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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昀虹来到环英的杂货铺,里面转了两圈,声音冷涩埋怨道:“我说昀阳,指望这么个小铺能挣几个大子儿?还没屎壳郎的窝大。”

“嗨,凑合过呗,反正有吃有穿就成,”环英给昀虹倒了一杯水放在桌边,“要真是个大买卖我未必干的成,不像你有那么深的道行。”

“不是我不给你用那几间房子,早前郭老板已经给了定金了,我实在不好意思给推了,显得咱出尔反尔不讲信用,”昀虹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要是缺银子,我借给你些就是了。”

环英因为焦昀虹拒绝借给她用那三间房心里多少有些介意,但毕竟不是应当应分的事情,她也确实不好说什么,答道:“银子呢,倒是用不上,房子既然租出去了,那就算了,我先在这干这,等以后有门路了再说,不急。”

昀虹摆弄着手绢,慢声慢语道:“让你当年非跟着娘进他们杨家,结果怎么着,你费心费力把那几个给看大,你落下什么了?嗯?还不是过这种小老百姓的日子,他们几个不是对你好吗?你这都怀上孩子了,谁来瞧瞧你了?”

“啥人啥命,这没法儿,我啊不争这个。”环英也没什么好语气,也不坐下,象征性的整理东西。

“你傻,从小你就愣冲横,我现在都替你冤的慌!”昀虹有些气愤,语速快了些。她见环英不吭声脸色有些阴沉,又转为冷淡,“我这还不是替你抱屈,咱娘到了杨家全忘了咱们了,咱们在她眼里算个啥?”

环英长吁一口气,眼睛朝天花板翻了翻,道:“姐姐,咱娘这辈子也不容易,你没站在她那个位置上,我的日子过成这样其实也怨我,说这都没用,唉。”

“你从小就愣,心眼儿太好,我看她是跟杨家一条心,当你是个小丫鬟罢了。”

昀虹有些嗔怪。

“反正已经这样了,我的日子总得过下去,航乾老实,但跟着他心里踏实,我这也有孩子了,不怕日子过不好。”环英左右环视了一下,坐在一边,她这会儿有点不想听昀虹说话了,希望她赶紧回去,她虽然重姊妹情分,可是每当跟昀虹说完话心里就很不是滋味,都会拱出一股无名火来。

昀虹低着头正要说话,环薇嚷嚷着进了门:“姐,姐,咱妈让我给你捎来的东西,你看……哦,虹姐姐您在啊。”环薇一下子从风风火火变的稳当了许多,这让坐在一边的环英觉得好笑,但绷着嘴忍住了,道:“疯丫头,一脑门子汗,赶紧喝口水歇歇。”

环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腼腆的说:“老牛,老牛还在外头呢,带了好多东西,得,得回趟家。”

环英见状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道:“你姐夫出去还没回来呢,要不这样吧,今儿我关门得了,咱回家。”

“哦……行。”环薇冲环英撅了撅嘴,扭头对昀虹说:“虹姐姐,要不一起去英姐姐家?”

焦昀虹没有回答,而是表情冷涩的问:“环薇你现在还没有给说婆家的?”

“啊,没……没有啊,没有啊……”环薇被问得非常尴尬,一时手足无措。

“那得赶紧张罗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有合适的我给你说和说和。”昀虹不紧不慢的说,昀虹那种不阴不阳的说话语气其实并不是在讽刺,而是她本就这般性情,就算是热心做好事,也总是冰冰着脸,但这种性格让一般人跟她对话都会觉得浑身发冷。

“啊,行,行,虹姐姐。”环薇说着忙给环英使眼色替她解囧,环英立刻会意,对昀虹说:“姐姐要是有合适的就给说说,她是不小了,不过也不慌在这一时,咱们回家吧,航乾带着钥匙呢。”

“我就不跟你们去了,我那还有事儿呢,那房子的事儿你也别怪姐姐,等他们不租了我就直接给你了。”昀虹站起身来,“仔细照顾你环英姐姐。”

