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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Mission 20

Dante(但丁):

克瑞特躲了我们整整两天,自从那次回来以后他就每天把自己锁在家里,连我都开始怀疑那天叫艾琳去陪他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今天,安杰拉仍然忙到很晚,我从总部回来时她还站在吧台里擦杯子。

“安杰拉,先回去吧,今天到时间了。”我走到吧台旁边对她说。

安杰拉一愣,然后看着我说:“可是,这些还没弄完呢。”

“没关系,”我拿走她手上的杯子:“剩下的我来就好。”

“我……我有哪里没做好吗?”安杰拉开始紧张起来,看来这可爱的姑娘以为我是在下逐客令。

“有吗?你一直做得很好,今天只算是正常下班吧。”

“那明天……”

“明天当然是接着来。”直到我这么说,安杰拉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拎着包离开。也难怪,要是她再被我赶走,那么曼哈顿就真的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Even(埃文):

“下班了?”看着安杰拉从DevilMayCry出来,我立刻给她打招呼,事实上,我已经在外面等她很久了。

看见我,安杰拉也很诧异,问:“你知道我会现在出来?那刚才……”

“我给但丁说了,只有这样才能约你出来。”是我安排的没错,谁让她整天除了在学院就只会来这儿,现在有艾琳帮她,我想她应该可以轻松一些。

“好吧,”安杰拉一脸无奈,但是看得出她并不反对:“告诉我,你是出于什么目的?”

“有必要说出来?”

“当然,”

我挠挠头说:“硬要说有的话,我想是先请你吃一顿牛排,然后我们再去中央公园逛逛,如何?”

“啊!不胜荣幸。”安杰拉走上来挽着我的手臂说:“我知道有个很不错的地方,离这里也不远。”

“哦?是吗?我原本已经想好了地方的。”

“那就留着下次再说吧,今天交给我。”

Cret(克瑞特):

突然下起的暴雨给夜晚又增添了不少寒冷,草坪和泥土沾湿的气味从窗缝里漏了进来,给我封闭的神经带来了一丝清醒。

“两天了,你的状态应该好些了吧。”阿特拉斯紫色的身影又出现在我面前,说道。

“我真想不通,”我疲惫地躺在沙发上说:“我很早以前就已经告诉过她了,我不想把与之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她果然又来了。”阿特拉斯看着阳台外面对我说。

“什么?”我赶紧从沙发上爬起来,因为没有人说过要过来。

院子里,艾琳熟悉的身影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我估计她已经在那儿站了不少时间。几乎是出于本能,我马上冲出门外,把她拉了进来。

“为什么你没有先告诉我?“我用几乎呵斥的语气问她。

艾琳慢慢抬起头,湿透了的发丝凌乱地贴在她脸上,水珠顺着脸颊滑过,又从下颚滴落下来,那套黑色的呢绒衫已经不再漂亮了,雨水把它完完全全贴在了艾琳身上。一双湿淋淋的手拉住了我,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我想只有这样你才会开门。”

“瞧啊,我们只是在互相浪费时间罢了,”我说:“我可不想再重复以前的话,也许你可以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到底怎么样你才满意?到底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

“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艾琳的手抓的更紧了,仿佛那是她唯一的财产一样:“你说你没有办法接受任何人,但是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我从来不认为我会爱上一个恶魔,但是你让我食言了,我不断改变我对恶魔的看法,因为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所以我想了解你,很多时候我都想和你一起出行,我知道你会保护我,可是我也一直在想要怎么才能对你说出口!”

“你想了解我?那就听好,我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在我来曼哈顿以前,我的力量还没有激活,我有恶魔的意识却没有恶魔的体质,我还只是一个极度虚弱的恶魔,为了活下去,我撕开了三十六个人的胸口,而且只是用我的手,在那之后,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吞掉了每个人的心脏,不止一次,每当我感到相当难受时都会这么做,从那一年算起,我大概杀了四百多个人,这就是我,我不是和恶魔不一样,只是我现在有了力量,不会再出现那种状况而已,说不定哪天我再次陷入以前的日子,那么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至始至终,我都是个恶魔,听清楚!我!是个恶魔!”渐渐地,我的大脑出现了贫血,当我不自觉地想起那些日子时,这种异常反应就会出现,还好有它提醒着我保持理智。

和昨天一样,艾琳又张了张嘴,但还是把她准备说的话咽了回去,改口说:“我不会在乎你以前怎么样,我和你拥有的不是过去,而是将来。”

