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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闭锁的心

放学之后,按照之前计划的,我放学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就这么呆呆的望着窗外,说是呆呆的望着,其实是一直在等那个人出现在视野里,仅仅是三天的时间,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多大的变化,现在的自己似乎都说不清楚了,自己到底是谁……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发现了雨寒的身影,不可思议的,她竟然抬头望了一眼教学楼,因为她在四年A班,我在四年C班,我们的班级差着一个,但是我随便就能从任何一个男生嘴里打听到“大小姐”的班级,她有可能知道我的班级吗?

事实证明,她看的人就是我,就算是她什么都不说,那一瞬间,我把眼睛锁定在她身上的那一瞬间,我也立刻明白了,她猜到了我今天的举动,并且示意我快点下去,当然了,这也是预料之中的,我赶紧朝电梯的走了过去……

说是让我快点到,她其实是不会等我的,充其量不过是走的慢了一些,还好我的脚基本已经没事了,快跑了几步追了上去。

“哟~真巧啊。”我笑着打了个招呼。

她连脸都没有转向我这一边,只是带着轻微吐槽的语气说:“不如说是你计划好的吧?说吧,有什么企图?”

“你这是……傲娇了?”我一脸坏笑着说:“我哪敢拿你有什么企图啊。只是对你有一些在意而已。”

哦呀哦呀,第一次见到大小姐脸红呢,虽然只是很轻微的,也不晓得是害羞了还是生气了:“在意我什么?”

“在意我为什么一直读不出你的心思。”虽然按照计划我决不能说出了解她资料的事实,但是诱导性的话还是没有问题的。我看着天:“难怪说女人的心谁都猜不透呢。”

她终于把脸转向我这边了:“那你干什么想知道我想什么呢?也许我所想的事情你根本就不可能理解。”

就这么一边说着,我们一边走进了车站,正好车来了,车门一打开,我伸出右手,略弯腰,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请上车。”她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我听到了及其轻微的一声:“笨蛋。”当然,我甚至不能确定这是她说的还是想的,还是我的幻听,但是,那一声真的好可爱……

我们找了紧挨着的位置坐着,然后我看着她的脸,这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凝视她,瓜子脸,柳叶眉,挺直的鼻梁,柔软的樱唇,白皙的皮肤,但是一双大眼睛里却没有与这容貌相称的清灵,那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深邃的无耐和生活带来的苦楚。

“喂,看什么呢,还有刚才我问的问题呢!”她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倒没有把脸转向别处。

“我觉得我们很像。”我用手扶了扶眼镜:“但是这种像让我觉得很奇怪。”

她歪了一下头看着我:“你是说哪方面?”在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我又看到她脸红了,这回,一定是害羞吧,渐渐的,我感觉身体变得暖和起来了,这里面可能也有我有些害羞的因素,但是,我想表达的是,冰山没有原来那么寒气逼人了。

“哪方面呢?其实我也一直想找一句合适的话来形容一下,这么说吧,我们都有一颗闭锁的心,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现在的我,其实没有办法相信任何人,也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似乎全世界都是我的敌人,但是从你那里,我也感受到了相同的气息,有句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觉得,就是类似这样的感觉吧,就好像是两只怪物见了面,虽然看着对方都是怪物,但是心里却比看到普通人还要亲切吧。”我努力想用话语表达自己的感情。

“也许你早就知道了,我其实也是异能者。而且是觉醒者,我所经历的,也许比你还要痛苦。”她的眼神里还是看不到应该有的希望,而且这时候,似乎是在用近乎求救的眼神看着我。

“虽然对于像你这种觉醒的异能者我不是很了解,但是,我想我能想象你的一些感受,也许就是那种每天睡觉之前有一万个理由让自己去死,但是只要是有一个理由让自己活着,就要努力让自己第二天假装很有精神的起床的感觉吧。”这种感受,其实我经常都有,怪物就是怪物。

“我能暂时相信你一小会吗?”她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我问道。

“可以!”我点了点头,坚定的说。

忽然的,没有半点预兆的,她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顿时心跳加速,怎么办怎么办,她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是要我去搂住她的肩膀吗?然而这些想法仅仅是一闪念,我很快知道了她的意思。因为那层屏障,消失了。

也许她是觉得用苍白的语言很难解释自己内心想说的一些东西,于是直接把那些画面具象在了我的眼前,我闭上眼镜,认真感受着每一幕……

原来觉醒者在异能觉醒的同时,一部分感觉会彻底丧失,对于雨寒,她的拒绝的能力作为交换的,就是自己的触觉,她感受不到痛痒,甚至是极大的创伤她也好不自知,对于触觉,作为生物本身保护自己必不可少的机能,她却完全体会不到。

