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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心之所奏

房间内,东铭仔细阅读着水元诀心法,用心记下每字每句。水元诀共分觉境篇、破境篇、化境篇、圆满境篇四卷四种境界,分别对应修行者普通、元灵级、仙级、神级四个层次。之所以并无太神级修习之法,或许只因自灵虚山开山立派以来,从未有人达到过那等境界吧。以东铭目前的实力,只能修习第一卷:觉境篇。

这一篇并不难记,只是强调如何调息、如何运转内力,以便能更快速感知和吸收天地灵力,当然更着重强调水之灵力。记好觉境篇每一句法诀后,东铭便于床上盘膝坐好,双目微闭,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开始依法诀凝神感知,运转经脉修习起来。敖泽也同时调动天地间水属灵力,环绕在东铭四周。

与以往的调息不同,有了水元诀的指导,东铭明显感到庞大水属灵力顺着每一个毛孔、透过每一个细胞汹涌袭入体内,如涓涓细流,而并非从前的丝丝渗入。一个周天下来,东铭只觉经脉中游走的水之灵力雾气浓了许多,心下大喜,想道:若依此法修习灵力,速度当真快过以往十倍不止!于是继续修习,开始运转下一个周天。

如此运转三周天,东铭便觉体内灵力已十分充盈。睁开眼,见天色已然暗了下来。这水元诀当真神奇!东铭暗叹,却听识海中敖泽说道:“你别高兴的太早,现在你只修习了心法,又因有我的帮助调动水之灵力,才会觉得体内灵力这般盈满。但你如今肉体还是很脆弱的,等你修习功法进一步开拓经脉之后,体内所能容纳灵力自然也多出不少。况且你又要同时修习两部功法,若想各方面都达到顶峰,仍旧需要一段时间的!”东铭自然明白其中道理,笑道:“也罢,现下我体内灵力也没有太多提升空间,不如便潜心修习两部功法、争取早日突破至元灵级吧!”

急匆匆用过晚饭,东铭又紧忙赶回宿舍,坐到桌前,打开淮浪刀诀开始阅读。大体看去,这刀诀修炼共分九层,前两层为基础刀法,若突破至第三层,则能晋入元灵级,待至突破第六层则可晋入仙级,若能突破第八层则可晋入神级。淮浪诀为各功法中极难之选,每突破一层难度都比普通功法过十倍有余,所以纵使灵虚山弟子大多天赋异禀,修习者往往突破至三层或四层便再难有进步,因而修习此功法之人也并不多。

东铭又将书翻至页首,开始从第一层仔细阅读起来。书中不仅写有内力运转之法,更有图画以作说明,东铭一边读着,一边在心中想象每一招式的动作施展,到得第四个动作,便已无法连贯起来。

“不愧是难字类别中的功法,想要练成当真不易!”东铭叹道。“这有什么难的!”识海中敖泽起身,手中瞬间幻化出一柄单刀,按淮浪刀诀第一层招式比划起来。“你是这里想不通吗?只需这般做便可!”敖泽扭转身形,顺畅的演示出第三招与第四招的衔接动作。“对,就是这样!”东铭喜道,“敖泽,有你在,当真帮了我不少忙呢!”“哎,小事一桩,只是以后我有事求你时,你可别小气哦!”敖泽嬉笑道。如此在敖泽演示下,东铭一遍遍观看着淮浪刀诀第一层的演示,个中关窍已然明白了很多,只待自己身体力行了。

“咱们再看看这本!”东铭兴奋地打开长生刀诀,却见这刀诀只有七层,难度却不减,同样需分别突破至三层、五层和七层才能晋入元灵级、仙级和神级。东铭仔细读着长生刀诀第一层,敖泽则在识海中演示个招式要领,如此下来,东铭对第一层也了解了很多,心中更是喜不自胜。“我虽能给你大体演示这两种功法的招式,但你毕竟没有亲自尝试练习,还是不成的。况且功法的修习并不仅仅是招式到位便可,更要求内力运转与之配合。”敖泽说道。“这样已经很好了!”东铭笑道,又反复思考两种功法中招式动作及关窍要领,到得午夜方才睡去。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碧空如洗。东铭吃过早饭,便即赶往妙音殿。第一次参加公开讲法,东铭心中也很是好奇,行至妙音殿,只见殿前空地上已按环形摆放好上百个蒲团,不少弟子早早便赶来,在离中心近的位置盘膝坐好。东铭便也依样选了一个就近的位置盘膝坐下,约么一盏茶的时间,只见前方一个俊美清秀的弟子起身朗声道:“各位师兄弟,我师父即刻便至,还请大家安静。”东铭四下张望,见周围早已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又过不多时,却见前方人群纷纷站起躬身让出一条路,清音仙人面色含笑,不急不缓地行来。东铭也起身站立,待得清音仙人行至正中,众弟子躬身齐声道:“拜见清音师叔(伯)!”“呵呵,孩子们免礼吧!”清音仙人长袖一扬,盘坐下来,众弟子始才纷纷落座。

