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陈士雄,王玄和董川三人是很好的朋友,也是生死相依的兄弟。当年一起离开枫岩城在外闯荡,得到了一本可以晋升筑胎的秘籍。三人很兴奋,对酒当歌,一起幻想未来的蓝图,欢乐的氛围,王玄和董川喝的酩酊大醉。
可是等他们醒来后,一切都变了。陈士雄带着秘籍不知去向,而他们得到秘籍的事也被人泄露,陷入了重重包围。
在杀出重围,他们两个开始逃亡,几经生死,才知道是陈士雄出卖了他们。一时间两人接受不了好兄弟的无情无义,痛不欲生。
王家本来就有流传下来的家族秘籍,王玄不屑于这么本东西,不能理解陈士雄的做法。董川当年性子直,更是把情义看的大于天。
两个人心灰意冷,漫无目的的乱闯,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分别加入了青源宗和凌云门。
宗门的激烈竞争,让他们重拾信心。多年不曾归来,他们就是心里有股恨意,恨中也念着一丝情义,这让他们很为难。既然如此,他们就选择了逃避,眼不见心不烦。
或许这次不是为了家族的未来,他们两人今生也不会回到枫岩城。曾经一度,两人皆想手刃陈士雄,时间的流逝,让他们的恨意渐消,如今看到这个人,他们再难兴起杀戮之心。
董海看着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也不再逗留,带着队伍先行而去。董川在临走之时,回头瞪了眼陈士雄,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开了。王振看着董家先走了,他也带着族人向王家回去,王玄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
偌大的比试场就只剩下陈家的队伍,陈士雄看着两个曾经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对往事的追忆和懊悔的神情,喃喃道:“这么多年了,我真的错了吗?”“爷爷,你说什么?”陈天离陈士雄最近,听到陈士雄的自语,忍不住问道。
陈士雄没有回答陈天的疑问,大步走出了人群,疯狂的吼叫:“错了,哈哈哈……一切都错了。我本着家族兴旺的决心,可是也培养了他们横行无忌的德行,这是灭亡的前兆啊!这样值不值,值不值?”
陈士雄疯狂的向天吼叫着,跑着离开了比试场,越跑气势越惊人,久不突破的他,在放开心结的时候,突破到了筑胎后期。
陈氏族人看着家主像魔怔了一样把他们丢在了一边,面面相觑,议论声此起彼伏,全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陈泽武看着父亲不知什么原因突然疯狂了,看着平时不可一世的族人,现在一个能当大任的人都没有,再想到父亲刚才的话语,渐渐地明白了。“你们瞎吵什么?全都跟陈天回去,你们五个人跟我去找族长,快点。“
陈泽武的一声大喝,让陈氏族人全都安静下来,跟着陈天一起离开了比试场,陈泽武则带着五个家族好手向着陈士雄消失的方向追去。
枫岩城外,陈士雄呆呆的看着垂落的夕阳,把他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陈泽武带着五个族人到了他的身旁,他也没有发觉,只是看着这里的一切怔怔出神。
陈泽武看着父亲苍老的背影,突然感到一种英雄迟暮的凄凉。他把五个一起出来的族人全都赶了回去,自己留下来站在父亲的背后并不出声,就这么的站着。
夕阳照红了天际,一直连到远处的地平线,勾勒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悲戚。
过了许久,父子两人的鬓发都沾染了露水,陈士雄豁然转身,看到陈泽武默不作声的站在自己的身后。铁血的汉子也露出了慈父的温和,伸手替陈泽武擦拭发鬓的露水。
陈泽武被父亲的这个动作惊呆了,年幼时都不曾如此关怀他的父亲,几十年过去了,他居然还会体会到年幼时的梦想。
陈士雄看着这个都已经快四十岁的二儿子,既然会被他一个仅仅是父亲关心儿子的普通平常的动作,惊的说不出来话。可见这几十年来,他这个父亲当的是多么的不称职。
拍了拍陈泽武的肩膀,抬头看着布满繁星的夜空,心里无比坚定的下了个决定。
目光坚毅,陈士雄恢复了往日的风度,“走吧,我们该回去了。”说完,当先走去。陈泽武看着往日的父亲回来了,心里既是开心又有点惋惜。
陈士雄走的速度并不快,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么多年了,你知道陈家有何弊病了吗?”陈泽武听到父亲的提问,恭敬的回道:“这些年,陈家飞扬跋扈,早已经是人见人恶,要不是陈家现在势大,或许枫岩城就没有陈家了吧。”
听了陈泽武的陈述,陈士雄叹出了一口气,“哎,我又何曾不知,但身为族长总要庇护他们,可是……”脸上出现了对这些年行事方法的悔意。
陈泽武听着父亲还未说完的话语,陷入了沉思当中。父子两人一时间陷入了相对无言的局面。过了许久,“陈家现在或许十分需要一击重拳,让族人们在自傲中觉醒。”
陈士雄听了陈泽武的话,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目光,“呵呵,陈家是该好好清醒了。“
时间悄然消逝,多年来不曾如此的父子两人在交流中,东方天际也露出了一丝晨光。
从日落到日出,陈士雄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看着这初升的朝阳,陈士雄好像明悟了些什么,现在他也不深究,只想解决多年来的愧疚,他看着冉冉升起的朝阳,露出了释怀的笑脸。
带着陈泽武疾步向陈家而去,如果让人知道陈士雄放弃了对生之源的感悟,不知道会多么惋惜,可是他此时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以他现在的心境,也会一笑而过了。
到了陈家大门口,陈士雄顿了一顿,看着为陈家守门的护卫,笑道:“你们守了一夜,早就累了吧,早些去休息,以后陈家就不用你们来守门了。”
守卫们看到族长笑着对他们说以后不让他们守门了,想到的不是陈士雄对他们的关怀,而是感到深深的惧意。他们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族长要惩罚他们,全都一言不发低着头,一副认错认罚的态度。
看的陈士雄也是一愣,苦笑的摇了摇头,也不管他们。头也不回的说道:“那你们去召集族人,我有事宣布,一炷香不到者,逐出家族。“
陈泽武看着守卫的神情也是一笑置之,并没说什么,跟着父亲的脚步,走了进去。
人就是这样,你平常对他严厉,凡事严格对待,有一天你突然对着他和蔼可亲,我想任谁也会战战兢兢的不知所措。陈士雄就是明白了这点,才懒的解释,陈泽武也不会闲的跟每个人说明一下。
守卫们看着奇怪的族长,再看看一样不怎么“正常”的二爷,他们想不明白,可是陈士雄临走时的那番话,他们却是听的明明白白,一刻也不敢怠慢。
四处奔走,陈氏家族还在睡梦中的族人听说是族长的命令,也没了责问守卫的心情,匆忙的赶向了家族集合地。
族人们陆续的来了,看到族长闭目坐在椅子上,陈泽武恭敬的站在他身后,议论纷纷,都不知道族长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非要一大早就召集他们前来。
过了一会儿,陈泽武向前一步出声大喝道:“全都安静,还有谁没到的?”
陈泽武的一声大喝,族人们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全都看向周围,没有一人说出有谁没到。
陈士雄也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