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对沈一辉贸然带安娜回家的事,暗地里又急又气,但她知道她不适合管这些事,既然大儿子过继给了大太太,就不应该也不适合管太多。本来她想,沈一辉和敏玉结婚,那钱庄的一半经营权自然就落到了一辉手中,到时候自己儿子继承大权,她也会跟着沾光。
沈府里,就二姨太生了两个儿子,其余几房都是女儿,按理说最不用担心以后的就是二姨太了,可自从沈老爷说过要把家产都留给一个外人的时候,她就开始紧张了,她才知道未雨绸缪是一件多么必要的事。原来不是生了儿子就可以坐享其成,关键是看谁的谁的手段高明,要不然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既然自己没有贾馥雅那样的吸引力,那就得靠自己的智慧为儿子们,也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眼下,能帮助自己的无非是敏玉了,她的父亲掌控着钱庄一半的经营权,也就敏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只要敏玉成了沈家的儿媳妇,她的计划也就算成功了。虽然沈一辉看不上敏玉,可二姨太接着就想起了她的另一个儿子——沈尔乔。
沈尔乔生性风流,对哪个姑娘都能手到擒来,无所谓喜欢与不喜欢。二姨太知道,这样可能会委屈了敏玉,可她打心里发誓,只要敏玉成了沈家的儿媳妇,她就一定不会亏待敏玉。二姨太心里还想,或许尔乔只要成了家,就会收敛了,说不定也会好好待敏玉。
在二姨太自我心理安慰下,这种想法在她心里越来越膨胀。她要尽快解决这事,免得夜长梦多。
大年初一,吃完晚饭,二姨太就迫不及待地把沈尔乔叫到自己屋里。
“尔乔,娘问你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二姨太迫切的看着沈尔乔。
“您说。”沈尔乔坐在二姨太身旁,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没有像你大哥一样,在国外也找了女朋友吧?”二姨太眼睛紧盯着沈尔乔,表情认真严肃。
“没……没有,我当然没有了。”沈尔乔先是一愣,接着就否定了,却眼神闪烁,不敢正视二姨太。
听到沈尔乔的回答,二姨太心中轻松了许多。
“尔乔,你知道的,本来你大娘想让敏玉嫁给你大哥的,可是你大哥不懂事,还带回家一个没规矩的小丫头。”
“娘,安娜那不是没规矩,她从小在国外长大,性格也就跟我们家的那些大小姐不一样,她在国外那叫开朗。你看我们家的那些大家闺秀,扭扭捏捏的,要是昨天晚上换成是她们被家里人那样对待,她们早就哭哭啼啼了。人家安娜照样笑嘻嘻地赔笑脸,您不觉得很难得吗?”沈尔乔在国外待了几个月,倒是看不惯家里的大小姐们了。
“你……行了,我不跟你讲什么安娜了,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有重要的事跟你说的。”二姨太拉过沈尔乔,让他看着自己。
“好嘞,娘您只管说,我听着呢。”沈尔乔边说,边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拿了梨,大口啃了起来。
“你看哈,如今要你大哥娶敏玉已经不可能了,我想来想去,看你倒是可以娶她。”
“娘,您可别乱给我说媒。”沈尔乔听得睁大了眼睛,忙说道:“敏玉长得确实漂亮,我是挺喜欢她的,可我没想过要和她结婚。我没打算结婚结这么早,我还想多玩几年呢。”
二姨太一听急眼了,戳着沈尔乔的脑袋瓜说道:“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我可是非尽心机为你着想,你倒好,回绝得这么干脆。你知道现在我们家的情形是什么样的么?稍不留神,我们就得被扫地出门啊。”
沈尔乔听说可能会被扫地出门,不由紧张起来,说:“不可能吧,我是沈家的二少爷哎,谁会赶我出去?”
“哎,你是没见过你爹上回发脾气,他说要把家产都留给那个狐狸精,我们一分也别想拿到,就连你大娘和大哥也差点被赶出去。现在,那个狐狸精虽然走了,可保不齐以后还会出现第二个狐狸精,第三个狐狸精……我们必须得为以后作准备啊。”二姨太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心里不由地又提心吊胆。
“就算是为以后作准备,可为什么要让我娶敏玉呢,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沈尔乔一头雾水,显然还不了解这其中的“奥秘”。
“你想啊,敏玉她爹手中有咱们钱庄一半的经营权,要是你娶了敏玉,这一半的经营权还不掌握在你手里啊,到时候钱庄到手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吗?”二姨太一脸精明样,仔细地给沈尔乔讲解着当前的严峻事态。
“是吗?”沈尔乔感到很惊讶,又好像恍然大悟:“怪不得大娘昨晚大发雷霆呢,原来是为这个啊。”
“哼,你以为你大娘是因为你大哥不娶敏玉而生气啊,其实她是气你大哥没经过她同意就带儿媳妇回家。她手里有我们沈家的传家宝贝,根本不需要担心会被扫地出门。”二姨太一脸地不甘心。
“什么传家宝贝?”沈尔乔再一次受惊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们也是上次你爹发脾气的时候才知道的,你大娘手里的宝贝是幅《鸳鸯景》,那可不是一般的刺绣,听说那幅图比咱家的所有家当都值钱呢,是你老祖宗留下来的,不过我们谁也没见过。”二姨太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和羡慕。
“我们家还有这样的宝贝?”沈尔乔眼睛里有着异样的光芒,心里痒痒的。
“好了,我主要不是想说什么宝贝,既然我们没你大娘和大哥那样的福气,我们就应该靠自己,你要是娶了敏玉,有了钱庄,照样可以锦衣玉食。”
“娘,您说得对,我们要靠自己。”沈尔乔的心思已经不在这儿了,他正想象着那幅《鸳鸯景》的模样呢。
“那你是同意要娶敏玉了?”二姨太惊喜地问道。
虽然沈尔乔从没想过要娶敏玉,可他权衡了一下,娶了敏玉对自己也没坏处,于是他笑嘻嘻地说道:“娘,儿子都听您的。”
听到沈尔乔这么一说,二姨太的心里想吃了蜜一样甜啊,不禁暗自庆幸有个儿子做靠山。
可她没想到自己的一句不经意的话,却让沈尔乔埋下了欲望的种子。沈尔乔不关心娶不娶敏玉,他现在最在意的是家里的那幅《鸳鸯景》,有了那个传家宝,至少能抵三个鼎盛钱庄啊。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好的东西谁都想去追求,更何况是赤裸裸的诱惑。沈尔乔也不例外,从此欲望的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