小的时候,只是知道摔倒了就爬起来,完全不顾及自己正在流血的身体,有的时候玩玩具划破了手,家里人赶紧过来问要不要紧,可是自己却毫无感觉。后来,她慢慢学会了哭,学会了假装自己很痛苦,因为只要是那样做,就会有人很亲切的把自己拥入怀里,然后说:“多可怜的孩子,不要紧吧,来我帮你包扎。”但是,疼痛到底是什么,痒到底是什么,在她的记忆里,完全没有。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家人终于发现了问题,一旦她的心情有起伏,家里的东西就会莫名其妙的损坏,有时候甚至是人莫名其妙的受伤,动物莫名奇妙的死掉,本来家里人都觉得这可能是家里闹鬼或者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直到被一群陌生人来到家里,告知了她的父母她的情况,父母终于也开始害怕了,因为不管怎么样自己很有可能就会在不经意之间被这个孩子杀掉,也许是一种很痛苦的状态,于是,家人开始疏远她……一切都开始疏远她……而那群陌生人,把她带到了类似研究所的地方,并且给了她父母一大笔钱,说是要让这孩子“觉醒”。之后,她只能被安排在一件冰冷的监狱式的屋子里,每天还要假装去上学,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能力……

初中的时候,她曾经被一群流氓围住企图侮辱她,她把当场所有的人统统杀掉了,而且死状极为恐怖,据说当是医疗队的人去了当场有呕吐的,甚至都有晕倒的,要知道,这群每天见死人的人都会恶心的场景,到底是什么样子。而对于她来说,她并不知道那群流氓死之前那种痛苦不堪的表情意味着,什么,也许那就是传说中的痛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当地新闻竟然没有一家去报道,只是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都市传说”而已,也成为了很多恐怖故事的素材。

关于那些陌生人,似乎是属于某个组织,那个组织,似乎我不能知道,因为如果我知道了,也许在很短的时间内我的存在就会被抹杀掉,而且刚才我所看到的那些画面我也不能跟任何人提起,所以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也许在附近的某个地方,她就被什么人监视着。

“谢谢你让我靠一会,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是啊,在旁观者眼里刚才不过是一个很累的女孩在一个男孩肩膀上靠了一会而已。我知道,还有很多很多事情她都没有给我看,但是仅仅是这些,我已经觉得是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孩子根本承受不来的东西了。

“我到站了,谢谢你相信我,下次累了,肩膀还可以借给你。”我起身,冲着她微笑了一下,那个笑到底是什么样子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是想,尽可能的给她带去一些阳光:“总之,日子还要继续的吧,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学会享受吧。”

回到家,简单的吃过东西,躺在床上,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去做任何事情了,脑子里都是今天在电车上看到的一幕幕景象,一段段充满了眼泪和鲜血的回忆,一个被家人所害怕所排斥的小孩子,一个从小就被当成小白鼠一样的实验品的小孩子,一个面无表情的柔弱的女孩子,站在一群表情扭曲的鲜血横溅的人面前,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境。真的很难以想象。最奇怪的是,我始终觉得云鹤早就知道这些事情,只是他不愿意告诉我,而是刻意让我自己去发现,而且,他对于那个组织,肯定也不是一无所知,但是我既不能问也无法猜测。

虽然没有登陆游戏,但是手表通信终端上倒是始终保持着通信在线,这时候,收到了ice发来的信息:“今天没上线吗?”我把手表举到面前,有气无力的回了一下:“没有,在思考人生。”本来是想被吐槽一下的,却收到了这样的回复:“那对你来说,为什么要玩游戏?”我想了一下,回到:“打发时间吧。”ice做了一个很羡慕的表情:“仅仅是打发时间啊……”我问道:“那你呢?难道是为了世界和平?”他苦笑着:“为了体会另一种人生吧。明天记得上线,今天stage-2没过去,我还是想找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这回的副本比较特殊,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击倒boss,必须由狙击完成。”竟然有这种事情:“好了,知道了,那明天见吧。”我回到。ice回了一个笑脸:“晚安。”我回了:“晚安。”打开音乐播放器,四壁都流淌出了音乐,我的小卧室唯一值得一说的,就是墙壁都是由智能面板组成的,有各种各样便利的机能,比如这会儿我设置的是漫天星空,这样我就能身临其境的感受一些东西,星空下,在能放松精神的音乐里,偶尔想起一两声虫鸣,我渐渐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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