“哎,知道了虹姐姐,要不让老牛送您一趟吧?”环薇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

“不用了,门口喊个车夫就行了,我走了。”昀虹理了理衣裳,嘴里念叨着,“你这怀着孩子,能在家歇着就在家歇着,这小买卖让航乾一个人照顾也累不死他,头一胎没保住,这一胎千万得注意,等你身子笨了我接你走,我走啦。”

环英和环薇将昀虹送出门,招呼老牛进来喝水,稍等等再走。环英笑说:“你呀你,跟谁面前都风风火火的,一到她跟前就泄气蔫吧了。”

“哎呀,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就是有点怕她,总觉得不自在,我觉得我站的离虹姐姐近了都能把我冻起来似的。”环薇表情丰富的说。

“虹姐姐就这性情,你也知道,对我对你一直都挺好的,你小时候还在她那住过一阵子,对你不是可知冷暖了。”环英扒拉着桌子上的两个核桃说。

环薇道:“怎么说也是姐姐,我心里有数,她今天怎么想起上你这来了?”

“还不是我想用她那几间房子,都跟我说好了又租给别人了,觉得不好看了就来跟我说说,我挺生气的,可怎么也是自己的姐姐,没辙!”环英有些埋怨。

“哦,那是做的挺不地道的,嗨,都是钱闹的。”环薇叹息道。

环英摇摇头:“没事儿,我再想辙就是了。”

“牛叔,您呐先到外面看着咱的马车,我跟姐姐马上就来。”环薇说着从怀兜儿里掏出一只锦囊交给环英:“咱姥姥说这是她姥姥留给她的物件,保平安的,本来想亲手给你的,但着急给你,就让我给捎来了,保佑你母子平安。”

环英接过来,抽开线,里面是带着红穗儿的米勒佛像,这是用辽宁岫岩的岫玉精雕而成,栩栩如生,玲珑剔透。此玉采自于玉龙脉,这种玉石经历风刀霜剑滚落于山涧河流,是玉的龙脉儿孙,具有生命力量。虽是小小的一块儿,但没有丝毫杂质,圆润而贵气。不懂行的人顶多能看出是块成色不错的好东西。

环薇道:“姥姥说这东西可有来头了,好像是康熙朝孝庄太后亲手赐给哪位公主还是格格的,一代传一代,姥姥让你千万收好。”

“我的个娘啊,这我怎么敢接着,你还是给姥姥送回去吧,这太贵重了,我不要我不要。”环英小心的装好系上绳子,“好家伙,万一在我手里磕了可了不得了。”

“傻!姥姥干吗不给别人哪,你就收好,她说了,让你一直揣着,揣到临盆,这可带着皇室的的福气儿呢。”环薇嗔怪道。

“哦,我这辈子还能沾到这福气呢,那我就先拿着,以后还还给姥姥。”环英这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捧着才好了,“我这成天忙里忙外的,又不跟深宅大院里的奶奶们似的稳当当的,还真怕磕着。”

环薇笑了起来:“姥姥说啦,你当它是块石头,它就是块石头,不用当回事儿,她可交待了,这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让我见了你就给你,立刻揣好,保佑着孩子。”

“哦,我知道了,那我那我现在就揣起来。”环英小心翼翼的放在怀兜儿里,道:“咱走吧,别让人家老牛等急了。”

“没事儿,他才不急呢,除了吃饭睡觉赶马车,他啥都不会干,让他等着去,我跟你说个事儿啊姐姐。”

“咋了?神神秘秘的出什么事儿了。”环英手捂着怀兜儿的位置紧张的问。

老太太鲁氏独自到了西院,随口说了个差事把吴晴支应走,看了看倒塌的房子回身对树荫下坐着的佩烨说:“你爸让把这房子修起来,他不高兴了。”

“啊?妈,您说什么?”佩烨坐直身子惊讶的问道。

“我说你爸让把这房子给修起来,听不清人话啊你。”鲁氏嗔怪地说。

佩烨发了懵,掏了掏耳朵,又问:“妈,您看您,说的那么瘆人。”

