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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能触及的伤痕

姚玟摆弄了手中的咖啡杯一会,又轻轻地放下杯子,杯子和桌子触碰之间还是难以避免地出现了清脆的触碰声。尽管是如此轻巧的声音还是让周子铭抖了一下,或许是心里的那根弦绷了太久……姚玟轻轻扫过周子铭一闪而过的失态,心里愈发凉了几分。或许她至今还不是很明白自己答应和周子铭交往的目的何在,但是至少在交往前,她很确定,周子铭很爱她,甚至可以说是迷恋。但是渐渐地,她发现,他有时候心不在焉,有时候看着自己的眼神放佛是透过自己看了另外的人。终于有一天,她怎么看那个瓶子都不顺眼的时候,当她不受自己控制地打开了,取出其中的一颗星星。她不曾想过这里面会有什么,但是却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那颗星星,她看到一排字的时候,瞬间不知所措了。但她只是将那颗星星揉碎在指尖,再重新封存好那个瓶子…..在毕业前夕,她只是玩笑般地提出去做梁臣的助理,却被他立马婉拒了,不多久她就从梁妈妈嘴里知道郦筱成了梁臣的助理。她咽不下那口气,那么多年下来,梁臣的身边都只有她一个,凭什么短短的大学四年就冒出这样的一个人来?郦筱,这个自己生命的前二十几年都不曾出现的女孩,而恰恰又是那么普通一个女孩,不但一直是横亘在她和梁臣之间的一根刺,更是将她和梁臣硬生生地拉远…..

“那个,呵呵,也没什么。只是老同学了,那个,略表关心一下。”周子铭想表达点什么,但是发觉自己有点语无伦次。

“怕啥,男未婚女未嫁,就算他们现在在一起了,你都有机会,更何况现在她还单身啊?”姚玟把事情摆到了台面上,却继续慢慢地击溃他的点点防线。

“呵呵。”周子铭尤其尴尬地笑笑。姚玟十分恰到好处地看了看手机,晃了下说:“我和朋友约好的shopping时间到了哦,有空再出来聊啊。还有,那对戒就当是给你们的礼物喽,加油!”姚玟对着他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后,然后就直接下楼了。

周子铭久久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样的姚玟,也是那么的陌生,不见了自己初见她的纯真笑容,感到的是自己赤裸裸地被利用。但是,似乎这样的利用,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坏处,看着窗外这个灯火通明的城市,这个自己生活了近五年的城市,此刻却有一股陌生感袭来。同样也是这样的夜晚时分,他想起多年前的自己,那时的高中还没有空调,上方只有呼呼旋转的电风扇,教室里是大家在奋笔疾书。偶尔抬头,望下窗外的世界,校园小径除了地灯散发着幽暗的光芒,什么也没有,倒映在窗户玻璃上模糊的女孩影像,此刻却突然变得那么清晰。他突然迷惘,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在乎她了?从开始到结束,他不是不知道郦筱的努力和付出,他记得暑假时候她就开始为他织手套,她说怕来不及。她量他手的大小时的神情是那么的认真,他却是满怀愧疚,他努力去爱她,一遍遍说服自己,却不及她不在自己身边时慢慢沁入自己生活的力量。

对于郦筱,周子铭不是没有印象的。或许正是那些印象,让他从心底上有些排斥。郦筱是他见过最少笑容的女孩,每次做什么事情都非常认真,甚至开不了玩笑。高中三年,一如常年不化的冰山,那是他最不喜欢的表情,一如妈妈在和爸爸分开那几年的神情。她很冷,这是班里的男生公认的品质,明明是花一样的年纪,却表现得那么苍老与不可靠近。既然如此,周子铭开始觉得不屑靠近,所以即使与苏静有很多的接触,而对于郦筱,他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但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又开始给了他另一种感觉呢?他一直知道郦筱是个敏感的女孩,甚至极度缺乏安全感,但却是这样一个女孩,在知道自己父母离异时,却选择给他温暖、包容与足够的自由。他看到了她的委屈,看到了她的泪水,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他受够了母亲的泪水,看够了母亲的委屈,这是他不喜欢的,有什么话难道就不能选择坦白吗?!所以在分手之后,他有更多的如释重负。

那年KTV,周子铭在包厢外本想听她唱完才推门进去的,只是那种压抑的声线让他喘不过气来。仿佛是为了求得再次的生存,怀着欣喜和愧疚,他推开门,一如自己所料,她的一脸错愕。而她倔强的离去背影却牵走了他全部的心神。他固执着不肯还她星星的瓶子,固执得甚至连姚玟都不能做主丢掉,那个他被深深吸引的女孩。他几近顽固,甚至不顾一切地留住姚玟,不计较她的所言,不计较她的过往,不在乎她的心在谁的身上,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爱的是姚玟,与郦筱无关。那年他终于说了分手,终于回到熟悉的地方,他拨出去的电话,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是在借着醉酒说出那些他很想说的话,即使让郦筱误会自己是打给姚玟的也罢,只要在听电话的是郦筱……

命运仿佛总在兜兜转转之间,曾经他觉得多么荒唐的四个人又遇到了一起,但是一切都让他觉得陌生,甚至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先生,先生!”服务员的叫喊声将周子铭从痛苦的思绪中拉回现实,他搭起外套走出大厦,窜入茫茫的人海之中。爱情,在于这个世界,甚至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一件太过飘渺的事,没有稳定的事业,他拿什么来证明自己可以去谈恋爱?爱情只是生活的一种依托,他这次回来的目的是公司之间的合作委派。所以再一次,他将自己埋进成堆的工作中,一如那个不再出现的人和那条始终未曾有回复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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