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东方天际刚泛起鱼肚白,整个辽阳城还躲在城墙的暗影之中。刘昊轩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四周漆黑一片,只有窗前一隅被天上残星暗淡地余光照亮。刚欲起身,钻心疼痛揪的浑身一颤;刘昊轩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趴在床上,仔细一摸,大腿和屁股肿的老高;再仔细一摸,自己竟然什么都没穿。
“不对呀,我不是在飞机上嘛,怎么钻被窝了,身上还肿这么高?”刘昊轩莫名其妙的自言一句,仔细摸摸盖在身上的被子,竟然是乡下的老粗布。以前在姥姥家盖过一次这种被子,听姥姥说那被子还是她的嫁妆。好奇的在黑暗中瞠目巡视,越看越不对;用力嗅嗅,空气中还有一股霉味;时不时的还会吹来一股冷风,打的人脸生疼。将手伸出被窝,忍着刺骨寒风,搓了搓脸,不禁有些郁闷的骂了一句,“这他娘的到底什么地方,难道老子被人给绑架了?”
刘昊轩越想越有可能,自己老子虽然上不了全国富豪榜,但也有个几千万吧!可回头一想又有些不对,自己在飞机上怎么就跑到这了;难道是那股黑色龙卷风,那也不对呀,那应该是飞机失事才对呀。刘昊轩一直闭着眼思考,等其再睁开眼时,天已经明亮了起来。
“哇,难道这是度假村,体验简朴生活的地方!”当刘昊轩看清眼前的事物后不禁感叹了一句,窗户贴着白纸,已经被风吹打出了些许窟窿;房间的门,是用几块木板拼凑的,冷风也就是从那缝隙中吹进来的。看完了眼前的,刘昊轩又扭着脖子想看看周围。
“吱拗—”房门拖着疲惫的长音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迎面走进来一名中年男子,“彘儿,你醒了;淤肿消去些没有?”
刘昊轩看到来人更郁闷了,头裹红巾,才三十多岁就留了一把胡须;身上还穿着一身土布古人服饰,脚套土棉鞋。看着中年人满脸的关怀,心中竟然有些感激;但一想到刚才他叫自己的名字,就有些恼火。彘儿还是侄儿?你要是喊的侄儿还好说,叫你一声叔也没什么;你要是喊的彘儿,哼,你把老子当猪了?各种想法在刘昊轩脑中排着队溜了一圈,刚想歇息一下,脑中突然冒出一个疑惑,“这男的为何穿成这样,是在拍戏吗?难道自己也在拍戏?”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沙刘二。昨夜让士卒将自己侄儿安顿好,庆功宴结束后又来看了看,可惜当时刘昊轩一副死猪样。沙刘二回到自己住处,一夜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心中既有欢喜,也有疑惑。这不,大清早便戴着双熊猫眼赶了过来。
沙刘二见刘昊轩盯着自己也不言语,心中更是蹊跷了,“彘儿,是不是不舒服?二叔给你请个郎中去?”
“唉!你这人大清早的没事吧?”刘昊轩有些气恼了,你是我二叔吗?我怎么没听老爹说过有个弟弟呀?瞪了沙刘二一眼,“都这么大岁数了,难道没点钱买身行头,看你穿的是什么破烂啊!”刘昊轩说完立马想到了自己的衣服和口袋里的东西,有些紧张的看向沙刘二,“这位大叔,我的那身衣服呢?”
“彘儿,不记得二叔了?”沙刘二没有理会刘昊轩的疑问反而有些惊愕起来,回头一想,不对呀,难道是昨天从天上掉下来摔傻了?越想越担忧,指了指天,又指指自己脑袋,“彘儿,昨天你从天上掉下来,没把这儿摔着吧?”
“唉,难道飞机真的出事了?”刘昊轩听后不禁思索了起来,趴在被窝中抬起头,“大叔,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说自己是我二叔呢?”
“难道彘儿真的被摔傻了?”沙刘二看着自己侄儿满脸疑惑的表情,胸口不禁一揪,张着嘴呆滞了半天。最后砸吧砸吧嘴,上前坐到刘昊轩身旁,竟然哭了起来,“都怪二叔,要不是去年夏天二叔让你走丢了,也不会弄成今日这个样子!”
这话让刘昊轩越听越糊涂了,去年夏天自己刚刚进入预科班,正想着怎么把妹呢,哪有功夫和你混在一起呀!不过看沙刘二哭的那么声情并茂,心中有些不忍了,“大叔,我叫刘昊轩;不是你的侄儿,是不是弄错了?”
听到这般话,沙刘二立马止住了哭泣,用那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袖子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彘儿,你的名字还是我让关先生给你起的呢!你胸口戴的那玉坠,是去年在辽州时从一大户家中搜出来的;当时见你喜欢,便让军中匠人在上面刻了你的名字!”
这也太巧合了吧?刘昊轩张着嘴从被窝中拿出胸前的玉坠,仔细琢磨起来,从小一直戴着这玉坠,都不知道怎么来的;今日可好,竟然给自己惹来了麻烦。“不对呀,哪有辽州这个地方呀?看着大叔的穿着怎么也像是古代人,难道老子也穿越了?”心中既然冒出这个想法,那就要确认一下,“大叔,现在是什么年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呀?”