“胡说什么你,我前儿个在祠堂跟你大哥给你爸上香,忽然折了一根儿,我请黄道姑给看的,是你爸不高兴了,这可是你老爷爷一砖一瓦看着建起来的。”鲁氏说着走到佩烨身边坐下。

佩烨半信半疑的又靠在椅子背儿上,道:“黄道姑跟个疯婆子似的,您信她胡诌,我看都是巧合。”

“你少给我胡放,这房子吴晴说给清了,不成,我得找人重盖。”鲁氏双手拄着拐杖,下巴搁在手背上,忽然一个凌厉的眼神盯了佩举一下,佩举此时看到母亲的眼睛,顿时心虚。

“我啊也不刨根问底的追究了,你们两口子没事儿就扒拉那点小算盘吧,你妈我心里明镜似的,我还没老糊涂呢,要说这新宅子要是建,我手里倒也真不缺这些银子,不过我能界着你哥哥嫂子给你张罗着盖房吗?再说了,咱这院子甭说你们哥儿俩了,我再有俩儿也住的开。”鲁氏坐直了不紧不慢的说。

“妈,我真没那个意思。”佩烨拉着长秧说,可是脸上却露出许多不自在。

“你啊,从小就这样,平时不言声,心里事儿重着呢,你哥洒脱傻呵呵的不跟你计较罢了,你说哪回不是便宜都让你给得了。”鲁氏语气平和,倒没有责备的意思。

佩烨听了就不乐意了:“您总是那么说,其实您心里七八CD向着他呢。”

“你说这话没良心,你就说吧,从小到大你哥什么不让着你,我就算表面上对他是好了些,还不是想让他这做大哥的多担待你这做兄弟的,你这么大了就看不明白这些道理。”鲁氏有些嗔怪佩烨。

佩烨扭头,愤愤的说:“他让着我,他让着我,回回都是这一套,他从小就成天瞎作,我什么时候给你惹过什么娄子,成天就想让我觉得欠他的似的,他从杭州带回个女人,我什么时候这么不着调过?”

“说的不是一码子事儿!我跟你说的是什么,嗯?你给我扯到哪去了,他是作,你呢?蔫儿蔫儿的给我挑的全是让我犯难的事,平时我不说你完了,这个家要不是他给我顶着,能行吗?就你的事儿哪回不是他帮着摆平的,嗯?”鲁氏声音更重了些,甚至有些激动。

“妈,别的我也不说了,事儿反正摆在这里了,吴晴她爸给了买卖、房契和银两,咱家呢,啥也不出?”佩烨话语间都有些不讲理了。

“好好好,你说这话,那你上她家当上门女婿去吧,你什么时候站在我的心上想想过,嗯?这是说话儿就能办的事儿吗?你这说白了就是要分家啊儿子,你爸这刚入土才一年多,怎么,稳不住秤砣了?怕我这老婆子一死,你啥也捞不上?”鲁氏急了,生气的责备佩烨。

佩烨知道自己说话不注意分寸了,忙说:“妈,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

“不妄求,则心安,不妄做,则身安,甭管怎么个意思了,妈什么意思你能明白,这好端端的家,不到份儿上不能拆散了,我这还有口气儿在呢!”说着站了起来,就要走。

“妈!”佩烨腿伤未愈合,吃力的站起来,道:“对我来说真到份儿上了,我不能在吴晴面前抬不起头来啊!”

“不是我说,佩烨,这一点你跟你大哥比真是差远了,仔细你的腿,我再跟你这里坐着就得犯病了。”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临出门还喊了一声:“明儿我就喊人修房子!”

佩烨呆呆的坐下生闷气,一锤头砸在石桌上。

环英听了环薇的话,诧异不已,道:“还有这事儿,真是,说出去谁信啊?”

环薇小声道:“我瞪着眼瞧见的,我起大早去庙里上香,回到家咱妈就带着人去东院里捣鼓的,小旋风揉儿的一下卷起来,一阵风那么一飘带着火纸灰绕过大嫂冲着院门一扫就停了。”

“哎呀哎呀,你快别说了,我这鸡皮疙瘩都起一身了,我听你讲这一遍还真觉得有形有影的,后来德儿的烧真退了吗?”

