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谨的心中第一次出现了忧虑,爷爷在的时候,自己以前总是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现在爷爷不在了,自己需要面对一切的困难。
尽管七谨仅仅才十岁,却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修心诀的功效还是显著的。
既然现在木已成舟,那就不该怯弱懊恼,而是应该全力的去解决问题。
现在的最大问题是还不知道三清道长的真实实力,敌人强大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敌人到底有多么强大。
所幸的是还有三个月时间,即使现在没有办法,但是还有这么长的时间,谁也说不准会出现什么变数。
“爷爷当年真的没有发现他的真面目吗?”七谨想到,爷爷是很强大的,到了那一步,必定经历了许多事,看透了许多人,爷爷会不会发现了给我留下了什么提示。
记忆一片一片的闪现,可是就是没有一点与三清道长真实的一面有关的讯息,就连爷爷怎么与三清道长成为好友的七韵也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过。
七谨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终究是要独立的,不能太过于依赖爷爷,爷爷给予自己的,已经很多了,剩下的,就只有自己一步一步的攀登。
两人在思索之中沉默,一段时间后,李奇向七谨走近了几步,微张了张嘴唇又无言。
七谨看见李奇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其意,问道:“奇哥,有什么话就说吧,还把我当外人吗?”
李奇注视着七谨那一双黑亮的眸子,是那么的精锐,听到七谨如此说,原本犹豫在嘴边的话还是准备向七谨述说。
“接下来的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我不该瞒你的,那样我的心里过意不去。”李奇说道,“但因为我们的感情,我不得不坦白。”
七谨眉头微翘,不知道李奇是要说什么,可是看这表情,似乎有什么事对不起自己。
但是回想过往几载,虽不说彼此十分了解,但是很多事还是知道的,苦思冥想之下,想不到自己两人之间有什么事会令李奇烦恼。
李奇沉默的注视着七谨,似乎在等七谨同意自己述说。
李奇的心希望自己把这些话对七谨说出,但又害怕七谨听到自己的这些话,故而犹豫纠结。
眉梢舒展,七谨释然,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嘴角一笑,说道:“瞧你,这可不像你自己的性格,咋们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李奇听到这句话,嘴边的话立刻就涌了出来:“其实,对于瑶瑶,我也是很喜欢。”话到嘴边,出口却改变了味道,李奇还是没有勇气真实说出自己的意思。
七谨张开嘴笑着看着李奇,没想到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我知道,我们三人的感情浓的很,我也喜欢瑶瑶。”七谨笑着说道。
“我的意思是我喜欢瑶瑶。”李奇加重了语气。
七谨不以为然的打断了李奇的话:“我知道。”
“我的意思是我爱瑶瑶,我爱她。”李奇大声咆哮道,鼓足了勇气终于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我、、”我知道这三个字卡在了嘴边,只漏出了一个我字。
七谨终于明白了李奇的意思,这一次没有误听了意思。
七谨脸上的笑容僵硬,弯弯的嘴唇缓缓回归原位,双手不知道该摆放什么姿势,眼神有些茫然。
两人就那样僵硬的相对而站,没有任何言语,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表情。
一股尴尬的气氛充斥在两人之间,似乎形成了一条天河,将两人的一切分隔在两岸而定格。
良久之后,李奇率先打破沉寂,本意不是想失去七谨,也不想自己三人之间的感情淡化。
“不过我不会有任何动作,我明白瑶瑶的心,我们三人的心都不是那些幼稚的度孩童,这种感觉压在心里令我十分不爽,我的良心也会受到谴责,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我不想欺骗你。”时间短暂定格之后恢复流动,李奇立刻解释道,生怕已经来不及挽回。
七谨不知所措,这个事实令七谨茫然,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李奇的话七谨已经听不进去,脑海之中还回荡着李奇咆哮的那一句我爱她。
李奇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早知道会是这样,还不如把这些话一直压在自己的心灵最底处,那样受罪只会是自己一人,最起码不会令七谨难受。
可是人终归是人,预测不了未来,也逆转不了时光。
“呵呵。”七谨微微摇着脑袋笑着,看似放得开的一笑,心里却是纠结于不知所措,这个结果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这种事如果换做是其它人,七谨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是别人,七谨有那个自信,别人没有一点机会。
