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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故人

当月琉球的叹息过后,便停住了脚步。

“到了。”

毕里迦此时也停了下来,看着四周依旧黑暗的样子,十分不解地问:“到了?到哪儿了?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月琉球一副高深的微笑,指着前方,“喏,那就是‘门’了!”

毕里迦仔细的看着前方,原来在不到十步远的地方,隐约有一个门的形状。“哦!是要从那里进入吗?进去就到暮光都城了是吗?”

可是月琉球又一副复杂的神情,看了看毕里迦,又是无奈的一声叹气。

毕里迦心下想到,她原来是这么容易感慨的吗?

“我真的都懒得说‘白痴’了……那是城门?当然不可能了!我几时说过那是城门了,我只是说那是‘门’罢了,你还真是没把暮光都城当回事啊!那‘门’名为‘黄泉路大门’,是用来让未通灵的人可以往返暮光都城用的啊!你要是直接进城的话,根本就无法出来,会一直徘徊到死的!”月琉球从疲惫的状态一直说,成了激动状态了。

毕里迦又一次心想,难道说,我会让人抓狂吗?不,应该是大小姐很容易激动吧……

“哼……哼……”显然月琉球还是没能恢复完体力,便不再多说,示意毕里迦跟上。

两人来到“黄泉路大门”前,毕里迦才终于能看清全貌。其实这是一个已经破旧的石门,当然,它没有门板,只有一个大概的门框。如果是按原貌来看的话一定是十分华美的吧,从上面残存的华丽的雕刻就不难看出。

月琉球右手触摸着门框,泛起了淡淡的气,想必是在应用魔力来激活“黄泉路大门”吧。

确实如此,只听月琉球说道:“‘黄泉路大门’不是一般人能够开启的,只有自然结晶与特殊灵魂的结合,才拥有开门的资格。而且所有的进入者还要接受黄泉路大门的检查,一切邪恶,亦或是沾染丝毫邪恶之人都休想开启。”月琉球将右手轻轻收回,“这也算是对亡灵的一种保护吧。”接着一种玩弄的口气说道:“不知道你这样的家伙是否心存邪恶呢。”

毕里迦跟着走了过去,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话还真是失礼啊~”

两人穿过“黄泉路大门”,毕里迦顿时有种奇妙的感觉。“哎呀?周围怎么这么清楚了?”毕里迦的视野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周围的树木、草地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一回头,“嗯?”。“黄泉路大门”居然变得十分华美,就像原样似的了。

“不用看了,这就是‘黄泉路大门’的用途,通灵之人对自然极为敏感,而‘黄泉路大门’本身也是一种介于实体与虚无之间的东西,就像魔法的产物一样。只不过……它从创世一直都是这种状态罢了。”月琉球说到后边有点儿迷茫。

“哎?不是说,呃……魔法制造出来的不能永恒存在吗?那这个……”毕里迦终于提出了一个有些价值的问题了。

“不知道。文献上说是神制造的,那种事情谁能说明白呢?”月琉球显然是也无法理解,神,是什么样的呢?谁知道……

月琉球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对毕里迦招呼了一声,“要走了。”便又继续向前走。

毕里迦也觉得好像没什么意思呢,于是也闭上嘴,跟上去。

不多时,一座简朴的小城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由于现在还是晚上,所以这里理所当然的还是黑天。

月琉球简单的说了一句,“这里就是了。”

两人来到城门前,这里其实基本上不能算作城门,因为只是一个简单的石柱搭成的土墙,旁边有一个石碑,上面简单地刻着“暮光都城”四个字。

“哎~好简单的地方啊……”毕里迦不禁感慨道。

“那是因为能居住在这里的都是经历完沧桑的人,他们都是渴望着安宁的人。能够简单的生活,不是很好吗?”月琉球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跟毕里迦说着,双眼看着前方的路。

毕里迦看着此时毫无表情,但双眼却泛着点点光泽的月琉球,不禁淡淡的微笑着,“是啊!当然很好了,这可是我一生的追求呢!”

不过月琉球却回过头瞪着毕里迦,“你省省吧!现在还轮不到你感慨人生的时候,给我把青春该做的事情都做完再说!”