沙刘二伸手给刘昊轩掖了掖被角,满脸慈爱,“辽阳城,离咱们老家有好几千里路呢!”拍了拍刘昊轩额头,“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知道?咱叔侄俩刚分开半年,你、、、”沙刘二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大哥临走将你交给我,我竟然、、、”
刘昊轩有些看不起眼前的男人了,总哭个什么呀。摇头苦笑,好赖人家救了自己一命,就认下这个便宜二叔吧!“二叔,我没事,就是屁股肿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半年没见,彘儿长的壮实多了!”沙刘二听到刘昊轩叫自己二叔,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流,“都成大人了,等咱们攻下整个辽阳行省,二叔就给你寻门亲事,好好过日子!”
刘昊轩越听越纳闷了,什么攻下整个辽阳行省啊,难道在打仗?头戴红军,难道是红巾军?红巾军打到辽阳的也就那几万人,最后不还是被元朝给镇压下去了嘛!越想越害怕,难道自己真的穿越到古代了,还是元末?抬头与沙刘二对视,“二叔,你说的关先生是不是关铎?”
“怎么一点礼节都不懂,关先生现在是大帅,在二叔面前能这么叫,到外面可不许这般!”沙刘二越听越欢喜,看来彘儿还没摔傻。
刘昊轩呆滞的点了点头,内心无比痛苦,“人家穿越都是王爷、身怀绝技什么的,过来就可以左拥右抱,享尽荣华;自己咋就到了这鸟不拉屎,而且用不了几年就要被剿灭的红巾军这了?”梗着脖子仰起头,对着沙刘二挤出一丝苦笑,“看着便宜二叔的服饰,也不像一般的士卒,还姓刘,难道是沙刘二?”想到这里,刘昊轩便又有些得意了,嘴角上挑,“二叔,现在军中是不是还称呼你沙刘二?”
“你这孩子,刚说了你,咋就一点不听话!”沙刘二嘴中虽然恼怒,可脸上却依旧挂着微笑,“那都是他们给起的,潘大帅不还得了个破头潘的外号嘛!”
“还算不赖,最起码还有个靠山!”刘昊轩心中顿时舒了口气,要是没个靠山,在这个时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既来之则安之!打定主意,刘昊轩也感觉有些饿了,嬉笑着看向沙刘二,“二叔,我饿了!”
“看你二叔我,光顾着高兴了!”沙刘二作势抽自己嘴巴一下,“彘儿等着,二叔这就给你弄吃的,想吃啥?”
“能填饱肚子就行!”刘昊轩把双手缩回被窝,紧紧被角,“二叔,将我那身衣服给我拿来!”
沙刘二刚走到门口,听到自己侄儿的话,砸吧几下嘴,关门离去。刘昊轩见沙刘二离去,心中又活络起来。虽然有这便宜二叔照着,可过不了两三年,也嗝屁到高丽了;要想长久,还得靠自己。想了小半天,刘昊轩忽然想起了自己那老爹,还有爷爷姥爷他们;自己穿越到了这里,他们怎么办呀?
“彘儿!”正当刘昊轩胡思乱想时,沙刘二端着一大盆羊肉推门走了进来,“这军中也没什么好吃的,昨夜剩下的羊肉,一直在火上温着,将就着吃吧!”
刘昊轩谢过沙刘二,抓起羊肉就啃了起来,这一日不吃饭就是饿的难受。沙刘二依旧坐到一旁,看着自己侄儿狼吞虎咽的样子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出来话,“彘儿,昨日你咋从天上掉下来了?要不是掉在那白塔上,估计二叔就见不到你了。不过二叔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从天上掉下来,二叔也立不了这破城之功!”
刘昊轩一边吃一边思索沙刘二的话,“掉到白塔上?难道是辽阳白塔?看来改日得到那白塔上几株香去!既然说老子帮了你的忙,那你也该帮帮我的忙吧!”刘昊轩大口吞着羊肉,心中不禁有些窃喜,咽下口中羊肉,“二叔,既然你立了大功,那能不能请关大帅和潘大帅赏我个军职,千夫长就行!”
沙刘二有些惊愕了,还千夫长就行呢,你小子寸功未立;你好意思要,我还不好意思张嘴呢!苦笑几下,“彘儿,你身无功名,二叔不好向大帅张嘴不是!”
“考!老子白让你捡了个大便宜!”刘昊轩心中暗骂一句,转了转眼珠,“二叔,帮我拿纸笔过来;我在弥勒老祖身旁半年也学了不少,就让大帅瞧瞧我的本事!”转头一想,现在可都是在用毛笔,老子可写不好,“不用拿毛笔,拿根鹅毛就行!”
“彘儿,你跟弥勒老祖学了半年?”沙刘二可知道弥勒老祖是谁,红巾军的人都知道;红巾军靠什么起身的,还不是白莲教吗?沙刘二惊愕的看着刘昊轩点了点头,咽了咽唾沫,“那你是怎么从天上掉下来的?”
刘昊轩努力将笑意憋下去,边吃边答,“弥勒老祖说我学业已成,让我回来帮助二叔;回来时乘坐的是鲁班当年制作的飞鹞,昨日正好见二叔在攻取辽阳,一时心急,将飞鹞给操作坏了。”说完扭头看向沙刘二,露出与年纪不相仿的表情,“二叔,弥勒老祖授我学业之事千万别告诉外人,免得遭人嫉妒,反而害了咱们叔侄!”
“唉!”沙刘二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彘儿,你先吃着,二叔这就给你拿纸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