“啊,没半个时辰就好了,你说邪门儿不。”环薇肯定的说。

“看来那个黄道姑还真是有两下子,就是佩烨想盖新宅子任由房子塌了造势确实不地道,不怨惊动了咱爸了。”环英手呼啦了几下胳膊,打了一个寒战。

环薇说:“瞧你吓的,这事儿我也不掺和了,掺和不着,反正我早晚嫁出去。”

“嗯,那二弟妹我看妖的很,你还真是别管了,遭埋怨不说,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我有数了,还有啊,大哥的事儿老太太也知道了,也正为难呢。”

“你给咱妈说的啊?肯定是你,嘴巴没个把门的。”

“去去去,我是说了,可之前妈早就觉察到了逮住我和巧姑盘问,我也是看着大嫂怪可怜的,这阵子她娘一去世再加上这腌臜事,人都瘦的脱形了。”环薇愤愤然。

环英道:“你啊,也不是省油的灯,唉,这哥儿俩真让妈操心,我不在跟前,俩人都要翻天了,我这当大姐的是得出面说道说道了。”

“还别说,当么你的话在他俩那还有些分量,不过眼下你还是养住胎再说吧,妈说过了仨月就没事儿了。”环薇正要拿小锤子砸核桃,被环英一把夺过去。

“上次砸的谁的狗爪子,忘了嗯?咱回家再说吧,还真让老牛在那等着,回家一样说,走走走。”

“我跟你到家放下东西就得走,咱妈,大嫂,哦,还有吴晴都给你捎了不少好东西,后晌我就得回去呢,我出来前咱妈交代让我晚饭前回去有事儿要说。”环薇站起来,摸起那几个被环英扒拉的十分光滑的核桃,“这几个小玩意儿给我了。”

“小样吧,后晌我跟你一起回家,事儿我不掺和,必要的时候也不能不管,走!”两人锁了小铺的门上了马车。

老太太从西院出来,又直接去了东院,找到静惠。静惠经历了昨天的事,一早起来洗漱梳头,打扮的精神多了,打发走佩举上衙门,就张罗着给孩子缝制入秋的衣服。

鲁氏走进门,喊道:“大媳妇儿,在屋没?”

静惠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忙起身出了里间,说:“在呢,妈,您怎么一个人过来了,赵妈没跟着呀?”

“哦,我来瞧瞧德儿,今儿没事儿了吧?”

“啊,昨儿烧退下来就精神了,那不巧儿看着呢,依依呀呀的又欢了,大夫开的药还用着,太苦,喂起来费点儿劲。”静惠给鲁氏倒上茶,做到一边。

“你看看你看看,就是那么回事儿,现在好了就行,我看你今天气色也好多了。”

“嗯,妈,我想开了,过去的就过去了,现有的归现有的,我要撂倒了,俩孩子可不好过了,我正给他们做秋里的衣裳呢,顺便给睿礼也做两身儿。”静惠虽然嗓子还没好利索,但比头两天好多了。

“这就对了,愁也一天喜也一天,吴晴手笨,还得指望你这大嫂给孩子张罗衣裳。”鲁氏笑眯眯的说。

“嗯,妈,过两天给您也选块素色的料子做一件,反正我也没旁的事儿干。”

“嗨,我这老婆子用不着,静惠,我找你啊是想商量个事儿。”鲁氏脸色转为严肃。

静惠见状,稍挑了挑眉,询问的申请看了看鲁氏:“妈,什么事儿?您说就是。”

鲁氏把佩烨想要新宅子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静惠先是沉默了片刻,她终于搞明白了吴晴最近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了,不过静惠向来是迁就忍让说:“妈,这个吧,我是看出来了,我没意见,真的,我知道您的难处,佩举可能站在一家长子的立场不想看咱家散了兴许会不答应,但我能保证佩举不会想别的。”

