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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俗家弟子(中)

一场雪过后,无为山一片素白,调皮的无尘和无哀在无为河的冰面上自由的玩耍着,这也是他们喜欢冬天的原因。自从到了这无为山,他们相互为伴,夏天没有什么好玩的,两个男孩子不可能去喜欢什么花花草草,所以他们才偏爱这冬天。

子华的体力一天天恢复,只是腿伤还是没有好转。蓝宇现在已经完全康复,可能是梅花金针的效用,病好了之后他变得力大无穷。只是智商还停留在八九岁的样子,让正常人看来就是个傻子。他一般不和别的人交流,只是特别听子华的话。子华一心想拜无为道长为师,恢复体能是他计划的第一步,下一步他要做得就是让无味道长喜欢他,欣赏他。他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一日,无为做完午课又和老友玉机子聊起了天下大事。玉机子之前一直在周游天下,除了中原各国,他还去过吐蕃、大辽、西夏,所以也算得上见识广博。

“素问玉机子老友尽游各国,不知老友可去过西夏?”无为对同站在草屋门前空地上的玉机子问道。

“当然去过,老夫到过西夏国都,而且在机缘巧合之下还到过西夏王宫?”玉机子答道。

“喔,老友可否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来,请入座说话”无为显得很有兴趣。

无为道长当初还是后周大将时候与中原各国都交过战,与大辽也有过交锋,而且之前是苏家家主时就和吐蕃有生意往来。所以对大宋周边之国也都算的上有所了解。但是说起西夏,他却一无所知。西夏是后起之秀,西夏立国之时无味道长早已遁世,不关心天下时事了。所以今日偶然提到才对西夏有如此大的兴趣。

“好,你我入座,待我细细讲来。”

玉机子和无为道长坐在了草屋前的石桌前,冬天的太阳打在两人身上,倒是十分的舒服。子华在竹楼上陪着蓝宇,无哀和无尘都各自忙碌着,无尘在侍弄草药,无哀在书房帮助师傅整理书稿。

“两年前我去西夏,在西夏各地游历,西夏原是党项族游牧之地,后来由李氏建立了西夏王国。这西夏国王的正宫王后不知道因何得了头风之症,西夏王宫中数十名太医束手无策,西夏国王李元昊焦急万分。后来有人出了奇招,让西夏国王在城门张贴皇榜,征召天下名医,凡能治疗王后头风症者封万户,赏金千两。当时老夫看到如此榜文倒也没有放在心上,高官厚禄不是老夫平生所求。”玉机子说着摆了摆手。

“老友高节,素有贤名,怎会因高官厚禄而动。”无为说道。

“谁说不是,可是天意弄人也有可能是上天注定。”玉机子悻悻的说道。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无为很好奇的问道。

“差点忘了,我让无哀备点茶水过来。”无为接着说道。

“也好,正好老夫也说的口干舌燥。”玉机子答道。

无为吩咐完,无哀很快把茶水送了过来,因为玉机子喜欢龙井而无为喜欢铁观音,所以两人面前各放着一个茶壶和一个茶杯。

“玉机子老友请”

“请”

一杯茶喝毕,玉机子继续说。

“那日我在西夏都城集市游玩,过东门之时,忽然一阵狂风大作,狂风过后,一群西夏士兵就将老夫团团围住了。而且过来了很多西夏一品堂的高手。”玉机子说道。

“那他们为何把你围住呢?玉机子前辈。”子华突然插嘴问道。

原来子华听见两位老人的谈话,从竹楼上拄拐走了过来,蓝宇当然也跟来了。子华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听到好奇之处,所以才插了这一嘴。

“公子有所不知,那一阵妖风把贴在城门口的王榜吹了下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老夫怀中。西夏的士兵以为是老夫揭了王榜,所以围了上来,要带我去西夏王宫给王后治病。本来我想反抗的,但是接着几个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也围了过来,我没有完全脱险的把握,所以就没有出手。再者说,我本是医者,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就索性去西夏王宫走一趟。”玉机子说道。

“玉机子前辈菩萨心肠,不因国界名族之别而见死不救,晚辈佩服。”子华说道。

王子华是从现在到的那个年代,如果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去救一个其他名族的人甚至外国人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因为的潮流56个民族亲如一家,所以大家对于这样的事也就见怪不怪。但当时的时代背景和现在大不相同,党项本是大宋的一个属国,年年进贡,岁岁来朝。但是后来李氏赫然称王,与大宋决裂。而且攻略大宋徒弟,屠杀大宋子民。而此时的玉机子理论上是大宋子民,是中原人士,所以他们对于西夏是有天然的仇恨的。但玉机子却没有因为这些而不去救治西夏王后,真的算得上一个真正的医者,就算是放在现在,他也算得上一个大肚能容之人。对子华来说,他是由衷的敬佩玉机子,而且刚才的话也是实话实说,可是玉机子听完这样的话,心里却很是受用的。

