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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寻找记忆

看到韩竞离开的背影,我的心为什么有抽痛的感觉。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这个韩竞真的对我很重要,可是,我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关于韩竞的一切,我几乎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芸说:“你出车祸住进医院,昏迷了一个多月,这一个月里一直都是韩竞在照顾你,帮你擦脸,洗手洗脚,照顾你的一切,剩余时间他就不停的拆千纸鹤,一边拆一边跟你说话,他几乎都没怎么休息。”

徐倩倩说:“这满屋子的千纸鹤都是他一个人拆的,他为了让你快点醒过来,相信了千纸鹤的传说,曾经的你也是在他住院的时候,你为了让他快点好起来,你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拆满一千只纸鹤送给他。”

张毅说:“妹妹,我看韩竞对你是真心的,而不是对你愧疚,你昏迷的一个多月里,他一天24小时除了出去打饭、上厕所,几乎没有离开过这里,连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他这样,你现在把他忘了,是有点儿过份。”

听到他们说的这些,好像觉得自己真的有些过份了,但是我想不起来,这也是我没有办法的呀。我说:“你们这样说,好像错都在我身上一样,我一醒来就这样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呀。”他们都不说话,一个个都盯着我,我说:“好了,大不了我接受你们的治疗嘛,你们说什么我听,我会努力去想,你们想带我去什么地方,我都配合,总行了吧。”

也许是听到他们说的那些关于韩竞照顾我的事,我的心总是在隐隐作痛。

我出院了,回到了MISS吧,在我的记忆里,同学会就是在昨天进行的,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我都记得啊。只是晚上的事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这里的一切都一样,可是却感觉离开了好久,本来就离开了一个月,我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唐欣月突然跑来了,她说:“陈小雯,你真的醒过来了?太好了,让我好好看看你,”她拉着看了看我,然后一下子抱着我说:“你睡了一个多月呀亲,现在你终于醒了,我好开心。”她松开了我又说:“听他们说你失忆了,还是选择性的,是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你怎么都不说话,你不会也选择性的忘记我了吧,”说完她情绪变激动的说:“小雯,你不可以忘记我呀,你好好看看我,我是唐欣月呀。”

“唐欣月,你发够神经没有?”我说完就擦桌子去了。

“诶,陈小雯,你这样一点儿都不好玩,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唐欣月说。

“亲爱的护士小姐,我怎么可能把你忘了呢,”我笑嘻嘻的说。

“算你还有点良心,”她过了一会儿又说:“诶,你真的把韩竞给忘了?”

我放下了手中的活说:“关于韩竞的一切,我全部都不记得了。”

唐欣月说:“这么邪门,你还真的得了选择性失忆症了。”

我倒了一杯红酒递给唐欣月说:“喝吧。”

“你刚出院你还喝酒?”说完唐欣月把我手里的酒抢了过去。

我顺便又抢了回来说:“没事,我好了。”说完我一口气喝完了那杯红酒。然后又说:“一会儿他们要过来帮我治疗我的选择性失忆症。”

“我知道啊,所以我先过来了,”唐欣月说着喝了一口酒,又对我说:“我也是来给你治疗的,这几年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和韩竞的事。”

“好吧,那你说说看,”我坐了下来。

“你还记得你去师范大学找韩竞那次吗?你去了两天,都没有找到他,回来之后碰到了我,你就拉着我陪你喝酒,那晚你第一次把你和韩竞的事情告诉我,我很佩服你,对一个男的这么痴情。”

“我没有印象,”我说。

“浪费我的口水,我不说了,”唐欣月生气了。

这时候他们都来了,赵应龙一进门就说:“像你这么没有耐心,怎么跟病人治病呀?”