“呵呵。”毕里迦一阵苦笑,“是是,等你想放过我的时候再谈这个伟大的理想吧。”

两人就又是安静的进城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吧。毕里迦一脸的无奈样,而身边的月琉球则笑得前仰后合的,咯咯咯的笑声,像一阵阵铃声,不断地令毕里迦回想起刚刚令自己十分无语的事情。

他们刚一进城,旁边一个小房子的门口就有好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不断的向毕里迦招手,一边招手还一边喊:“小帅哥,进来玩玩啊!~让姐姐好好疼疼你!~”

毕里迦那脸当时就黑了。怎么回事!?这里不是安宁的地方吗?怎么会有拉客的啊!?

月琉球当时就笑了,轻拍着毕里迦边说着:“你还挺招人喜欢的啊!~那姐姐多看重你啊!~哈哈!”毕里迦当时就在内心鄙视了一下大小姐。

接着往前走,前面有一个奶奶掉了东西,毕里迦好心捡起来还给奶奶,结果奶奶如此夸着毕里迦:“哎呀!~这姑娘心肠真好!还帮奶奶捡东西。长得多好看啊!就是穿的太男孩子气了,姑娘要不嫌弃,奶奶给你几件裙子吧。肯定很合适!”

毕里迦当时就石化了,月琉球更是笑得差点儿拍墙,连眼泪都出来了,边回放着笑点,“哈哈!~姑娘……毕里迦啊!~哎呀,你快去换裙子去吧!哈哈!~”

毕里迦硬撑着自己僵硬的脸部,尽量给奶奶最灿烂的笑脸,说道:“不,不用了。我们还有事,谢谢您的夸奖。”

奶奶临走时还一副可惜了的样子,边叨咕道:“哎呀,这样啊,真可惜了呢,你要是穿上一定很可爱的说。”

毕里迦一脸崩溃的告别了热情的奶奶。结果,现在心情真是极度的郁闷……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走着,毕里迦不断地被误会和调戏,而月琉球就不断的被各种笑料逗得岔了气。不过,两人倒也没闲着,一路上打听着关于皮耶尔先生的事。

可能是送遗体的部队还没到,基本上都没人知道这件事。真是完全颠覆了毕里迦心中对鬼的想象。

我还以为鬼什么都知道呢……看各种文学作品、影像作品什么的,鬼不是都是什么都知道的吗?怎么这里的人普通得就跟一般人没什么区别呀?

月琉球一道犀利的眼神立刻剐了毕里迦一刀。“白痴啊!那些写故事的怎么可能接触到真正的鬼啊!根本都是杜撰的!再说这里的都是普通人的灵魂,又不是什么恶鬼!怎么可能料事如神啊!”

毕里迦立刻冷汗挂了一身,“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啊!?”

“哼,这是女人特有的敏感,你懂吗?”月琉球高傲的甩甩头发。

“算了,我还是别懂了。”毕里迦十分无奈的跟在身后,大小姐还多了一项技能啊——读心术……

走到某一个尘土飞扬的路口的时候,一个身形佝偻的小老头,穿着并无什么特别,灰色的一身,特像退役的老兵,不怎么黑的脸上全是皱纹,还有嘴上的一抹胡子,又使他看起来像退休领导。这爷爷一回头看向这边,双眼就放了一下光。随即毕里迦就觉得自己这边某人也放光了。

只见月琉球突然欢快的跑到那爷爷身边,嘴里还喊道:“兰度爷爷!我好想你啊!~”

这位兰度爷爷也一脸激动的迎接着月琉球,嘴里也说着:“哎呦!丫头你咋到这儿来了?”抱了一下月琉球后,笑呵呵的说:“呵呵,现在不能叫兰度啦。”

月琉球恢复后,露出孩子似的笑,“啊啊,是啊,现在应该是湛村爷爷了。”

毕里迦这时也走了上来,不过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

湛村爷爷继续对着月琉球问道:“丫头,你还没死吧?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不是总说要召集伙伴吗?这里不是死人的也都是半个死人了,总不可能有什么伙伴吧?”

月琉球用一种小孩子似的认真的表情,轻拍着湛村爷爷满是沟壑的脸,嘟着嘴说:“哎呀,不要老说那些麻烦的事了!我当然没死啦!是因为有上面的指示才来的。”

这时,湛村爷爷突然注意到了毕里迦,吓得毕里迦一个激灵,这爷爷也太恐怖了吧,这反应怎么一下一下的!

湛村爷爷又一次非常准确地踩雷,说了一句:“嗯……这漂亮闺女是你朋友?哎呀,你的朋友也越来越多了嘛!”

