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贞观十六年，李泰听从王府司马苏勖的建议，向太宗献上一部《括地志》，因此太宗赐魏王李泰的俸禄可以超过太子，太子再一次觉得自己地位不保。此刻的太子形象不佳，心理扭曲，行为诡异。1没有父皇的宠爱；2没有大臣的支持，思想极端的他感觉自己已身陷绝境，没办法，他开始找机会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他先指使人假冒魏王属吏想太宗告密，但被太宗识破并彻查，告密之事就此宣告失败。至此，太子与魏王彻底撕破脸皮，他们都开始拉拢朝中重臣，形成朋党，之后两派之间的斗争越演越烈。太子暗中派招募的刺客引师政，纥干承基及百余壮士准备刺杀魏王，但此时魏王府的守卫很森严，一直没有机会。后李元昌怂恿道：“即便杀了魏王，皇上还是一样可以废了他另立他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别忘了只要皇上不在，你这个太子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主人。”其实李承乾胆子并不大，本性也并不坏，也正是因为胆子小，没主张，耳根又软。大家左一句右一句。他就更没主意了。就这样，刺杀太宗的计划就轰轰烈烈的展开了。这边忙的不可开交，别处也不安分，不知死活的皇五子齐王李佑突然跳出来造反，自然被太宗皇帝迅速平定，在审讯李佑时无意中牵扯出太子招募的杀手纥干承基，被带来询问时，乱了方寸的纥干承基为了保命便供出了东宫太子的一切计划。太宗皇帝听闻大为震惊，但他仍沉着冷静的指定司徒长孙无忌，司空房玄龄，特进萧瑀，兵部尚书李绩，会同大理中书，门下组成专门法庭进行调查。经调查，认定确有谋反倾向。但这一切太子并不知道，也就是说太子的计划是在太宗皇帝即调查员们的众目睽睽下还在进行。其实计划很简单，原本就有腿疾的李承乾让太医禀报父皇说腿疾突然严重，使其不能走路。然后太宗肯定会念及父子之情，他就在东宫设下埋伏。他和侯君集，李元昌以及杜如梅之子杜节等人都认为已做到万无一失。看到这里，世民的心情没人会了解。但就算知道了这一切，他仍然决定去赴约，如果看见自己后，他放弃了，那他还是自己的好儿子，世民不愿相信骨肉相残在自己与儿子们身上也不能幸免。这天来了，东宫来报：太子病重，太宗皇帝领着房玄龄，长孙无忌来到东宫。世民看着躺在床上的承乾，他明显看到儿子眼中的恐惧，心想：“如果他不是生在帝王家，一定会是个好孩子。可这一切都是谁的错？”他看着他的儿子，用他出生时那温暖又慈爱的眼神，他的儿子也看着他，只是眼神从开始时的害怕变成此刻的凶狠，他猛地坐起来拿起手上的杯子准备往下砸，太宗失望了，他看了看长孙无忌，长孙无忌无奈的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杯子碎了，碎了一地，杯子两端的两个男人，他们之间的一切也都碎了，心碎了，梦碎了，情也碎了。当承乾看见从后边出来的人都已被制服。他绝望的大叫一声。中间停顿了一下后突然哈哈大笑道：“终于解脱了。”然后看着世民说：“父皇你知道吗？从我八岁当上太子后，每天陪伴我的就只有害怕，害怕说错话，害怕给大唐丢脸。后来弟弟们长大了。而且一个个都比我强，我可以做一个好哥哥，我也一直在做。可我跟前的人每天都在个我说我的弟弟们都是我的敌人，我在害怕失去我身边的人的同时有怕失去弟弟们，再后来我害怕失去父皇。母后的宠爱，可好像我越害怕什么就真的越会失去什么？您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称心，因为只有他懂我，只不过他是个男的，可那又怎样呢？”说到这里他慢慢的把头转向屋顶继续道：“父皇您知道吗？其实四弟当太子，我真的无所谓，而且只有我知道这个太子有多难当。只是我不想看着身边的人跟着我受苦。”他长舒了一口气说：“现在好了，一切都结束了，我尽力了。我对不起您，父皇。但对于这一切您也有责任。您在我少不更事时就立了我，而且您明知我平庸。后来又要废了我。您不给我权利，也不给我宠爱，您知道吗？我这太子当得有多窝囊。可您对我期望又高，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您的期望高到即使我再努力你也还是一次一次的失望。我已经够苦了。也太累了。父皇，您相信吗？我从没想过杀您，我不敢也不会，我会想您对皇爷爷那样让您颐养天年。我也会做回那个孝顺的儿子，善待弟弟妹妹的好大哥。”他又沉默了一下又说：“我真的从没像现在这样轻松过，这个世界上比死可怕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至少我是真的活够了。父皇，杀了你这不孝的儿子吧。至少这时我还能从您眼中看到除了失望以外的表情，也许是悲伤，也许是愤怒。我在您的眼中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别的表情了。”太宗看着他，想着他说的话转身走了出去，只是低声对跟前的太监说：“先关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