“我在跟小雯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管,”唐欣月调皮的说。

“那我也或许是在跟小雯说话呢,你又插什么嘴呀?”赵应龙说。

“你……”唐欣月有些气愤。

“好了你们两个,”我打断了唐欣月的话。

他们把韩竞找来了,我面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走过来说:“你刚出院,身体还没怎么恢复,不要喝酒。”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他这么一说,我刚端起的酒杯也放了下去,好像潜意识里很听他的话。

全部人一起坐了下来,从徐倩倩开始,他们一个个的说,从上学的时候开始说,讲的都是我和韩竞的事,但是我听起来怎么好像在听故事一样,除了有点感动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轮到韩竞说的时候,他却拉着我让我跟他走,我乖乖的跟他去了,他居然带我去我住的地方。

“你带我来我家干嘛?”我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开门吧,进去就知道了,”韩竞说。

我打开门,请他进去,他走到写字台前打开抽屉说:“你看一下里面的东西,看会不会想起什么?”

我看到了抽屉里面全是笔记本,为什么我没有印象?我干嘛放这么多笔记本在抽屉里?我一个个翻开看了,全是韩竞的名字,还有日记本,写的全是关于韩竞的事,跟他们说的一样,我真的为韩竞做了这么多傻事,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我的脑袋里面闪过一些画面,很模糊。韩竞问:“怎么样?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一些画面,看不清楚,”我回答。

韩竞又打开一个箱子,他说:“这些礼物你还记得吗?这是你每年为我庆祝生日的时候给我买的生日礼物,我都拆开了,礼物很漂亮,我都很喜欢,谢谢你。”

这些都是真的?我真的每年都一个人为他庆生吗?脑袋里面突然出现我去买礼物的情景,还有生日蛋糕。韩竞拿出一些照片,照片上面全是生日蛋糕,这些好像都是我拍的,我想起了我拿起相机给这些蛋糕拍照的画面,还有,我在唱生日快乐歌,我的头突然一整疼痛,我越力气去想,头越痛。

“小雯,你怎么了?”韩竞关心的问。

“我的头好痛,”我双手抱着头说:“我不要想了,好痛苦。”

“对不起,可能我一下子跟你说的太多了,休息一下吧,”韩竞说。

慢慢的我平静了下来,头也不痛了。我真的不想去想了,好像一想起那些画面心就会痛。我想躺一会儿也许就会好些了,韩竞扶我躺下了。他说:“如果不舒服的话,就不要去想了,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过来看你。”说完他就转身要走,我伸出手想拉住他……

“诶……”没有拉住,突然脑袋里面闪过一个同样的画面,我带着氧气罩躺在那里,想伸手去拉住他,可是没有拉住。

韩竞转身问我:“怎么了?”

“我看到一个画面,”

“你现在先睡一觉,休息一下,不要刻意去想了,”

“嗯!”

“肚子饿不饿,我给你煮点儿吃的?”

“我想吃酥饼,”为什么我突然想吃酥饼?而且酥饼是什么我都想不起来,却随口说了出来,脑袋里面又出现我和韩竞一起买酥饼吃的情景。

“这里没有酥饼的,明天我们回老家,去我们念书的地方好吗?”韩竞微笑着说。

我点了点头,乖乖的闭上了眼睛。等韩竞离开以后,我坐起来,我看到了箱子里面有一些光盘,我拿出来播放了。这些全部都是我为韩竞庆祝生日录下来的,看到这些录像,我却感到很陌生,没有印象,想不起来。但头却好痛,我关掉了录相。看来我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了,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慢慢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韩竞就来了,他还给我买来了早餐。“快把早餐吃了,你一定饿了吧,”韩竞一边把早餐放桌上一边说。

“这是什么?”我指着那一大块似乎像烤焦的饼。

“你先尝尝就知道了,”韩竞笑着说。

我拿起一小块饼放在嘴里,呃,味道好像还不错,这个味道?好熟悉,是?“是酥饼?你不是说这里没有醉饼卖吗?”我说。

“这里是没有,但是,我记得酥饼的味道,所以,这是我自己做的,有点焦了,好吃吗?”韩竞说。

“很好吃啊,”我嘴里还吃着酥饼还一边说话。

“好吃就好,我还怕我做得不好吃,你不喜欢,”韩竞说。

“谢谢你,”我发自内心的。

“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韩竞微微一笑说:“吃完早餐,我们回老家好吗?”

