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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风系法师的援助

身靠在一个废弃磨房的干草堆上,艾可倾听着那一如既往亲切而柔和的流水声音,抵挡着如潮水一般阵阵袭来的饥饿和疲倦,暗自凝聚回复着残留的魔力……透过那夜风吹动的张满蛛网的破损窗棂,可以望见户外夜幕下旷野中不时闪现的地狱三头犬妖异的绿眼与佣兵们零星的火把,耳畔似乎也隐约听到小劣魔们窃窃的私语和歌革们欢快的嘲笑。远处,无论天空还是丛林,都混杂着魔域双头乌沉闷的啼声和雷鹰清脆的鸣叫声,时而又有它们相互扑打、撕咬而发出的焦急的呼唤声。另外,零星的犬吠声、佣兵的咒骂声也不时地混杂在一起。气氛显得有一种令人难忘的奇异。身边,却是让人绝望的宁静。

又已经整整两个日夜,艾可都在不停的逃亡。雷鹰的麻烦是排除掉了,艾可却没有庆幸多久,又听到了空中魔域双头乌更加沉闷而让人心慌的啼叫,接着,各种奇异形状的恶魔开始影影绰绰,不过,从艾可在图鉴的认知来看,那些还大都是低等恶魔。若在平时,好奇心很强的艾可绝对愿意与它们亲密接触,因为那些最低等的恶魔如小劣魔、飞天小鬼等虽然智力很高却没有阶位,看起来就象是一些人类眷养的新奇宠物一样,显得机灵生动。很小时候,时常翻看恶魔图鉴的他就幻想着能驯养一只小劣魔或者飞天小鬼当自己的信使——那该是多么有趣的事情呀!还有那些二阶的长着细长猗角的浑身布满花纹的歌革也没有什么攻击性,听说它们的爱好只是与人玩笑打闹……只是现在,艾可完全没有心情想这些,他甚至还担心自己被一拥而上的恶魔们捉住,成为它们的玩物。不过幸好,恶魔的数量也不是很多,都没有向艾可过多靠近。一天前,空中又出现了雷鹰,应该是伽罗斯后续派来的,它们和魔域双头乌厮打起来,互有伤亡。小恶魔们也开始频繁活动,不断骚扰着随后而来的佣兵。艾可看来,恶魔的势力也参与其中了。他们都是为了争夺“遗失之梦”。巨龙还在这一界的时候,恶魔被禁锢在无尽山脉遥远的另一端的罪恶之渊,一直未敢涉足人类与其他种族的栖息地。历经辉煌王朝的统一以后,数百年平静而没有战争的生活使人类几乎都快要将恶魔的可怕与罪过遗忘。为了私欲而掠夺,为了虚荣而战斗,为了虚假的理由鼓舞莽撞者的热血,使用捏造的大义束缚无知的力量,赶走了巨龙,莫名其妙地赢得了所谓的“御龙战争”,然后愚蠢地炫耀不属于自己的成绩,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人类恐怕很快就要品尝自己酿下的苦果。

凭着二阶的“风行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魔域双头乌的追踪。好多时候,在饥疲交加的困境中,艾可都想把遗失之梦找个地方藏起来或是直接扔掉,以摆脱麻烦,可是一想到那位光明骑士的话语和此事的严重影响,又有一种力量支持着他,让他不敢冒险也不愿放弃……而且,这些天来,艾可时常有一种错觉,那些追踪他的势力好象互相牵制,而又有意躲避着他,避免着直接冲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艾可摇了摇头,想将心头涌起的杂念抛开,重新打起精神来。估算起来,最多还有半天时间,就能到达老师的故乡苍苔之丘了。老师的父亲,苍苔之丘的族长迦南·磐石就会给他庇护,因为他不但是八阶的火焰法师,还统领着整个苍苔丘陵人……就算伽罗斯佣兵团“巨龙之敌”倾团之力,也不能怎么样吧,因为在整个大陆,从来没有任何人及任何势力敢为难苍苔丘陵人。只是目前,艾可不知道自己能否摆脱纠缠渡过难关,顺利到达苍苔之丘。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一团黑影随着强大的风元素的波动冲进了屋内,余力拍打着茅屋,使其摇摇欲坠……艾可吃了一惊,从沉思中惊醒,默念着冰元素的咒语,蓄势待发。来人却迅速打开了一个照明卷轴,亮光中露出一张清瘦的脸。

“小子,听说你又惹麻烦了!”

“辛格尔叔叔!”艾可惊喜叫道。来人正是老师的兄弟,六阶的风系法师辛格尔。事后艾可才知道,是留在屠龙镇的金毛迪尔和穆得着消息,及时用讯鸟告知了苍苔人。

“先回去再说吧”法师拉起艾可,走到户外漆黑的旷野之中。

“我,辛格尔·磐石,山丘之王迦南·磐石的次子,在此表达山丘之王的意志,三日之后,我王会带领族人在此恭候各位!”

他又低声吟唱到:“无所不在的风,请眷顾疲倦的旅者,让自由元素的愿望,翱翔于无羁的天空,风翔术!”

而后,他拉着艾可,在大量风元素的运动下,上升到夜空中,在双头乌和雷鹰不甘的叫唤声里,迅速飞向苍苔之丘。

——这便是艾可十分羡慕的六阶风系魔法“风翔术”。在所有魔法咒语的吟唱中,最突出的特点就是,越是高阶的魔法,不仅需要吟唱的咒语越长,而且语气也要更为谦卑。低阶的魔法只用平等语气就可以了,稍高阶的魔法就得用上请求的意味,至于七阶以上的大型魔法,都得用上繁缛的祈求句式。

这一点,在帝都魔法学院学习的时候,老师就曾给艾可解释过。他打了一个比喻:元素之力就好象元素之神的财产,当我们使用元素魔法的时候就好象向诸神借贷一样,借贷量少当然比较容易,借得多自然需要礼貌一些,至于巨额财富,恐怕神也不会那么慷慨,当然得用上繁冗的礼节。

经历了这几天的逃亡,艾可对风系魔法有了更独特的向往和热爱。暗自打算以后加紧风元素的修炼,以便能成为一个高阶的风系法师。他再也不敢妄想成为一个全系的法师了。这一次自己如果会“风翔术”就能在高空中乘风飞行,怎么也不会被一帮佣兵追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至于华丽的“魔法艺术家”这个称号,已经不敢再奢望了,经历了这次生存考验,艾可知道,人类即将面临一个多事之秋,在生存面前,艺术多少有些显得荒唐可笑……饥疲交加了数日,艾可终于可以放松警惕,听着耳边的呼呼的风声,一边欣慰地思索着,渐渐闭上双眼站立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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