毕里迦瞬间中枪。而月琉球强忍着因为大笑已经僵掉的神经,跟湛村爷爷解释说:“呃,不。他其实是个伪娘,长得像女的罢了,是男生……而且,我想他应该就是那个人。”

“哦!?”湛村爷爷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接着眼睛又一次冲着毕里迦放光。毕里迦一脸黑线的撇过头,这爷爷的眼神真是太——强大、刺激、具有杀伤力了!

湛村爷爷过了一会儿,想了一想,接着说:“你们是有事要办吧?有没有兴趣来老头我的寒舍休息休息,正好咱们唠唠嗑,我现在都没有出去过,给我讲讲外面的事吧!”

月琉球和毕里迦对视了一下,由月琉球发表观点:“嗯!好啊,正好,要办的事现在还没着落呢。就麻烦爷爷啦!”

湛村爷爷微微点头,转向了左边,笑眯眯地说着:“那就跟我来吧!”

几个人就这样穿梭在城镇中,毕里迦总觉得这城里的气氛有什么不对,虽然与外界的景色基本上没什么不同,但总是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

看着前面的小老头,毕里迦轻声问着月琉球:“这个爷爷是什么人啊?”月琉球十分意外地非常简单的回了一句:“曾经拥有强大圣洁力量的圣·法慕夫的伟大牧师。”毕里迦轻声感叹道:“哎~这么厉害!”

过了一阵儿,湛村爷爷走到一栋和城里几乎所有房子一样的灰色房子前,手轻轻搭在木门上,微微叹气的说道:“唉~想当初,皮耶尔这个人模狗样的老小子跟我们哥几个,那可谓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啊!~只可惜,这么快他就也要到这个永远都是黑夜的地方了。唉~”

毕里迦看着这栋房子,嗯……果然很奇怪啊,刚刚就在想,有什么不同,原来是没有亮着的窗户啊……为什么这城里都没有房间的窗子是亮着灯的呢?如果街道上没有人的话,啊不,是没有鬼和人的话,根本就是一座死城啊。

湛村爷爷推开陈旧的门,里面的情景简直让毕里迦惊呆了:温馨的灯光、复古的家具、餐桌上摆放着一个果盘,还有红酒和酒杯,虽然房子比较小,但各种家的符号却构成了和外面截然不同的气息。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窗子是不透光的啊!

毕里迦顺着窗子的玻璃往外张望,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外面,但在外面就是看不到窗子里的光。

毕里迦惊讶的感觉非常及时地使他张大了嘴巴,而月琉球却显然没什么感觉,拉着呆掉的毕里迦进了屋。

“呵呵,不用惊讶。这房子是每个鬼都有的,一般都是按我们的喜好装修的。清!我回来了。”湛村爷爷对毕里迦笑笑,又冲着里屋喊了一声。

毕里迦真想咆哮一句,我惊讶的不是这个好不好!窗户是怎么回事啊!!

不过似乎没人想给他解释。屋里传出一声回应后,不一会儿,一个还挺小,但白白瘦瘦、干干净净的少年便跑了出来。看到来了人,便羞怯的躲到了湛村爷爷的身后。湛村爷爷拍拍少年的头,笑着说:“这孩子叫‘清’。才11岁,流浪四方的,我便将他留在身边,在这里总好过在外面流浪。”

接着,又转向清,指着月琉球和毕里迦,慢慢说道:“这是爷爷还活着的时候,跟爷爷一起玩的小姐姐,叫月琉球。这边这个小哥哥,是她的朋友。”

月琉球和毕里迦看着这个少年,又一次对视了一下。都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

而这少年却紧紧地盯着毕里迦,不一会儿,小脸儿居然泛起了红。不过这一细节并未被在场的几人注意到,这少年便又“噔噔噔噔”地跑回到里面了。

“呵呵,还挺腼腆。”湛村爷爷也笑了,指着月琉球和毕里迦说道:“坐吧。”

毕里迦刚一坐稳,湛村爷爷就又一次双眼放光,像扫描仪一样把毕里迦扫了一遍,吓得毕里迦差点儿就从椅子上秃噜下来。

这爷爷也太无语了吧,这一阵儿一阵儿的“突击”我果然还是受不了啊……

不过湛村爷爷立刻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嗯……是这样啊。”接着一摆手,三杯热茶就自己飞了过来,“丫头,跟我说说,外面现在如何。刚刚光听你说皮耶尔的事了。”