“嗯,”我点点头。好像觉得他说什么我都很乖的顺从他,潜意识里也不反抗。

我和韩竞回到了很久没有回去的老家,我先回家里去了,还给爸妈买了很多东西,韩竞帮我拿着。

看到我亲爱的爸爸妈妈,我高兴的拥抱着他们二老,他们整天忙生意,都没时间照顾好自己吧,都老了许多了。妈妈招呼着韩竞坐下,还给他倒茶。韩竞把我的情况告诉了爸爸妈妈,虽然他们还是有点担心,但是,我告诉他们,我很好,很健康的时候,他们都放心的笑了。在家里吃了妈妈做的菜,好久没有吃到了,真好吃。午饭后,韩竞带我来到山上,来到了那个我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山洞,他怎么知道这里?

他说:“你还记得山洞里面发生的事吗?”

我摇摇头。山洞里面发生过什么事吗?韩竞也来过这里?

“刚毕业的时候,你生日那天,是你带我们来这里的,你忘了吗?”韩竞说。

听韩竞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了。韩竞拉着我的手,我却没有拒绝,他带着我走进了山洞,他好像很熟悉这里的路一样,我们来到一个小洞里,他用手电筒照着石壁上写的字,我看见了:‘韩竞我喜欢你。陈小雯,这一刻,我也喜欢你。’

“这是?我们写的吗?”我摸着石壁上的字说。

“是我们写的,你想起来了吗?”

“我想不起来,”

“没关系,慢慢来。当时,你一个人去找徐倩倩,我担心你,所以找到了你在这里,你正在写着石壁上的字,你看到我来了,就没有往下写,最后,我和你一起写完了它,然后我们……”

“然后我们怎么了?”

韩竞慢慢向我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意识到了他想吻我,我条件反射的想躲,可是,为什么我的潜意识里却不想躲开?我把眼睛紧紧的闭了起来,一幅很紧张的样子,可是,他好像没有吻过来,他突然笑了,他说:“你和当时的反应很不一样。”

我有些脸红了,我说:“怎么不一样了?”

“反正就是不一样”韩竞微笑着说。

透过一丝光,看到韩竞的笑,真的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个微笑?我突然想起了当时的画面,韩竞的那个笑容,好熟悉的感觉。

韩竞说:“那个时候,就是在这里,我喜欢上了你”韩竞深情的看着我,让我感觉很不自在。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说:“那既然你都喜欢上了我,为什么我又会单身了八年?你去哪里了?”

韩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那时候的我痪有恶劣性血液病,很可能会恶化成血癌,我不能保证给你未来,所以,我不能给你承诺。”

“那后来呢?”我追问。

“后来,我还是得了血癌,但还不是晚期,就在你出事住院的时候,李芸帮我找到了适合我的骨髓,但是,为了去看你,我把机会错过了,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等待着有新的适合我的骨髓。不知道等了多久,我以为我就快死了的时候,李芸帮我找到了适合我的骨髓,我接受了手术,手术很成功。后来我在美国工作,成了一名律师,回国后,和朋友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我成功后,最想见到的人就是你,可是,我找不到你,”韩竞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直到同学会那天,我因为工作上的事没能赶去同学会,但是我知道你在那里,我准备第二天去找你,没想到,你同学会那天晚上就找到了我,然后你又不幸的发生了车祸。”

我脑袋里面突然出现那晚车祸时候的画面,还是很模糊,我的头又开始痛了,“是不是头又痛了,”韩竞紧张的说。

“我好像看到那辆车向我撞了过来”我捂着头说。

“如果很辛苦的话,就不要去想了,”韩竞说。

“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我安慰的说。

“我们出去吧,”韩竞说完就扶着我走出了山洞。刚走出来,我发现韩竞的兜里掉出来什么东西,我从地上捡了起来,是一条贝壳手链,这条手链?好熟悉,看到这条手链,我的脑袋里面出现了很多很多的画面,都是没有见过的,也许是我忘记的,我的头好痛,我扔掉了手链,双手捂着头,韩竞连忙关心的问:“怎么头又开始痛了?先坐下休息一会儿。”韩竞扶着我坐在旁边的石头上。

韩竞捡起了那条手链,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我说:“那条手链?”