“今日我要教给大家的,乃是乐法与功法、心法的关联。”清音仙人说道,“世人多以为,所谓乐法,不过消遣娱乐尔,其实并非如此。想必之前大家也听我讲过,御兽之术、封印之术等很多法术都需要用到乐法,那么细讲来,乐法倒也算是一种独特的功法或是心法吧!”清音仙人娓娓道来,声音平易近人,众弟子纷纷侧耳倾听,并无丝毫杂响。时而还会有弟子举手示意,清音仙人并不以为忤,反倒与之细细讲解。

东铭本就精通乐法,对清音仙人所言大多有所体会,但及至略高深处则稍有不懂,便也举起手。清音仙人目光移来,笑道:“东铭,你有什么不懂吗?”“启禀师叔,乐法种种我虽略有感受,但你方才所讲‘心之所奏,能苏草木、化云雨、移丘壑、撼山泽’,我却是想不通。”“问得好!”清音仙人笑道:“孩子们,你们有谁明白这几句话的,为东铭解释一下?”众弟子闻言却尽皆低头默不作声,只有先前那俊美少年朗声道:“师父,弟子略有所悟,想试着解说,不足处还请师父指正!”“达伦,但说无妨!”清音仙人笑道。

这达伦轻轻起身,先向清音仙人微微鞠躬,随即道:“依我之见,这话倒也不难解。师父所说的意思是,只要用心去演奏音乐,便能有使草木复苏、呼风唤雨、移山倒海的本事。”嗯,尚可。”清音仙人轻声道。“但弟子仍不明白,何谓心之所奏,怎样真的才算是用心演奏?又以何力量能够苏草木化云雨?”东铭继续追问道。“哈哈哈,我便猜到你小子定不会就此作罢!达伦,你先坐下。”清音仙人凤目含笑,环视众弟子道:“其实,我所言苏草木、化云雨等等,只为描述乐法的强大之处,但究其根本,却在于‘心之所奏’。东铭,我且问你,如果没有现成曲子,你又依何演奏乐器?”清音仙人道。

东铭略一沉思,便道:“大多便是凭着自己的感受、心情吧!”清音仙人点点头道:“你所说的‘感受’、‘心情’等情感,不就是发自你的内心吗?你凭借这些情感去演奏音乐,不就是‘心之所奏’吗?世间乐师多为奏乐而奏乐,纵有以心奏乐者,也只局限于自己的小情小义,最能深刻感动的也只有自己罢了!一花一木乃至山川沼泽皆有灵性,倘若能够敞开胸怀,深刻感受每一事物的性情真谛,与天地万物同感同觉,并以心奏乐与之共鸣,又怎不能将万物为我所用、呼风唤雨移山倒海呢?”

东铭闻言,只觉脑中轰然如惊雷乍响!一者自己虽也偶尔恣情演奏,却从未想到要怀有以如此豁达情怀,更从未听说乐法竟会有如此威力;再者“天地万物皆有灵性”之言自己并非第一次听说,来隆城的途中曾救过自己一命的“先生”便有这般言语,只是当时自己将信将疑,并不理解。如今再次听闻清音仙人说出此话,东铭只觉其中定有道理,只是自己仍不能完全感悟得到。

清音仙人望着东铭皱眉沉思,笑着点了点头,并不继续讲下去。良久,才见东铭眉头展开,站起身来,深深鞠躬道:“多谢师叔点拨!”“你且坐下吧!”清音仙人微笑道,“孩子们,无论修习何法,我们都定然要追根究底,不放过任何一个不懂的细节。否则一个微小的忽略,都可能极大影响到你们将来的发展啊!众师叔伯都要求你们专一,并不单单让你们只修习一种功法心法,更是希望你们能够专心至致、参透其中所有关窍。你们千万别嫌我罗嗦,我衷心告诫各位,修行之途必然容不得丝毫含糊啊!”清音仙人语重心长,众弟子闻言也尽皆感到惭愧,将头深深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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