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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忆】葡萄藤下的欢乐时光

“她是一个这样的女孩……”樊尚的脑海里慢慢的出现了关于她的所有的影像,他接着说道,“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太阳已渐渐行至偏西的方向,已经没有那么热了。我躺在百年葡萄树下,百年的葡萄树虽然枝干沧桑,满是褶皱,但结出的葡萄酿成的葡萄酒却是上好的,百年岁月的沉淀,使它积累了更复杂深邃的口感和品质,夏天葡萄园繁茂的葡萄藤叶为我遮挡了一些阳光的灼热,地下铺满的鹅卵石反射了太阳的光线,部分阳光的余温透过身体,不会燥热,而是很舒适,就像是对着背部轻轻的按摩,我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睡得真香,睫毛好长……”伊薇用葡萄叶在樊尚的脸上轻轻的滑过,她强忍着的笑意和葡萄叶带来的痒痒之感还是将他从睡梦中吵醒了。

“谁呀,走开啊,别打扰我睡觉!”樊尚没有睁开眼,埋怨了一句,又想睡去。

“这么好的天气,这么美的景色,睡觉太可惜啦!”伊薇回了他一句,声音没有特别的压低,反而像是要故意吵醒他一样。

“我喜欢在好天气,好景色的时候睡觉,就可以做个好梦!”樊尚半睁半闭的瞟了她一眼。

“那好吧,你睡吧,等你睡熟,一只毛茸茸的怪兽会来把你吃掉,咯咯咯”她说着说着就笑起来。

“你找来啊,我看看多大的毛绒怪兽,不会是你的布娃娃吧,哈哈哈”樊尚被她的笑声吵得睡意全无,心里还在称赞她的笑声,真是悦耳极了。樊尚半坐起来,打量着光脚踩在在鹅卵石上的红色连衣裙的少女,哦,算不上是少女,只能算是个小女孩,7、8岁的模样。

“你几岁啦?小妹妹”樊尚笑嘻嘻的问道。

“12岁!你呢?”

“不像,你顶多是6岁!我17岁,你该叫我一声哥哥吧!”

“你才6岁呢,我很快满9岁啦!”伊薇一不留神就被他炸出来真实的年龄,本来看他讨厌的坏笑,还想装成12岁吓吓他呢。

“哦,8岁啊!哈哈”樊尚大笑了起来,太容易就把她实话炸出来了。

“哼,你也是骗人的,一看就不是17岁,幼稚!”伊薇怒嗔道。

“哥哥不骗你——才怪!哈哈”樊尚哈哈大笑,逗这个葡萄园冒出来的小妹妹真是有意思极了。她,正称这美丽的景色啊。

“你叫什么名字?”

“哥哥,你到底几岁啊?”

“呃~~~~年龄的问题不是都过去了么,现在是问你叫什么名字?”樊尚故意不说真实的年龄。

“我就是要知道你的年龄,我才告诉你我的名字”伊薇认真的说。

“好吧好吧,互相交换一个问题啦,哥哥我12岁,比你大4岁,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伊薇!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伊薇~~伊薇?很好听的名字哦。你就叫我哥哥好啦!”

“我问你的名字!”

“至于哥哥的名字嘛,不告诉你!你交换的问题已经用完啦。”樊尚得意的笑。

“肯定很难听!不然你会很乐意告诉我的。”伊薇故意气他,换着法的想知道他的名字。

“我就不中你的计!伊薇妹妹”樊尚一下子就看穿了伊薇的算盘,更是得意。

“好吧,好吧,那我走了。你接着睡觉吧,没名字的哥哥!”伊薇假装转身要走。

“好啦,告诉你吧,我叫Vincent,樊尚。”樊尚想留住她在这多呆一会儿。

“樊尚,嗯,不太难听!”伊薇仔细的唤着他的名字。

“是很时尚很好听吧,什么叫不太难听呀”樊尚也认真的反驳。

“小薇薇,你是哪里的人啊?在这附近么,我怎么没见过你呢?”樊尚认真的问道,这才是他真正想问的问题。眼前的她,大眼睛,黑头发自然蜷曲着,皮肤白皙却很特别,有别于本地女孩的白,不像是本地人,好像书中才有的东方人的模样,笑起来很甜,像个漂亮的玩具娃娃。

“我是地里冒出来的,找怪兽吃你的,哈哈”伊薇故意不说,也让他着急。顽皮是孩子与生俱有的天性,伊薇也不例外。向来安静的她,也有这活泼的一面。只是这种时候比较罕见。虽然与樊尚初次见面,却觉得很亲切,一点也不陌生,反而让她感觉很自在很放松。

“小妹妹,哥哥问你的话不回答,就不好玩啦”樊尚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这个招数百试百灵,不得不重复使用,立马见效。

“好吧,告诉你吧!我和爸爸过来的,从中国。还不到一星期。就住在这附近。”

“你是中国人?那你怎么会说法语?”

