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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重返人间

林崖身形如闪电,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离贫民窟不远处的乱葬岗,贫民窟的亡故者都葬在那里。

“爷爷,小崖回来了!”林崖在心中默念,他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爷爷了。

腐臭的气息扑鼻而来,这里没有一个墓地,阴风掠过,偶有两只秃鹫盘旋落下,悲啼数声,无限凄凉,林崖将此地尸骨郑重地掩埋之后,在上面插上一块木牌,简单的写着:林三之墓。

回想起过往,林崖悲从中来,他此时的记忆是从八岁开始的,那里面只有爷爷一个亲人,他直直地跪在爷爷墓前,沉默着,泪水失控地淌下来。他在墓前哽咽地自言自语。

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林崖把干涸的泪痕拭去,又对着墓叩了三个响头,再从附近找了九颗石头,将九颗石头一抛,手中印诀一掐,九颗石头滴溜溜悬在空中,一颗石头居中升高,其余八颗石头镇在八个方位,形成了八泉映月之势,这是幻禁最基本的阵势。林崖手中法诀再一变,九颗石头瞬间化作流光没入土里,阵已布成,林崖收了法诀,再看时爷爷的墓已经不见了,这块地方也不会被凡人发现,就好像墓四周的土地融在了一起。

林崖环顾四周,这里怨气冲天,死气弥漫。他叹了口气,身形几折,消失在了这里。

林崖身上并没有黄白之物,在俗世多有不便,他想了想,祭塔内自己做的木剑怕能卖些钱,那些木都是灵气十足的,又坚韧,凡器难伤,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心中计定,林崖从祭塔中取出两把做得比较好的木剑,用兽皮包着,就穿着一身兽皮,向城里走去。

虽然还是清晨,但城里已经有了不少的人,林崖一身兽皮引得不少人嘲笑,林崖在大街上转了半天,最终站在了古木斋的门口,古木斋是乾元城最大的木材商家,专门经营奇木,古木。一大早,这古木斋就已是门庭若市。

林崖在门外看到这古木斋里,有的木材泛着迷蒙星光,有的根须像一条盘着的龙,各有奇异之处。暗赞自己来对了地方。就要抬腿向里走。

那看门的伙计看到林崖一身兽皮,猜想林崖大概是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心想可能有好东西,这山里人又淳朴,可能要大赚一笔,使了一个眼色,内堂伙计连忙去找管事。而门口的伙计连忙将林崖请了进去。

“客官,您是买木材还是卖木材?”

“卖木材”林崖将手中的兽皮一扬,一幅“山里人”的老实模样。

“好嘞,您先等等,管事一会儿就来给您鉴定。”伙计答了一声,静候在旁。

林崖的出现也让店铺内买木材的人注意了一下,他们也想看看这少年有什么好东西。

没等多久,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出来了,“谁要鉴定?”

“罗老,是这位小兄弟。”旁边的伙计出声,一脸谄媚。

“是你?”罗老问道。

“是我。”这老头的倨傲,林崖心里有些不舒服。

“东西拿出来。”

林崖将兽皮解开,取出一柄木剑,旁边的伙计连忙递了过去。

罗老接过剑,眼神一凝,“这是什么材质?”罗老嘀咕,他经验丰富,识木无数,竟然判断不出这木剑的材质。他偏头吩咐,“快去请木小姐来。”

“老夫才疏学浅,判断不出这木剑的材质,敢问小兄弟,这木剑是从哪里得来的。”罗老将剑递给林崖,态度也是谦逊下来。

“这是我自己做的。”虽然不满罗老开始的态度,但现在林崖也不便欺瞒,毕竟对方是长辈。

“小兄弟莫要胡说,难道是觉得老夫老眼昏花么!”罗老大怒。

“罗老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让婉儿先看看可以么?”声音清脆悦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林崖抬头,正看到那自称婉儿的女子身着一身白色宫装,面带浅笑,轻移莲步,款款而来。

“木小姐出来了”有人惊呼。

“竟然是木小姐!”显然这木小姐大有名气。

“木小姐请。”罗老竟也是让开了,对这木小姐很是敬畏。也许是这木小姐太吸引眼球,众人都围过来了,想要一睹奇木和木小姐的风采。

“小兄弟怎么称呼?”木婉儿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一身兽皮,看似粗鄙不堪,但剑眉星目,眉宇间自有一股自然出尘的气质。

“在下姓林。”林崖如实回答,整个乾元城怕是没人认识自己了。

“林小弟,可否把东西让婉儿看看?”木婉儿直视林崖双眼,想看清这少年。

林崖眼光闪烁,将木剑递了过去。

木婉儿揖了一首,将木剑接过,玉指在木剑上抚摸,眼神有些疑惑,旋即,她一声娇笑,“这木有些奇异,婉儿想用些手段,大家可否散开些?”

