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太太对贾馥雅怀孕这件事只字不提,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不久沈府上下就传得沸沸扬扬。沈思晴和敏玉在一起学画画,听到下人们的议论,便叫来下人询问,那些丫头们支支吾吾的,始终没敢说出来。
“敏玉,这几天我总觉得这些丫头们有点奇怪,都在背着我悄悄说着什么,我觉得肯定有事瞒着我们。”沈思晴没从丫头们那儿得到消息,便心生疑虑。
“恩恩,我也注意到了,而且这几天姑妈也变了好多,我都不敢接近,要不我们去问问你娘,说不定她知道。”敏玉提醒沈思晴去问她母亲。
“嗯,你说得对,走,我们现在就去。”沈思晴急着解开心中的疑惑,便和敏玉一路小跑,去找母亲。
“什么?怀孕啦?”四姨太那具有象征性的声音从三姨太房间里传了出来。
“你小点儿声,还嫌不够丢人啊。”二姨太也在三姨太房间,她被四姨太的一惊一乍弄得心里很烦躁。
“怀孕?谁怀孕啦?”沈思晴和敏玉正站在门口,听到了太太们说怀孕的事,好奇地问道。
“思晴,你不是在画画么,怎么在这儿?我和你二娘、四娘在聊天呢,没什么事儿。”三姨太不希望沈思晴知道贾馥雅怀孕了。
“三姐,这还不是大事啊,那姓贾的狐狸精都怀孕了,都快活烧房子了哎。”四姨太显然没有明白三姨太的意思,把三姨太想隐瞒的事情说了出来。
“娘,这是真的吗?”沈思晴一脸惊愕,她希望得到母亲的否定回答。
“思晴,你不要激动,先听听三娘怎么说。”敏玉拉着沈思晴说道。
“娘,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吗?”沈思晴依然不罢休地问着母亲。
三姨太含着泪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孩子,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不是你该管的,你快回去。”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沈思晴也哭了,她不敢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自己从小就尊敬的父亲和她崇拜的老师会做出这样的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要去问问他们。”沈思晴很激动,眼泪不断地落下来,三姨太看了更加伤心。
“思晴,你不要管这些事,也不要伤心。敏玉,快把思晴带回她房间,你好好安慰她。”二姨太虽然也很伤心,但她知道此时的思晴比任何人都难过。
“思晴,不哭了,我们先回去吧。”敏玉安慰着沈思晴,在敏玉的搀扶下,沈思晴跌跌撞撞地走在回房间的路上。
“思晴,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刚从钱庄回来的沈子恺看到沈思晴哭红了眼睛,既心疼又心急。沈思晴看到了沈子恺,越来越伤心,越来越感到委屈,敏玉在一旁也手足无措。
“敏玉,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见沈思晴哭得说不出话来,沈子恺很担心,问道敏玉。
“听说姑父在外面的女人怀孕了,思晴一时受不了打击,哭到现在,也不说话。”敏玉告诉了沈子恺刚才的事。
“思晴,思晴。”只见沈思晴两腿一软,晕倒在沈子恺怀里。
沈老爷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那天大太太去找贾馥雅他也不知道。沈老爷很多天才回来吃次饭,每次吃饭完还是会回到贾馥雅那儿。饭桌上,大家依旧是有说有笑的,装成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她们怕如果连这层窗户纸都捅破了,估计跟老爷往日的情分也就不存在了。但说话不走脑子的四姨太,一不小心把贾馥雅怀孕的事说了出来。
“如烟,你说什么?馥雅怀孕了?”沈老爷饭吃了一半,听到这话差点喷了出来。
四姨太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低头吃饭。大太太眼睛盯着四姨太,目光犀利,显然是在责备四姨太多嘴,“如烟,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素玲,你不要拦着她。如烟,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沈老爷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非得问个水落石出。
“我……我……好吧,是真的,她确实怀孕了。”四姨太见躲不过去了,横竖都是死,豁出去了,于是她怀着必死的心态说出了真话。
“这是真的吗?”沈老爷喜出望外,连忙放下碗筷,说:“你们先吃吧,我去看看馥雅。”
望着空空的座位,大太太忍着没让眼泪在全家人面前掉下来,“我饱了,你们继续吃吧。”大太太站起身回房。
“娘,我送您回房间。”沈一辉想陪母亲回去。
“不要,一辉,我看你还没吃多少,你让娘一个人走走。”大太太拒绝了沈一辉,独自走了。
看着母亲孤单的背影,沈一辉心中五味杂陈:是不是自己没能尽到长子的责任?是不是自己没能保护好家人?怪贾馥雅?还是怪父亲?沈一辉心中也很矛盾,要是他,他会选择家庭,还是爱情?
老爷和大太太都离开了座位,饭桌上再没人讲话,甚至听不到碗筷碰撞的声音,大家在不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这天的晚饭。
“馥雅,你为什么没告诉我。”沈老爷心情很好。乐呵呵地走进屋,问道贾馥雅。
“孝昌,我什么事没告诉你啊?”贾馥雅跟家里的四房太太不一样,她是从来不称呼他为老爷的,这也许就是沈老爷对贾馥雅情有独钟的原因吧。
“你怀孕了,这么大的喜事,你怎么没告诉我?”沈老爷看着贾馥雅,眼睛乐得眯成了一条缝。
“我不是怕你忙嘛,不想让你分心,就没告诉你。”贾馥雅摸着还没有明显隆起的肚子,解释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来,坐到我这儿来。”沈老爷一把揽过贾馥雅,贾馥雅坐到了沈老爷怀里,“馥雅,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不能让你和我们的孩子无名无份,我要让你成为我沈孝昌明媒正娶的太太。”
“不,孝昌,我不要你这么做。”贾馥雅拒绝了沈老爷,沈老爷很惊讶,他没料到贾馥雅会拒绝做他的太太。
“馥雅,你是觉得做我的五姨太委屈了么?”沈老爷问道怀里的这个女人。
“不是的,孝昌。”贾馥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有偌大的家业,家里又已经有四房太太,她们都是陪你经历过风雨的,在你生意没稳定的时候是她们在背后支持你。现在你成功了,我却出现了,你让她们怎么想我,我不是为了你的钱和名分,我只想做你幕后的女人,所以,我恳求你不要把我娶回家。”
听了贾馥雅的一番话,沈老爷觉得他怀中的女人真的很了不起,“我沈孝昌活了大半辈子,居然还碰到了你这样的知心爱人,我何德何能啊。馥雅,我这辈子定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