“静惠啊,也就还有你能体谅我的心思啊,我思来想去,佩烨在亲家面前因为这个事儿是抬不起头来,咱们家这么多房子,整个西院都是他的,环薇跟你们住东院,还不知足,我真是没辙了,这以后真给我闹出气来就收拾不了了。”鲁氏一脸惆怅。

静惠推了推茶杯:“妈,您喝水,妈,不是我多心,佩举和吴晴心里是不放心,其实他们完全是多虑了,我和佩举都不是那种人,不过,要真是想盖新宅子,我倒是真不会拦着的。”

“说白了,就是分家呗!”老太太顿了一会儿道。

静惠微微一笑低下头没有吭声,老太太看了看静惠,道:“妈不会偏心的,真要分家,也会有个公道,我看就今天晚上吧,大伙都到祠堂去,商量商量。”

静惠一听有些措手不及,这老太太分明是来通知她的,而不是在跟自己商量,但她依旧没有说别的,只回了句:“听您的。”

下午申时,佩举带着六个人进了门,原来是他在乡下雇来的家丁,门房的老丁头见状,脸色焦虑,跟在一行人后面摇摇晃晃的走着。

到了中院,鲁氏有些莫名其妙,佩举说:“妈,这几个是我雇来的家丁,这俩兄弟身手好,这个叫赵四儿,这个叫冯六儿,他俩做护院,也替小林子担待些事情,这四位就在院子里做杂工,您看成吗?”

还未等老太太说话,老丁头儿就扯着嗓子带着哭腔喊开了:“老夫人啊,老夫人啊!”

“哎呦,我说老丁啊,您这是跟谁号丧呢,有话就说,这是哪一出啊?多晦气!”鲁氏责备道,走过去扶着他的胳膊。

“老夫人,您这不是要赶我走吧,我可是……我可是……”老丁已经泣不成声了,鲁氏听出了他的意思,都气笑了,道:“哎呀,您这是想哪去了,不撵你走,啊,我啊还指望着您给看好咱的院子呢,您啊,赶紧到门房去吧,小林子不在,您离开地方哪行啊?”

老丁头询问的眼神看着鲁氏,鲁氏无奈但温和道:“你啊,就放一百二十个心,赶紧回去吧,别在这给我添乱了,啊。”

赵妈过来扶过老丁:“我说老哥哥啊,咱们夫人说了,那门房啊就是你的家,赶紧回吧,这还有正经事儿呢。”

老丁走后,鲁氏脸色沉下来,冷言吩咐道:“佩举,你跟我进屋。”

进了门,鲁氏压低声音质问道:“你一下子请来这么多家丁,也不先给我商量一声,这每月的工钱都讲好了?来路都清楚吗?你真是的,现在私自做主的事儿是越来越多了。”

“我在衙门里当差,查人的来路还不是轻而易举,工钱都谈妥了,我出就是,您甭管了。咱们家必须得有男丁,也得有护院,吴家小子出事也是个警惕。”佩举大方的说。

“你出,你那几个月俸,我在老家院还顾着管家、账房和庄户,你也给我一起把工钱都出了吧,得瑟!”鲁氏打趣道。

“妈,这就都留下吧?”佩举笑着说。

“你都领来了,那就留下吧,工钱从公中出,头阵子我跟赵妈还商量呢,是得雇人了,我以前是不想惯你们懒毛病,再给请几个女工吧,要请就请齐备了,我也想让着院子里有点人气儿了。”鲁氏说。

“那好,我就安排了,有两三个女工倒合适,我寻思有赵妈她们就没雇,今儿就请来,对了,让林子当院子里的总管吧。”

“你看着办吧,对了,晚上全家到祠堂,我有事儿说,你也甭问我啥事儿了,回去问静惠,我重复的都不想再说了,再说我自己都要吐了。”鲁氏说道,“哦,对了,你呀经过门房跟老丁再好好说说,别叫他害怕,嗯?”

