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皇上一直不开口,车里的气氛压的人透不过气来。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大气不敢出一下。
快到畅春园了!他终于开口:“你就那么喜欢自由么?你就那么想离开我么?”声音是无限的愤怒。
我慌了又慌,这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一次!当然要否认,不然后果不敢设想。可是未等我开口,他的怒语已经铺天盖地而来!
“三个月的温情相守,甜情蜜意,恩宠有加,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功夫守候你么?你知道我承受多大的压力么?可这些都抵不过自由的一瞬勾引,你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么?无论怎样的暖都捂不化么?真真是我看错了人,想着你会留在我身边永不离弃,却不想你比她走的还要快!”
我知道他说的她是谁,是他青梅竹马的皇后,赫舍里氏,是皇上此生最爱的女人。但我无暇想这个,我只是没想到自己随便的一个想法会引来这样一场狂风暴雨。真的是我做错了么,还是我们之间的信任根本就不牢固!
我心里百转,却知道自己一定要否认,我攀着皇上的膝盖跪在车板上,唉声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好玩,有那么一瞬的兴奋而已,皇上,真的,我没有真的要去的意思,再说,皇上已经给了我最大的自由,我怎么可能还会有别的奢望!一个女人若是爱上一个男人,那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不可能比过她的这个男人的!我怎么舍得离开皇上呢!”
泪水簌簌扑落,打湿了我的手,打湿了他的膝。
皇上脸上的阴云慢慢化去,此时的我才明白,皇上对于我的感情有多复杂。他希望我保持无拘无束的性格,有自己的想法,却又担心我的想法太多,个性太强,他完全无法掌控。所以有希望我表现出他想要的温柔顺从。说到底还是对我原来的事情心存芥蒂,不能完全信任!
看着战战兢兢的我,皇上又有些于心不忍,拉起我坐到他身边,用手抚着我的背道:“你也不用这样,是我多心了!明日我就要回宫了,准备一下秋围的事情。”
我只是点了一下头,没有做什么表示。
皇上笑道:“怎么?不想去么?你的马骑得那么好!”
“可是我不会开弓射箭,怕影响皇上,皇上骑射那么好,总不能被我扯了后腿!”我小心回话。
“就像你说的那样,一个男人对他心爱的女人也一样,外面的东西都没她重要。”
“皇上,我不要你抗那么大压力,一国之君怎么能对一个不重要的女人那么上心呢。我当然要去啦,不过我不去打猎,我就去骑马,在无边的草原上奔跑,听听草原人的牧歌和马头琴就很好!”
“在没人的地方在草原上打打滚儿,是么?”皇上笑道!
刚刚的不愉快消散了!
“到那里给你找匹蒙古马,蒙古马耐力好,你的云朵老了,又让你劳累了那么多年,该歇歇了。”
我想拒绝,因为我舍不得云朵,可是突然想起青垣,又想起刚刚皇上对我的疑心,便不再又异议,只是道:“好,不过云朵要一直养着,我跟了我那么久,我舍不得丢掉它。”
“好。”皇上爽快的答应。
皇上回紫禁城之后,我的日子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天气依然炎热,看着太阳西坠,水已经晒热,我决定去湖里游泳,皇上不让我在冷水里游,可没说不让我在晒暖的水里游。
娉娉抱着披风跟着我,我们刚穿过花荫,忽然觉得有点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时常会累的感觉。于是让娉娉把披风放在路旁的石头上,我坐下休息一下。
娉娉劝我:“要不还是回去吧,既然累就不要下水了。”娉娉经过十三余的教导,稳重了一些。
我刚要说话,忽然听到前方有人声,虽然小,却很清晰,是慢慢向我们走来的人说的话,像是两个宫女:“你说皇上从杭州青楼带回来的人,何德何能让皇上对她那么上心?”
“就是,长得也不怎么样,宫里的哪个娘娘不比她强,这说明啊,青楼出来的女人最会狐媚人。”
“再会勾引男人又怎么样,皇上对她再好,还不是把她仍在这里,一年也就两三个月能见着皇上,连个名分都没有,到死还是个********可不是,就是生了孩子,也不可能让她养,阿哥格格怎么能由这样的娘养,再说还是在畅春园住,连宫门都不能进。”
声音渐远,娉娉很气愤,要追上骂人,我拦住了。
没有心思和这等不相干的人计较,我既然选择了这样生活,自然想到会有什么样的困难。可是,他们说的话起先并没有进我的心,可是最后说到孩子的那句却令我伤心黯神。我怎样都可以,可是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办,皇子公主必须有好的身份,才能有好的出路,怎么可能让我这样一个没有名分的人自己带孩子。也许女孩还有些可能,可是男孩呢?我心思烦乱,没有再理娉娉,有些不知目的的起身向回走,脚下就像踩了棉花,深一脚浅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