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知死活的货下车了,却留下一群大眼瞪小眼的人们你看我、我看你的,感觉都像是做梦一样。——居然冷场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那种瞠目结舌的表情,至少薛娅就是个例外。这姑娘表情依旧很淡然,就像她一如既往的所表现出来的文静一样。其实对大家来说,就这姑娘刚才跟那个不知死活的司惑的所有对话的篇幅,早已远远超过了她以往几天说的所有话的总和。
看着薛娅默不作声的正要把司惑的户外包搁到头顶的行李架上,田七伸手拦住了她:“姐,薛姐!嘿嘿!您先等一下!”
薛娅停下来,扭过身看着薛娅,还是不做声,只是给田七一个“有事您说话”的没滋没味的表情。
“我怀疑他这包里是不是有他说的那些东西!”田七倒是快言快语,“所有人是食物和水几乎都消耗的差不多了;而且大家被困的这一天一夜里,我就没发现这哥们下车买过任何东西;就算是他买的时候我没看见,可是那些穿梭在车流中的小贩手里也没他说的那些花样种类——所以我怀疑:这哥们儿在忽悠人!他这包一看就空荡荡的,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东西呢?打死我都不信!”
“我们也不信!”周围有驴友附和,也不知道说这话的人出于什么心理。
“我信!”薛娅不理所有人怀疑的目光,“因为他是不死不活!他的习惯就是总爱做一些出乎别人意料的事儿!”
“那薛姐的意思是:这场赌局那哥们儿已经赢定了是吗?”田七盯着薛娅的眼睛问。
薛娅抬头把目光飘向车外,语气保持着一贯的淡然:“他用什么办法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他肯定会赢!”
田七的表现却更加的固执:“先打开他的包看看!你瞧薛姐您都快把他夸成无敌霸王啦!我还是相信我的眼睛!”
看看周围大家已经变得甚至都有些渴望的表情,薛娅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呲啦”一声拉开司惑那个户外包的拉链,双手抄起包底,向上一翻,随着“稀里哗啦”的一阵响动,于是就在因为司惑那张空荡荡的座椅上,霎时间就堆满了一摊五颜六色包装着的各式食品。
故事讲到这里,在下都懒得去形容众驴友的表情,无非就是傻眼或者瞠目结舌一类的词汇,说的在下都有些烦啦。其实周围的驴友也在烦。不少人有人都在想:自己怎么会这么无聊呢?非要看人家的家当干嘛呢?现在好啦:人家真有,而且比说出来的那些品类都多。可是自己图个什么呢?除了不可避免的做出一个尴尬表情外,还得赔上几分饥渴的表情!本来就已经断顿了嘛,不看到吃食物还能坚持,现在一看到这么多琳琅满目的东西,这肚子啊,也不合时宜的跟着添乱!自己真是无聊透顶啊!
“大家快看——那位爷回来啦!”正当大家自怨自艾的时候,坐在车头位置的副驾驶小铁大声叫起来。
大伙儿朝车外注目一瞧:可不是嘛!就在车外浩浩荡荡的车流排成的几条钢铁长龙的间隙中,那位司爷正在穿梭着。不过让大家感到好奇的是:那位司爷的周围,居然跟着四五个穿着制服的交警!
司爷回来了,还带着几位交警,可是司爷没上车,而是在距离大巴车前面十几二十来辆车的地方,跟几个交警一起,不时地弯下腰,趴在那些车的车窗前,手里比划着,好像在跟车里的人交流着什么。
正当人们疑惑不解的时候,大家发现:大巴车所在的车道的最前面,大概是第二十几辆车,居然在一位交警的指挥下,似动非动的向前移动了一下。紧接着,后面的一辆车也朝前移动了一下。等到那位交警开始指挥第四辆车的时候,车辆的前后移动就已经很明显了。
“这位爷这是要干嘛啊?”小铁大惑不解,问他叔叔,“就这么像是蜗牛爬似的动一下,也想把我们这车弄出去?”
老司机老铁也是疑惑的摇摇头:“叔也看不出门道来!不过叔估计:等到咱们前面这辆车动的时候,咱前面至少能给咱们这车闪出一个车位!至于还有别的啥门道...叔还真看不出来!”
叔侄俩在前面说这话的时候,薛娅正在把倒在座椅上的东西往包里装。刚才薛娅倒包的动作好像有些生硬,从里面倒出来的东西除了食品还有一些其他的零碎。什么卡片相机啦,望远镜啦,应急包啦,节能手电筒啦....什么都有,就是特别的零碎。薛娅是个绝对心细的姑娘,更有一种把东西分门别类的整理的好习惯,所以对于这些零碎,薛娅只好一件一件的往包里装。前头那叔侄俩在讨论到司惑的时候,薛娅手里正好拿起一件叫做《华容道》的智力游戏的木制玩具!此时正好隐约听到老铁司机说道“闪出一个车位”这半句。拿着这件智力游戏玩具的薛娅就愣了一下,随即就盯着手里的这套玩具皱起了眉头。
还没等薛娅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车子前面的老铁司机他们跟人吵了起来。直起身抬头朝前一看,原来是老铁叔侄俩甚至还包括领队胖爷和几位驴友正跟车位的一位交警在激烈的争辩。薛娅走到车子前面,看着车外的状况,听着大家争论的内容,很快就明白了:跟老铁司机估计的差不多,当大巴车前面第一辆车在交警指挥下移前之后,大巴车的前面真的空出一段长达十几米的空车道!可是车外的那位交警却无论如何不准这辆大巴车朝前移动,而是指挥着内车道被堵着的几台小轿车往这边开过来。
交警不让大巴车移动的理由很简单:一、服从指挥;二、是你们的人嘱咐我们这么做的。交警口中的“你们的人”无疑就是指的那位牛皮吹破天的司爷了!此时司爷在哪儿呢?大伙儿在车里朝我来回看了半天,才发现那位爷已经跑到外车道跟堵车的司机们摆龙门阵去了。
车外的争吵迅速达到高潮。因为就在大巴车的车前空车道快被车堵死的时候,车外的交警开始打着手势,准备让大巴车开始移动。可是就在交警打出第三组手势的时候,老铁司机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交警居然让他把旅游大巴往前提、回轮然后把车倒入内车道!
“别人都朝前开,你让我的车向后倒!这不是欺负人吗?不把道理讲清楚,老子这车就不动了!”老铁干脆把油门钥匙都拔了下来,朝后往椅背上一靠,眼睛一闭——任你雷电交加,我就是不吭声了!
可是今天这交警的表现有些奇怪,因为对于老铁司机摆出的肉头阵,并没有向以往那样采取什么强制措施,而是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开始用胸前挂着的对讲机朝人诉苦;而且由于离得近,靠近大巴车驾驶位的那些驴友都听的很清楚,这位交警诉苦的对象居然是那位司爷:“我的司大哥、我的司大爷啊,你跟你的人究竟沟通好没有啊?他们不但不配合还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活儿我可真干不了啦!您老人家还是赶紧过来跟你的人再沟通一下吧!这大热天,小弟可都快中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