“那好吧,知道了妈,全都听您的。”佩举十分疑惑,不年不节的什么事儿还得一家人到祠堂说。

“什么?妈真是这样说的?”佩举听了静惠说完经过非常气恼,“我就知道吴晴一直也没憋着什么好,佩烨没主意,架不住她煽风点火的撺掇,这好端端的家说拆开就拆开了?”

静惠缝着衣服,没有抬头:“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你的弟弟,他要是极力反对,吴晴再撺掇也不见得有什么作用。”

佩举背着手,来回走动了几圈,急道:“我去找他去!”

静惠听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站起来拦住:“你这会儿找他有什么用,妈都没辙,你俩因为这个争吵起来以后这兄弟还做不做了?”

“他要分家,就不是我兄弟!”

“你说这都是气话,你去找他理论最后闹的更僵,我看就依了佩烨两口子吧,怎么过不是过啊,往后还省心了。”静惠挽着佩举的胳膊诚恳的说。

佩举握住静惠的手:“我真是想不明白,宅子这么大为什么非得走这一步。”

静惠拉佩举坐下,道:“你对他好是真的我知道,可万一以后对他们不好呢?”

“什么,我对他们不好?我……”

“你总是这么直来直去,真不知道衙门里的事是怎么做的,你知道你的真心,她吴晴凭什么要相信你将来不挤兑他们,反正你们早晚也得各过各的,如今佩烨已经成婚有子,早晚的事,不如晚上听妈怎么安排,看情况再说。”静惠为佩举分析道。

佩举叹了口气,他仍然别不过弯儿来,他始终以长子的身份以家族的稳定为己任,咬着牙道:“那就晚上听妈怎么说,我倒要看看佩烨的能耐。”

“你到时候可别像个炮筒似的,妈心里有数的。”静惠走回座前,拿剪子剪断了线,又挽了一个扣。

佩举沉沉的不出声,静惠坐下把针在头发上磨了磨,继续缝衣服,谨慎问道:“她还好吧?”

“啊?谁啊?”佩举有些不知所以,稀里糊涂的回答。

“你有日子没去老家院了吧,把她一个人扔到院子里也不管了?”静惠非常平静的询问。

“啊……你说这个啊,我,我这阵子哪顾得上啊。”佩举挠挠头,面露愧色。

静惠不紧不慢的说:“你还是得谢谢环薇,要不是这孩子,她们在老家院可就受断粮的罪了,没事儿,我不怨你,不是已经在城里找好院子了,就接来吧,别委屈了人家。”

“再说吧,我现在哪有心情管她呢。”

静惠表现的非常大度:“你接家来也没事儿,不过这得咱妈点头,千里迢迢的跟你来了,这么下去不是回事儿,不忙了就安排吧,再说,再说人家还,还,还有孕在身,嗨!随你吧。”

佩举在静惠面前说什么都不合适了,支支吾吾的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静惠飞针走线也不做声了,她说多了自然也不合适,这没有跟佩举大吵大闹已经是仁至义尽,既不张罗着去做个傻帽儿,也不阻挠着做个恶人,一个皮球丢出去,爱怎样就怎样,顺其自然。

佩举顾左右而言他,道:“今天我招了些家丁,以后这些粗重的跑腿儿的活就方便了,妈说再雇几个女工,我这会儿再出去一趟。”

“去吧,宅子里的事还得你多张罗,我也使不上什么劲儿,你多替妈分担些吧,当老大的既得任劳还得任怨,我想的通,你也要想的通。”静惠提起衣服看了看形状,拿小剪子剪掉一处线头,边忙活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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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夜的王国,各路名家女子流连忘返之际,却不曾会想在自己身上会发的奇异事件,让她们深刻地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苏子说——其实每个女孩子内心深处都有做公主的梦想,不论年纪多大,眼光多毒多辣,不断告地诉自己要多坚强,其实她们的内心深处总是有那么一个亮光留给自己,那就是被人理解被人怜爱的希望,所以不论多么老成的女性,对于公主和王子的故事都会爱不释手,这是她们的希望,也是她们的臆想……现实中的童话故事又会是怎样的演说呢?(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