韩竞微微一笑说:“这条贝壳手链是你那年过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你的,你一直把它当宝贝一样带在身边。可是,那天你却为了这条手链,冲到了马路中间,结果……”韩竞没有再说下去,我也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了。这就是我出车祸的原因吧。原来还是为了韩竞。看来,我以前真的很爱他。

韩竞说:“这条手链在你出车祸那天就断了,我花了很大功夫才把它修好,现在跟原来一模一样了,”他说完走到我面前蹲了下来,把手链给我戴在手上,一边戴一边说:“我把它物归原主,还是你来保存它吧。”

我想起了韩竞当时给我戴手链的情景,他也是这个笑容。虽然有些模糊,但是,我还是看到了一些以前的画面,只是?我还是没有恢复记忆。

之后韩竞带我来到了学校,那是我毕业的学校呀;为什么我走进这个学校,却感觉那么模糊?是因为大部分的记忆都是韩竞的吗?

今天是周未,学校没人,我们来到教室里,这里好熟悉的感觉,我走进教室就坐到了曾经自己坐过的座位上,韩竞坐在了我前面的座位上,这样的画面好熟悉。是不是曾经的我们经常这样坐在一起聊天?

韩竞说:“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跟我告白的地方?”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听到李芸她们跟我讲过,但是,什么地方我想不起来了,韩竞又说:“就在这里,不过……”他说完站了起来,走到我后面的那个座位上坐了下来,他说:“我当时是坐在这里的,我问你,陈小雯,你是不是喜欢我?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的吗?”

我还是摇摇头,他又接着说:“当时你很有勇气,你说,对呀,我就是喜欢你,你有意见呀?”说完韩竞笑了。他接着说:“可是,当时我只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把你拒绝了。”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印象,”我抱歉的说。

“没关系,慢慢来嘛,”韩竞说完站起来,一边说话一边往最后一排走去,他说:“这个座位,还记得吗?”韩竞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说:“这个座位是我坐的,当时你拿着我写给王小艳的情书走到我面前质问我……”

我们在教室里待了半个小时左右,韩竞一直在跟我聊以前我们上学时候的事情,说了好多关于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可是,我真的很抱歉,一点儿也想不起来。我看得出韩竞是很用心的在帮我恢复记忆,我也看得出,当我还是想不起来的时候,他脸上的忧郁。

后来,我们来到了一个林荫小道,他说这里是他第一次跟我牵手的地方,那个时候他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安慰的牵手。我似乎看到了这个画面,有了一点点印象,但始终没有办法恢复我对韩竞的记忆。

我告诉他:“韩竞,我知道你已经很用心了,我也已经很努力的去想了,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来那些事情,对不起!”

看到韩竞失望的表情,为什么我的心又一次被抽痛的感觉?他总是说:“没关系,慢慢来。”

他们说的我和韩竞的故事,还有韩竞告诉我的那些关于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应该是完完全全的了解了曾经的我对韩竞是怎样的感情了,如果我现在没有失去对韩竞的记忆,那现在的我应该是很幸福的,因为韩竞回来了。

回到MISS后,我告诉大家:“我尽力了,但是,很抱歉,我还是想不起来。”

虽然大家都很失望,但是,我觉得现在的我过得很轻松,好像没有什么压力,也没有烦恼,只是,每当看到韩竞难过的表情时,我的心都会隐隐的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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