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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去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狄姒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放在嘴边细细泯着。

但柯莱的内心却有些动摇了,他依旧想带回米蕾,但当初的果敢都消散而去。”也许她只是接到了新的任务而离开呢,既然是和眼前这个女人来自一个世界,想必她也是很厉害的吧,而我,只是一个凡人,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狄姒的面庞已有些红晕,她拨弄着自己的卷发,别有一番风情。柯莱的踌躇和忧郁她都看在眼里,但她的眼中,只有蔑视。

“我只说三件事:第一,我们不是神,关于我们的世界,你现在还没资格知道,关于你,只是我个人动用关系网对你做了一些调查,所以,如果是因为畏惧我的身份而不敢说话,那你大可以回家去做个单身的懦夫。第二,无论我们的目的是什么,这对于你来说都是寻找爱人的契机,你也可以选择等待她回来,只不过在这个寿命有限的世界,时间是不会迁就你的。”狄姒似是醉了,语调越发激动,最后竟将玻璃杯摔个粉碎,对柯莱吼道,“第三,我鄙视你。”

语丝在狄姒双唇间淌着,带着随意却冰冷的气息,蹿进柯莱的耳朵,似锋利的小刀,切割着柯莱烦乱的思绪。

“我明白了,”柯莱笑了,他知道眼前的路只剩下一条,对他来说,为了米蕾,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第一,我是无神论者;第二,你们的目的我管不着,但既然邀请了我进入你们的世界,请不要妨碍我目的的达成;第三,谢谢。”柯莱模仿着狄姒的语气,却在最后一句谢谢上变了声音,那是发自肺腑的一种温暖。

狄姒愣了一下,仿佛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这种真诚的声音,她收敛了自己对柯莱的轻视,微笑道:“选择你也许是个正确的决定呢,回去找找看吧,米蕾也是个聪明人,她应该会想到如果你随她而去处境会变得多么危险,应该会给你留下一些东西的。”

柯莱转身离去,心如止水。

回了家,柯莱长输了一口气,坚定的意志也免不了需要忍受来自狄姒无形的压力,“这个女人,真可怕。”心里嘀咕的档口,柯莱已经开始寻找米蕾留下的东西,一个他精心保管的米蕾最后留给他的礼物闪过了他的脑海,思绪也回到了米蕾与他分别的最后一刻。

“米蕾,以后你就不用工作了,做我的全职太太好不好?”柯莱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她,突然问道。

“才不要嘞,我可是新时代独立女性,才不想就这么被你养着。”米蕾露出一个鬼脸。

“呃,我的意思是,我们结婚吧。”

米蕾听到这句话时惊了一下,看着柯莱咪笑着的脸,竟突然背过身去。“谢谢。”柯莱被这两个字顶的语塞。

米蕾转回来,眼神变得温柔了许多,她从脖子上摘下戒指套在柯莱右手的无名指上,细语道:“我明天出个差,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可是要一个更漂亮的戒指哦”说完起身,穿上衣服,“我还得去公司准备一些事情,”在柯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走到门前,将微红的鼻头和噙不住的泪珠挡在柯莱的视线之外。

“都这么晚了……”

“柯莱,时间在黑洞里是静止的吧。”米蕾打断了柯莱的话。

“霍金认为如果一个人坠入黑洞,那么黑洞质量就会增大,但又会以辐射的形式来释放能量,而这个人的时间就会立即走向终止,但从某一方面来讲他的质量和能量是幸存的。“看不见米蕾神色的柯莱不合时宜的卖弄了一次自己的阅读量。

“那就好,”米蕾随后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道,“柯莱,collapsar。”

说完轻柔的关上门,离开。留下柯莱一脸茫然

甜美的梦里,米蕾仿佛站在窗边,微笑着挥着手,陪伴着柯莱。

次日,柯莱一大早就欣喜的等在了珠宝店门前,盯着他早就挑好的戒指,与其说戒指,不如说是微缩的公主头冠,完全镂空的雕文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将戒指装在盒中的柯莱忍不住向米蕾打去了电话。而电话的那一端却无人接听。

米蕾,就此蒸发。

这段回忆对柯莱来说有些悲怆了,所以即使是发生在两天之前,他也不愿想起。

但此刻,对于一个笃定了前程的男人来讲,在悲苦的回忆也不过是前进的动力罢了。

“我的印象不会有错的,你最后果然是出现在我的窗边,只不过那不是陪伴,而是道别吧。”

