有灵气,但未修到炼神境,法术应该也修炼不得。”
李叶听到师傅说起自己的白色气旋,精神一震,但师傅不愿讲明,也不急躁,等待师傅往下说来。
清幽道长沉吟一下,往下说道:“前辈贤人既然将‘御物’单独作为一境,便是指养气与炼神两境皆不能御使法器,法器不能离体而行,自然不能以心神操纵法器争斗,只能以肉躯相搏。而‘御物’境之下的修士法术威力弱小,又空有一身蛮力,不知如何运用。是以先贤们根据凡世间习武之人的招式,创出不同的兵刃使用之法,结合修行者的特点,威力极大,以供防身所用。”
李叶听完便想到刚才师兄所练的剑法,威力巨大,煞是羡慕,不由露出神往之色。
清幽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淡笑道:“方才你已经看过你家沈师兄所练的剑法,那剑法叫做‘封浪剑法’,威力不小,却不适合你,为师这里到有一套‘风尘剑法’,与你很是契合,便传授与你。”
李叶听得心中一惊,“风尘剑法”莫不是前院那位“风尘祖师”所创!又不好发问,只是坐在蒲团上挠头。
清幽轻笑一声,说道:“说起这‘风尘剑法’,乃是‘玉霄’祖师最得意的弟子‘风尘真人’所创,你昨日不是已经见过祖师的雕像了么!”
李叶暗道师傅果然无所不知,心中更加尊敬,俯下身来拜道:“多谢师傅传我法门。”
清幽摆了摆手,说道:“这些虚礼不要也罢,你我自是师徒,便如父子一般,何用如此恭敬。”
李叶听得此话,感动不已,望着师傅说不出话来!
只见清幽不知从哪变出一枚玉简,托在手中,慈声说道:“你未入炼神,神识未出,无法阅览此物,为师再祝你一臂之力。”说罢,手中一弹,那玉简仿佛被什么托起,滴溜溜悬在半空中,清幽手中捏个法诀,沉声大喝一个“疾”字,双目间喷出一道青色光芒,裹住那枚玉简,一时间青光大盛,小李叶看得入神,见那青光不停吞吐,好像抽出一道字幕向李叶袭来。
李叶端坐不动,那青光裹着的字幕转瞬没入李叶体内。
良久之后,李叶才缓缓醒来,只觉得脑海中多了金灿灿四个大字“风尘剑法”,来不及梳理,也不顾清幽刚才说的不要虚礼,便向师傅行了一礼,道:“徒儿谢过师傅。”
清幽知道李叶是发自肺腑的良言,也不见怪,等李叶行完礼才说道:“有法无剑怎么可以,这把‘掩日剑’是为师初得道时你师祖所赠,今日便传与你吧。”说完,手中凭空多出一把长剑来,带着剑鞘,朴素无华,清幽轻轻一送,那剑朝李叶缓缓飞来。
李叶于门外看见师兄那把剑,早就羡慕不已,如今师傅赐剑,哪能不大喜!慌忙双手捧过剑来,拿在手中细细观看。
那剑鞘倒是平淡无奇,剑柄上刻了两个字“掩日”,李叶轻轻想拔出剑来,那剑和剑鞘却仿佛连在一起,不由使上了几分力气。只听“噌”的一声,一道寒芒闪过,紧接着一片火红色的光芒照的李叶睁不开眼,等了一会那光芒才自行散去。
李叶定睛看去,那剑已经拿在手中,通体赤红,剑上覆盖着各种复杂的铭文,长三尺,宽二指有余,锋芒毕露,精致大气!方才李叶连剑鞘拿在手中还觉得太过轻了,现在却觉得正好合适,须知道,李叶不比凡人,浑身万斤之力,这剑能用的顺手,重量自然不轻。如此看来那剑鞘也是一件宝物。
李叶心中爱极,把玩了一番才插入剑鞘,果然感觉轻了不少,又忙过身来复要拜谢师傅。
李叶刚欲行礼,却听见师傅冷哼了一声说道:“为师怎么与你说的,不必行那虚礼,怎么连为师的话也不听了。”
李叶心中大汗,不知怎么惹了师傅生气,一时坐在那里不知怎么办才好。
李叶正在责怪自己,那边清幽老道却憋不住了,一阵长笑后说道:“叶儿啊,你这性子也太过直率了,为师不过开个玩笑,你就成了这幅摸样!”说罢强忍着笑意,自顾出门而去了,他心情倒是大好。
空旷的传道阁,只剩下李叶自己端坐在那里,还没楞过神来。良久之后,方才抓了抓头发,哭笑不得地想道,怎么师傅和师兄都是这个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