“嗯。”月琉球品一口茶,很香醇。一双深蓝色的眼睛露出严肃的神情,轻轻说道:“现在,默林奥里恩大陆、金·玛朵诺大陆还有菲亚力鲁姆大陆,这三大块陆地基本上算是安定了吧,不过,地区冲突也时有发生,菲亚力鲁姆大陆算是冲突较多的地方吧,因为它上面的小国较多,邻近岛国也很多。不过,最危险的恐怕,还应该是近几年陆续出现从斯因星上来的入侵者,他们经常会引发暴动事件,具体原因尚未查明,不过已经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了。现在迪利欧帝国已经完成了金·玛朵诺大陆的统一,成为一个很强大的国家了,同时也在对菲亚力鲁姆大陆进行和平事务……不过,其实也是在控制那里的国家吧。迪利欧帝国的掌权者现在是第七十一任帝王,鲍林·玛朵诺·莱林纳一世。非常有野心的人啊,在短短5年内就完成了统一……”月琉球滔滔不绝,恍若军事家的神情,湛村爷爷也是同样的神情,偶尔还点评一句。

让毕里迦十分崩溃啊。居然……在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啊,好无聊~国家什么的,不过就像尘沙一样飘忽不定,何必去对那些东西那么认真呢?

于是毕里迦就十分无奈的等待了3个小时,总算把痛苦的“国事分析”熬过去了。接下来,话题就进入了他们马上要接触的事情里了。

“湛村爷爷,看现在的状况,似乎运送皮耶尔先生遗体的部队还没到。如果,等到葬礼那天,我应该做些什么?”月琉球话题转得还算快,总算是到了正事上了。

“嗯……”湛村爷爷续一杯茶后,继续了领导的高姿态,缓缓说道:“丫头你第一次自己参加葬礼啊。好吧,我简要的说明一下。”

月琉球一副好学生的样子,竖起耳朵,十分的认真。

“首先,皮耶尔的灵魂在刚死的3年内是跟随在遗体旁的,所以现在不用担心见不到他,不过,在葬礼开始之前,他还不能离开自己的身体,所以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到他跟前说。葬礼会在遗体抵达后第二天进行,由牧师主持,如果是亲人朋友的话,可以跟随牧师前往葬礼进行的场地,至于灵魂的审判,那就只有牧师才能参观的了。丫头你到时候要听牧师的安排,还有记得给他弄束花,鲜花是对死者的尊重,对灵魂来说也是一种荣誉。然后就跟着牧师出来好了,简单吧!”湛村爷爷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关于参加葬礼的事宜。

月琉球和毕里迦同时“哦”了一声,明白了。月琉球反问毕里迦:“你‘哦’什么啊?跟你没关系吧……”

毕里迦一脸呆呆的样子,说道:“呃……就算没关系了解了解也不错嘛。”

“唉……呵呵,那你到那天跟我一起去吧!”月琉球打算再次拉毕里迦行动。

“呃……不要吧……”毕里迦看着马上要开始腹黑的月琉球,心里直打怵,只好磕磕巴巴的答应下来:“好,好,好吧……”

“哈哈~那就说定了哦,到那天要跟我一起去!要是敢落跑,跑去睡觉。你知道后果的……”结果,月琉球还是又一次的邪恶警告了一下。

湛村爷爷见说得都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虽然这暮光都城基本上已经没什么时间点可言了,不过对于活着的人来说,生物钟总是正常按点儿走的。于是湛村爷爷起身,缓缓往里屋走,边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也累了吧。上楼吧,我给你们找两个房间,不过切记,不要打开窗户。”

月琉球和毕里迦这时才发觉自己已经活动了很长时间,身体也确实有些累了。便乖乖的跟着湛村爷爷上了楼。

毕里迦的房间在月琉球的旁边。毕里迦洗漱完毕后,穿着棉质衬衣和棉质七分裤躺在床上,屋里没有点灯。

话说……还是没有人给我解释一下,窗户的问题吗?

最近还真是发生不少事,结果搞来搞去,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告别了唐尼谷小镇,不知道师父和弗吏大叔现在怎么样,应该……还是那样吧。

想着许多事情,毕里迦被渐渐侵袭的睡意所拥抱,渐渐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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