“羽翼,飞翔,你会是天使吗,不,你一直都是我的天使。”

“知道吗,半年前如果没有你,我会是清晨躺在天桥下冰冷的尸体。”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死也要找到你。”

“等我亲手给你戴上戒指。”

“等我。”

窗下,修长的身影依靠着墙壁,看着上面映在窗上的两行泪水和坚毅笑容。然后离开。

清晨,距离和狄姒约好的时间还有整整一天,柯莱请了假,收拾过凌乱的房屋后,靠在床头,思考着一些东西。

比如未来将会如何。

比如狄姒的话语中有意无意中透露出的他们,很显然,狄姒的身后有一个神秘而强大的组织,这倒是应了那个流传深远却让人不以为然的坊间传言,那个给地球带来了和平的神秘力量。而就米蕾并非人类来看,那个组织极有可能形式和联合国类似,只不过,联合的是各种种族的各种生物吧。

说到这,不得不解释一下柯莱拥有什么样的天资了,他的智商不过比常人高了可以忽略的一点点,但是,他比一般人更喜欢思考,尤其是一般人注意不到的细节,他都会仔细的展开,一点点探索,只不过,他的思考并非每一次都正确。

碍于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他把狄姒口中的那个世界,看作是不同星球的宇宙联合会一样的组织,当然,像米蕾这样美丽善良(柯莱就是这么想的)的天使自然就是来自某个遥远的星系中湛蓝的类地球星体上的神秘种族,而狄姒,虽然她自称人类,但她也许其实是某个肮脏星球上外表性感内心狠毒(柯莱就是这么想的)的恶魔。

想到这,柯莱的思绪转了个弯,思考着自己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地球。是乘坐一艘具有宇宙级仿生物迷彩技术的隐形飞船,还是直接被拍散成无数分子,通过一个肉眼无法察觉的虫洞游往目的地后再重新组合。

不得不说,想象力真是人类一笔宝贵的财富,它让柯莱从未知的恐惧和压力中解脱出来,并为自己未来的生活注入了每一个男孩儿时的梦想,乃至超级英雄,又至星球大战。

但当夜幕降临,他站在狄姒面前的时候,他才明白他又错了。

午夜,狄姒安静地靠在包厢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层毯子。睁开眼,侧目,轻声道“你来了”。

门前站着一个男子,上身夹克的领口露出挂在脖子上的精美戒指熠熠生辉,握紧的右拳的无名指上套着一个圆环,平常却透着神秘。“我来了。”柯莱说到。

“那就走吧。”狄姒站起,毛毯滑落在地,她换了装束,一身黑色连体紧身衣跃于眼前,头后马尾干净利落,鬓角上方似有意留下些弯曲的发丝供自己把玩,唯一似曾相识的似乎只有拉到肚脐上方就在也拉不上去的拉链。

狄姒看着柯莱平静的眼神,随口说了句“还以为你们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呢。”柯莱也是开玩笑的顶了一句“我比一般人有内涵。”此刻,狄姒心中想的是,不知羞耻的自恋狂;而另一边,柯莱想的则是,不知羞耻的暴露狂。而下一秒,两人的反应竟出乎意料的一致:我并不讨厌这种人。

狄姒没有接柯莱的话茬,而是轻敲了敲两人面前的墙壁,看似厚重的墙壁变成了一面巨大的液晶屏幕,闪过几秒密密麻麻的代码之后,就凭空消失了。

柯莱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异变,他的面前是一个新的空无一物的房间,在房间的另一端,有一个关着的门。

柯莱随着狄姒朝门走去,狄姒介绍到:“这里是【过渡带】,这里的时间轴单位长度会大于你所谓的现实世界,即这里的时间走的慢,闯过那扇门,就是我的世界【奇点】”。

柯莱环视着这个房间,墙上挂了不少闻名世界的大师之作,有一些甚至早已在战争中磨灭殆尽。

“喜欢吗,”前方传来狄姒的声音,“每个过渡带都是可以人为改造的,而这里就是归我管的,这些画是用我的能力创造出来的哦。”

柯莱惊讶之余,还在思索创造这个词的深层含义,但不一会,他们已经站在了那扇门的前面。

打开门,一片光眩,随后便是一团漆黑,万物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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