不知过了多久,雨已经停了,清新的空气漫进了屋子里,驱散着堆积了两天的阴霾。

“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我拿了条浴巾擦干艾琳的头发,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后,她冰冷的双手总算有了一丝温度,现在,她没有反抗,安静地跟我走了出去,房子里只剩阿特拉斯来看家了。

就像是跟着潜意识一样,我只顾着迈步,可是我的步调和以前相比慢了许多,轻了许多,好像是怕踩疼了地面一样,艾琳一路尾随,我们没有搭一句话,只有一阵凉风吹过时,她才不自觉地往我这里靠了靠,当我觉得该停下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

“克瑞特,恶魔会害怕吗?”艾琳没有进门,她的脚步停在了门前。

这下轮到我欲言又止了,虽然这不是大问题,不过在刚刚经历完这一连串之后,我的思绪再度沉睡了。

“当然会,比如现在,我已经在害怕了,”想了很久,我还是答出来:“而且害怕的东西有不少,我害怕我的灵魂回归恶魔的控制,害怕我因此而让别人陷入痛苦,害怕我得到什么之后却没办法将之留住……我害怕的东西太多了。”

艾琳慢慢走回来,把她的头靠在我的胸口,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我没有立刻摆脱她。

“抱歉,也许是我太心急了。”揉揉略微发红的双眼,艾琳慢慢抬起头,脸上两道泪痕清晰可见。“我知道你不想回忆你的过去,我也没想要逼你做出选择,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好吗?”她强忍着没再哭出来,用几乎哀求的语气对我说。

我自己也知道,我是一个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人,在艾琳的眼泪下,我的心立刻被泡软了:“对我们来说,让人类牵扯进恶魔的世界中真的和杀人没什么区别,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死掉,更别提我还得保证他们的安全,所以我绝不能把别人拖下去。”

“……谢谢,”艾琳小声地说着:“我爱你。”

一直到艾琳压抑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她才终于进门,而此时,诡异的月光里,透出几丝前所未有的温和与轻松,顿时,我的精神又回到了事发之前的那种充沛。

“轰隆!”地一声雷响打破了这好不容易塑造出来的气氛,我下意识地朝着雷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夜空中纵横交错的几道电弧在不断闪烁,这个时候还有谁在和恶魔交战吗?而且还是在用雷电,莫非是托尔?

往那儿看了一阵子,我突然反应过来,那个位置不就是我家吗?顾不得再往下想,我撒腿直奔闪电的位置。

明明只有5分钟,我却总觉得跑了几个小时,原本熟得不能再熟的路现在老是感觉长了,错了,不过我总算是到了那儿。

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但我还是能闻到院子里恶魔之血的腥味。往草坪上只看一眼我就被惊呆在门口,那里竟然躺了七个憎恶巨人的尸体,这是高等恶魔的一种,对于不重要的目标,魔界绝不会出动高等恶魔,可在我面前却直挺挺的摆了七只,望着它们流血并翻出内脏的白肉,我陷入了沉思。

“你还不打算说吗?”前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是阿特拉斯。

我抬头看去,他正掐着一个痛苦挣扎的巨人的脑袋,大声地审问,看来这些家伙是被他干掉的,那刚才的闪电一定也是他放的了。

“啐!你们不会有多长的时间来享受生活了,尤其是你们,该死的幻魔,我们的王会带领他的武士们扫平这里!”巨人一脸狰狞地往阿特拉斯的头盔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张嘴大笑起来,就像在畅饮死刑前的最后一杯酒,虽然他还是在嘴硬,但是这个举动也招致了他接下来的不幸下场。

阿特拉斯抬起巨人的手,慢慢擦掉了脸上的污渍:“以前你一定不知道,不过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十三幻魔里最没耐心的一个,”说着,他把紧握的右拳对准了巨人的胸口:“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刚才对我的侮辱!”随着“噗!”地一声巨人的左胸连带心脏和肺一同被打穿,鲜血溅了一地。阿特拉斯松开手掌,那巨大的身躯便沉闷地倒在地上。

“如你所见,他们被谁派过来想砸了这儿,看来魔界已经注意到我了。”阿特拉斯扫了一眼草坪后解释道:“我猜他们一定是在准备一些东西,不然他们不可能会突然安静下来。”

“刚才他说的‘王’是什么?”我问。

“不清楚,”阿特拉斯沉声说:“总之来者不善。”

我有预感,不久之后的人界必定会遭到进攻,现在这仅仅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月色阴冷,憎恶巨人的尸体在微风中渐渐化为沙子飘向远方,一切仿佛是预示灾难的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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