“生我的妈妈是中国人,爸爸是法国人。”

“生你的妈妈?现在不是你的妈妈么?”樊尚好奇而又小心的问道。

“爸爸说,我两岁时,妈妈就不和我们在一起了。”

“噢,那你是和爸爸一起生活?家里还有别人么?”

“一直和奶奶住在一起。她身体一直不好,不过她半年前刚过世。”

“哦,我问这么多,你没有不开心吧?”樊尚关心的问。

“没有,这是我家的实情状况,没有关系的。”伊薇微微一笑,脸上明明写有孤单。小孩子脸上的情绪还是掩藏不住的。

“好啦,一个人不好玩,以后就来葡萄园找哥哥,哥哥就在这里。”樊尚安慰她。

“嗯!”伊薇开心的笑着答应。

“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樊尚决定把自己的秘密也告诉伊薇。这个地方,是他最大的秘密。

“嗯!”

樊尚拉着伊薇的手,在葡萄园里穿行,在藤叶间小跑,微风拂面,也吹起伊薇红色的裙裾,樊尚白色的衣角,鹅卵石在脚下,偶尔硌在脚上痒痒的,伊薇侧过脸看着他,两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蓝天、绿叶、红裙、白衣、这是多么鲜亮的色彩,多么绚烂多姿的景色,园野间还回荡着他们的串串笑声!

“这里是我私人的城堡,我家在前面。”樊尚带着伊薇来到他的秘密城堡——庄园背后封死的后门旁一个废弃的小仓房。两年前他把小仓房换了把新锁,里面收拾了下,放了一把小摇椅,简单的布置了一下,就成了他的城堡,连他的爸爸妈妈也不曾进来过。

“好漂亮啊,这些都是酒瓶摆起来的?”伊薇走进他的城堡,看着他的杰作,忍不住欢呼起来。仓房的表面是很破旧的,樊尚没有去翻新刷漆就是想破旧的外表才不是引人注意,比较隐蔽。

“嗯,我给你看看,我做的好东西,还多着呢?”樊尚被伊薇这么一夸,非常有成就感,一样一样儿的将他两年来做的大小宝贝都拿了出来。

“你的城堡真好玩,比我的毛绒怪兽有意思!”伊薇有些羡慕。

“薇薇,以后这里就是我们俩的城堡。哥哥下次给你做一个属于薇薇独有的新玩具!”樊尚十分肯定的承诺着。

“好啊!好啊!”薇薇开心的拍手笑着。

临近晚饭十分,太阳落到了地平线下,天暗了下来,没有光线,像黑黑的暗沉着脸。

“天已经黑了,我送你回家吧,别自己走迷了路。明天你再来这葡萄藤下找我,那里可以看到一条长长的红布条,我就在那里。”

“嗯,好。那颗老葡萄树很容易找的。我就是看那里系着一条红布条,随风飘着,我才去那里的。正巧就看到了你。”

“那是我系上的。我的地盘,我的旗帜!”

“哥哥,那我明天带来一条黄色的,当我的旗帜吧?!”伊薇满怀期待的说道。

“好!那是我们的地盘。”樊尚肯定的说着,眼里都是笑意。

第二天起,下午三四点过后,葡萄园蔓延的大片大片的绿色在阳光下更加翠绿明亮,那片百年葡萄树的区域,又出现了两条鲜艳的色彩,就在这满眼的绿色之中,多了一条红色长带,一条黄色长带。这两条色带都是雪纺纱的材料,很轻,细长的条状,只要轻风吹过就可以舞动起来。此时的葡萄园就像一个美丽的少女,穿着绿色的衣裙,腰间扎着两条漂亮的丝带,丝带是飘逸的,随风轻舞,在一转身的瞬间,眼眸中如此的浪漫多情。

樊尚从四岁父亲带他第一次来过葡萄园之后,就喜欢上了葡萄园,喜欢这里。这里有着他想探索知道的秘密,在舌头的神经上有一股被蚂蚁咬得他痒痒的敏感,他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找的是什么。八年来,父亲让他对这里有了兴趣,有了好奇和欲望,但他现在不喜欢父亲加给自己的想法和意志,为此越来越排斥与父亲的交流。而在这里,如果算是躲避,那也是一种向往自由的躲避。当自己躺在葡萄藤下,望着那一条不被遮挡的天空,他觉得世界好大。当夜晚,有星星的时候,就更美了,像身在宇宙,随着星星在无边的天际里旋转着,自在的遨游。在秋天刚来临的时候,摘下几颗早熟的葡萄,细细咀嚼着,香浓的汁液从口腔沁入心脾,就算是没人分享其中的快乐,那感觉也是妙不可言。

现在有了她的陪伴,真是完美。她的出现,就像是那一抹黄色,让他的生活,在他的生命旅途中又添上了一抹新的色彩,阳光的,温暖的,亲切的,向上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非常美妙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人生仿佛已经没有缺憾,未来只有圆满,充满了希望这种感觉让他幸福得欢喜雀跃,想呼喊,想尖叫,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此刻的拥有……

葡萄园是他现实的家园。伊薇,则是他心灵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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