众人知道木小姐怕是又要施展什么识木绝技,都依言散开。木婉儿对众人揖了一首,随后,美眸竟是闭上了!林崖也是好奇地看着她。

木婉儿将木剑向上一抛,十指像找得到木剑一样,一下下精准地敲在了木剑之上,木婉儿的身体也随着敲击翩翩起舞起来。那木剑竟也悬在空中,只是旋转,并不下落。

“识金断玉指!”罗老惊呼出声。一见众人早已被这奇术震惊,也连忙噤声,只是盯着木婉儿的手指一动不动。

林崖也有些惊奇,这木婉儿不是修炼之人,那十指上却有微弱的法力流动。

只是片刻,木婉儿就停了下来,手里托着木剑,俏脸有些红润,额头上也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惹得一众男子痴迷地看着她。

“婉儿刚才用家传的识金断玉指查看了这柄木剑,很遗憾,依然没能知道这是什么木,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这木的材质在万木谱上并无记载。请问林小弟,这木剑从何处得来,好让婉儿涨涨见识。难道真是林小弟自己做的?”木婉儿美眸顾盼。引得一众男子附和。

“这是林崖的私事,不便相告,木小姐只说出什么价钱吧!”林崖脸色不变。

木婉儿一愣,没想到这个少年一口回绝,看着林崖,眼波流转。“这只木剑坚而韧,材质极佳,虽然做工简陋,但此剑内蕴灵气,依婉儿来看,这木剑当是一株万年古木的木心所做,若是取下一块,贴身佩戴,有凝神静心的妙用,加上此种木材举世罕见,物以稀为贵,我古木斋就作价十万两黄金。不知林小兄弟的意见——”

“好,就十万两!”林崖并不在乎钱财,够用就行。

“慢着,我出五十万两!”一个急切的声音传来,众人一看,一个少女出现在门口,二八年纪,俏面瑶鼻,身穿浅绿色衣裙,一头青丝简单地用紫色发带系住垂在腰间,活脱脱一个精致的小美人儿。她身后跟着四个护卫,一身黑衣,袖子上清一色的绣着一只金色雄鹰。

“司空家的千金司空雪!她怎么也来了!”

“雪儿妹妹怎么有空到我古木斋来了,早知会婉儿姐姐一声,姐姐也好准备礼物啊。”木婉儿走到司空雪面前,有意无意的将林崖挡在了身后。

“雪儿也是听说姐姐这里有万年木心剑才赶来的,怎么,木剑呢?”司空雪看着木婉儿手中的木剑,明知故问。

“木剑已经被婉儿买下了,若是雪儿妹妹喜欢,姐姐就做主送给雪儿妹妹就是。”

“买下了?那我刚才怎么听说才谈价钱呢?雪儿不想让婉儿姐姐破费,还是自己用零花钱买吧。”司空雪装作很疑惑的样子。

林崖听到司空雪的话,微微楞了一下,想清楚了之后又是觉得很有趣,不觉得轻笑了一声。

“喂,你笑什么!本姑娘的话很好笑吗!”司空雪美眸一瞪,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哎呀,装的真辛苦。

林崖又一愣,倒不知如何作答了。

“雪儿妹妹不要生气,这位是林公子,这灵木可就是他的。”木婉儿心里咯噔一下,暗叫糟了,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容易就接上火了呢!她还想着搪塞一番,能让司空雪无功而返的,但现在,看司空雪有备而来的样子,这木剑她肯定是争不过司空雪的了。

“哦,这剑是你的?我出五十万,你卖不卖?”司空雪微微有些讶意,竟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

“我刚才已经将剑卖给木小姐了。”林崖微笑着说。

“我出五十万!她才出十万!”司空雪怒气涌了上来,难不成是自己刚才骂了他,让他怀恨在心了?真是小肚鸡肠的男人。

“对不起,雪儿小姐,我已经把东西卖给木小姐了,你就是出一百万,东西也不是我的。”林崖微微皱眉,但还是客气地笑着说,不少人暗赞,山里人就是淳朴。但林崖的下一句话让他们立马推翻了这种想法。“而且,木小姐是行家,她说这剑只值十万,就只值十万,我不能多要你的钱,你攒这么多零花钱也不容易,这样,我还有一柄一样的木剑,就送给你好了。”

“这不是淳朴,这摆明是傻子嘛!”有人暗骂。

“难不成有阴谋?”自然有人恶意地猜想。

连木婉儿都有些脸红了,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就是个二愣子?

司空雪也愣住了,用五十万买都不卖,非要白送?这是哪座宝山掉出来的宝贝疙瘩?难道是看上了本姑娘了?她心里一时间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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