“王公子过奖了,老夫不过尽一个医者的责任而已。”玉机子谦虚的说道,满脸笑意。

“那到了西夏王宫之后又如何了?”无为急着问道。

“到了西夏王宫,经老夫把脉,老夫发现西夏王后的头风之症乃中毒所致,情况十分危急,而且她所中之毒乃西域奇毒仙霞草。中毒之初头痛欲裂,其症状类似于头风症,若得不到及时救治,一月之后就会七窍流血而亡。幸亏老夫识得此毒,我用梅花金针为其护住心脉,再用推拿放血之法为其解毒。三副草药过后,那王后就恢复如初了。”

“前辈真乃神医也,晚辈佩服的五体投地。”王子华激动地说道。

“公子过奖。为王后解毒之后,西夏王李元昊要兑现他当日在榜文上写出的悬赏。”玉机子接着说道。

“那老友是怎么说的?”无为问道。

“我当然不会接受了,我告诉西夏王我已经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而且也用不了那么多黄金。所以官职和黄金我一个都不要。但是王后却不依不饶。”

“后来呢?”子华急着问道。

“后来我在西夏王宫逗留数日,帮助西夏王后找出了那个下毒之人。王后为了报恩,坚持要认我做义父。”

“不知这西夏王后怎会想起认老友做义父呢?”无为接着问道。

“待老夫喝口茶继续往下讲。”玉机子说到。

“前辈请”子华说。

“老友请”无为说。

“那西夏王后早年丧父,据她言道老夫相貌有几分相似他那亡故的父亲,而且老夫的救命之恩她无以为报,所以就想到认我做义父。”玉机子说道。

“那你答应了吗?”子华接着问。

“那容得老夫不答应,不由老夫分说,王后已经和西夏王跪倒在老夫面前敬上了一杯茶,老夫当时也算骑虎难下,就答应了。”

“那老友现在也算的上西夏的国丈了。哈哈哈哈”无为笑着说道。

“老友休要取笑老夫”玉机子说道。

“那前辈可有亲生的儿女啊?”子华转念一想接着问道。

“老夫孑然一身,那来的儿女?所以才认下这干女儿。不过这西夏王李元昊可真不简单。”玉机子接着说道。

“李元昊此人有何不简单?”无为接着问道。

“这李元昊乃一代雄主,雄才大略,手下有三员虎将,雄狮三十万,早有北上侵辽,南下灭宋的宏图大志,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玉机子说道。

“他竟然有此野心?”无为道长捋着胡须似有所思的说道。

子华见无为道长如此摸样,定是在为大宋黎民百姓担心,无为道长素有爱民之心。子华想到如果他能表现出像无为道长一样的气节,一定能受到无为道长的赏识。

“请赎晚辈无礼,前辈此言差矣。漫说辽国强如虎狼,就我大宋而言,幅员辽阔,兵多将广,那是他一个小小西夏能灭的了的?”子华突然站起来激动地说道。

“公子不必如此激动,自唐代以后,我中原王朝分奔离析,而且龟缩南方一隅,谈何幅员辽阔?再者说,如今大宋重文轻武,皇帝被困河东,何来兵多将广之说?”玉机子微微一笑说道。

“这我不管,如果异族胆敢入侵我中原王朝,我王子华就算死也要死在抵抗外族的战场上。”王子华接着激动地说道。

此时的无为听了子华这些话,心里很高兴。子华的说法在价值观和人生观上和自己达到了高度一致。他现在对这个青年充满了喜爱之情。而子华也从无为道长的表情变化上看到了无为道长内心的转变。他知道到了再烧上一把火的时候到了。

“我王子华并非逞口舌之快,从小我就立志报效国家,保护百姓不受外族蹂躏,如今我来到乱世,正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所以请两位前辈放心。王子华以后定以保护天下百姓为己任。”王子华接着说道。

“王公子有如此远大志向,可喜可贺,老夫心中也甚是慰藉。”无为道长激动地说道。

“真是英雄出少年”玉机子也跟着说道。

“只是晚辈虽有报国保民之志,却无报国保民之能,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空有一身力气,惭愧至极。”子华突然哭丧着脸说道。

“王公子何来此种说法?”无为奇怪的问道。

“是啊”玉机子附和道。

“求无极道长收我为徒,教授我武功,帮助子华完成报国保民之志。”子华“哃”的一声跪倒在无为道长面前,全然不顾腿上的疼痛说道。

“王公子有话好说,赶紧起来说话。”无为一时没反应过来,急忙边说着就要过来把子华扶起。

无为道长的心里现在很复杂,他一下被子华突然的举动搅乱了心神,他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能不能收子华为徒弟?他面临着一个很大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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