但关键是这个人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一个是从小到大的好兄弟,一个是自己从小到大心里最爱的人儿。
手心手背都是肉,七谨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今后的关系,还能像从前一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答案无疑是不可能的,别的事可以,但是对于情感,七谨不能接受将爱分成两半。
兄弟可以有很多,但是对于红颜,若还爱,那么永远都只有一个。
如果把爱情分成了两半,那么就不是爱情,如果把亲情分成了几半,那是有特定的对象,如果把兄弟情分成了两半,那就必然有生死与共的决心。
情感是不容分隔的,兄弟和亲人可以不止一个,但对于七谨来说,爱人只会有一个。
但是没有人可以剥夺一个人爱一个人的权利,七谨也明白,李奇既然对自己说了出来,那么便是认真的,不会轻易放弃。
“呵呵。”七谨笑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睛不敢再看李奇的眼睛,害怕自己的心被那双认真的眸子所切割。
心痛,心很痛。
“能给我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吗?”良久以后,李奇小心的说道,还是平息不了自己那颗处在爱河之中的心。
“额。”七谨抬起头来,眼睛对着李奇的脸,视线却是故意模糊的,不敢将画面变得清晰。
“能给我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吗?”李奇再次认真的重复着刚刚说的话。
“公平?”七谨自嘲的摇头一笑,什么才是公平,这种事也有公平的说法吗?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七谨猛然醒悟,修心诀的要义之一是凡事都有双面,七谨开始反面来对待这个问题。
“瑶瑶也是一个人,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她不是自己,更不是自己的一件物品,她的选择才是最重要的吧!”七谨心中想到。
李奇不再言语,默默的站在七谨的面前,双眼注视着七谨的眸子,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在谴责。
可是,爱一个人有错吗?也许错的是爱上了自己兄弟的女人。
是戚瑶太优秀还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那颗仰慕的心。
七谨再三思索之后,似是做出了决定。
话语几次到嘴边都被七谨憋了回去,再三思索,再三反推,再三决定,就像是风中摇摆不定的小草,终于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决定。
“如果瑶瑶有生命危险,你会舍命相陪吗?”七谨没有直接说自己愿不愿意给李奇这个机会,也许就算七谨不给这个机会,李奇还是不会改变自己心中的想法,但是兄弟之间,有些事应该说出来。
“我会!”李奇重重的说道。
“我知道我若有事你也会舍命相陪,但是我说的不是基于兄妹的那种情感,而是爱一个人的情感,如果是我,你若有事,我会以命相陪,但如果瑶瑶有事,我会以命相替,她若安好,便是晴天。”七谨认真的说道,“你确认对瑶瑶的感觉不是那种兄对妹的感情,而是真正的爱吗?”
李奇语气一顿,脑海之中将两种情感相互比较,最后认真的回道:“我能够分辨的清楚。”
话语听在耳中,七谨点了点头,心中做出了决定。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然后才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听到七谨如此说,李奇的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今后不用再受到良心的谴责。
“这些天破除诅咒耗费了太多的心力,我现在很疲惫,想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七谨要一个人静一静,这种事,不管换做是谁都不会好受。
李奇自然也明白,现在说什么都不适合,只有时间的长河才能冲淡这些记忆。
“那你好好保重。”李奇话音一落,转身向门外走去。
每一步都似有千斤,沉重的脚步缓缓远去,最后湮灭在关门的声音之中。
七谨转身抬起了脑袋,望向屋顶,似乎要望的是那片浩瀚的苍宇。
“既然答应了给你公平竞争的机会,我说道做到。”话落,七谨抬脚走向柜边,取出了纸笔。
字迹长长一页纸,没有署名,没有收者,就这样平放在桌子上。
决然的向门外走去,这一去,便是天涯海角。
七谨明白,三清道长不久会到这里来,只要他看到了,那么就等于是瑶瑶看到了。
不管三清道长是什么人,起码现在,戏还得演下去。
七谨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年的地方,离开这个有自己太多太多记忆的角落——卧虎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