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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父子

被父亲拉出来的秦天音有些莫名其妙,原本是自己要找他,现在反倒自己成了被动者了:“爸,到底什么事情那么神秘啊?有事情在你办公室说不行了,非要跑那么远说啊?”秦天音从父亲脸上的沉重,意识到要有事情发生了。果然,在一阵沉默过后,秦思远凝重地开口了。

“天音啊,有些事情原本我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对你说出来,但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想也不能再瞒多久。现在我先向你透个底,这件事我们谁都可以知道,但不能让你这件事传到你妈耳朵里。你能向我保证吗?如果不能,只能把这些事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了。”

秦天音从父亲话语中带着的沉重感,意识的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严重。在认真想了之后给出了答复:“爸,您说吧,也许在这件事情上我没能力帮上什么忙,但你的要求我会努力做到。”

秦思远得到了儿子的肯定答复,自己却在深思起来了。似乎是在理顺将要说出的事,抑或此时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正在整理自己的思绪,让自己更理性的将整件事情叙说出来。秦天音并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你现在所看见的身后这个厂,已经不再姓秦了,我已经把他转出去了。”秦天音听到这个答案,心中也有了了然,怪不得自己进厂后看到的一些事情有悖常理。现在终于有答案。

秦思远看出儿子心中的疑问,但他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思绪被打扰。于是继续道:你认真听就可以了,等我说完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再问。我就先从这个厂的来历说起吧。当初我和你妈妈感觉羽翼丰满,就离开原来的厂子打算出来自己开个小厂,那时我们手上也有一点小钱。说来现在都感觉当时有点天真,以为自己有点技术,有点人脉,就能把这个厂办好。凭着一股冲动,我和你妈妈却为此付出了很多的精力。其实说来说去,一切都是钱的问题,为了办起这个厂,我们先是向亲戚朋友们借了十万块钱,而后当一切都准备妥当的时候,我们突然发现,很多方面都还需要钱,比如原料,还有工厂的正常费用,更重要的是还要支撑销售商们欠下的周期比较长的账期。在这段时间都需要钱来维持。

你也知道,我们家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想要钱,只能想银行贷款。于是就又向银行贷了三十万的款。总之,为了办起这个厂,我和你妈他都吃了不少苦。不过我们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在顶过一段时间后,厂里的业绩也开始好转。

但天不遂人愿啊,这些年,我们在留下厂里的正常开支后,将余下的收益那出一部分将欠下的款给还了一些。而在去年,你妈妈的一次突然晕倒,让生活轨道往预期的方向发展了。为了给你妈妈开刀以及住院医疗费用等等,我被迫拿出了厂里用来进原料的资金给全数调了出来。最后还是不够,只能向一些关系好的亲戚朋友再借。

秦思远自嘲的饿笑了笑,然后继续道:也许是我老秦平时为人还行,家里出了这档事,朋友们也慷慨,给了很多帮助。但是也因这件事,原料断了,厂里自然很难维持下去。最后只能将这个由我和你妈妈亲手创办的,可能也是你妈妈今后留给我在这世间最大回忆的工厂亲自转手出去了。将得来的钱除了拿出一点还给一些紧急需要钱的朋友,剩下的都作为你妈妈的医疗费用。

我现在不再是这个工厂的老板,也许自己手上还有点技艺,也可能是老板看到我家庭困难,他留下了我在这当师傅,而且待遇比一般人都高,做出来的家具他也给我一些提成。虽然老板给我的工资略高于其他师傅,但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不谈你妈妈的治疗费用,光光家里和你还有你姐姐的开支,省着点才能勉强够用。再加上所欠的贷款以及亲戚朋友们的钱。。。

秦思远声音有些哽咽了。没法继续说下去,秦天音也从父亲平淡的叙说中,感受到了由各种负担给父亲带来的压力。背上沉重的压力,在回到家的时候却要装作若无其事,将一切压力都埋藏在自己心里,由自己一个人去承受。秦天音深深地感受到了父亲的苦楚。秦思远这段时间以来,回到家的时候沉默了不少。也许他是怕家里人问起后自己忍不住要倾诉出来。

听完秦思远的这些话,秦天音也是眼睛发红。忍不住抱住了父亲,“爸,这些年您辛苦了。”听到儿子的这些话,秦思远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借口。眼泪顿时涌了出来,手臂也不自觉地用力抱紧怀中的儿子。感受到滴在自己肩膀上还带着温热的父亲的眼泪,秦天音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父子俩都没有出声说话,彼此在自己肩膀宣泄自己的感情。

良久,两人分开。情绪已经稳定。秦天音拿出了刚刚到手,上面还留有自己体温的工资,将它们交到了秦思远手上。秦思远显然没有想到儿子能拿出这么多的钱,在欣喜之后接着就开始思索这些钱的来路。他宁愿自己家人都饿死,也不允许自己的家人利用不正当的手段获得这些钱财。用之不安。

看出父亲心里的焦虑,秦天音道出来这些钱的来历。这让秦思远心里倍感暖和,儿子长大了,能为家里减轻些负担了。同时也开始担心,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儿子的学业。在秦思远的心中,现在的子女是要先以学业为重。不能让家里的一些琐事而影响到子女的前途。

父子两人不多久就分开了,秦天音回家陪着箫兰蕙去了,而秦思远也还有些工作没忙完,回到厂里继续忙于工作去了。

路上,秦天音想了很多事情。最后他在心里做出了足以改变他人生的决定。而这决定他需要得到父亲的支持。

接近晚饭的时间,秦天音以出来迎接父亲的借口,来到楼下准备和父亲谈一谈自己的打算。征求父亲的同意。

没多久,秦思远出现在秦天音的视线,手里还提着一点熟菜。显然是为儿子能给家庭减轻负担而高兴,决定给家人加点菜。秦天音也看到了等候多时的秦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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