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你的消息挺快的嘛。”右手执起一枚黑色的棋子,把玩在修长的手指之间,灵活转动着。“似乎你对她挺有兴趣,不如,将这高头衔美差事让给你?”
“咳咳……”
傅子轩呛出声来,俊脸上出现一丝恼意,忙忙摆手,“那‘如花似玉’的美人还是留给你自个享用吧,我可消受不起。”说笑话,要是她变成自己的未婚妻,那还不如孤独终老来得好。
绛枫笑了笑,棋子落下,五指间带些力道,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却转瞬消失不见。
抬眼,便见那美人中有一抹纤细窈窕的身影正徐徐转身,沉鱼落雁之色,闭月羞花之颜,朱唇半启,皓齿微露,如水的眼眸中荡起涟漪,让人不由得屏息凝气,只为目睹这倾城容颜。像是生怕再一眨眼,这绝色就要消失。
挑眉,眼中透出丝丝深情,唇边笑意加深。
那女子见着,亦是嫣然一笑,那身边盈盈绕绕各有千秋的美人瞬间失色。
傅子轩斜眼瞟过,脸上露出暧昧的神色,又刻意压低声音:“枫,我看苏大美人可是对你有意呢。你俩若成了,倒也是一件美事。京城第一才子配上第一美人,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
绛枫不语,眉眼中却意气风发,棋子落下,傅子轩顿时苦着脸叫了出来。
“诶,你这可是趁人之危呢。不行不行,这招不算。”
绛枫轻笑出声,继续抬手,却未触及棋子,棋子却纷纷悬浮在空中,半晌,掉落下来,砸在桌面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倒像是一线流过的音符。
“轩,你这可是要反悔呢?这赌注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说好了,输了的人可要向云家二小姐出手。再说,只不过是一场春宴,也不算难为吧。”
傅子轩又咳了几声,半是尴尬的低下头,找了个借口匆匆起身,离开凉亭。
“哥,不要做得太狠绝了。”
一旁一直静默坐着的男子忽而抬头,一袭青衣衬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修长的五指轻扣在书卷上,脸上却没有太多情绪。
“子扬,”绛枫皱眉,却是另一番耀目的风景,“你太过善良了。”声音顿了顿,视线落入美人中,“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来安排我的生活。即使她是相府千金也不行。”
言落,站起身形,伸手折下抻入亭中的一枝桃花,轻放在鼻尖嗅了嗅,遥遥走出凉亭。
绛子扬看了看坪中热闹的春景,继而低下头。
“小姐,你醒了。”
大脸上带着憨憨的笑容,眼中露着显而易见的欢喜。
吴意依然处于呆怔的状态,半晌才不得不认知一个事实。自己还是死了,甄臻的枪法也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至于之前在梦里梦见的关于云如花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女主角变成了自己。云如花因为那个朝华公子的一杯浓情蜜意的茶归西了。
“二呆?”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发现云如花的声音挺清脆悦耳的。
循着脑中依然存在的记忆,这个男人似乎是云如花在三年前从路边捡回来的,当时他的脑部受了重伤,捡回来亲自照料了一个月,结果醒来后却呆呆愣愣的,也不记得任何前尘往事了,只是身手却依然矫捷,于是云如花就给他取名为二呆,顺带让他做了自己身边的贴身保镖。
那虎彪大汉忙忙的应答着,只差没高兴得手舞足蹈了。
坐起身形,只觉得脑袋依然有些昏沉,目光扫过房间,不由得暗叹一声。
一张琉璃水晶桌,一张紫檀香木椅,床的对面便是梳妆台,铜镜打磨得十分光滑,镜上雕镂着一只展翅的鸟儿,金翎羽,玉珠眸,五彩霞冠。台面上摆放着几个精致的梳妆盒,深紫色浅绒盖半开,露出艳丽逼人的头饰耳坠,另一侧则摆放着五颜六色的胭脂盒,红色艳如玫,淡粉浅如桃,比那盛放的花儿还要妍丽几分。地面则是铺着大红色印染绒毯,雍容华丽,却不失优雅韵味。
吴意暗暗腹诽,只看这房间里大大小小的摆饰,便能知道云如花究竟有多富有。放在现代,怕也是身家过亿的富家小姐。也难怪她能为了一个小倌挥金如土。
二呆见自家小姐愣愣的看着四周,以为她是饿了,又忙忙的开口问道:“小姐,饿了吗?”
吴意本来没觉着饿,听他这么说来,却觉得确实有些饿了。于是点了点头。
二呆猛地站起身来,那小巧的檀木凳“砰”的倒在地上,沿着厚厚的绒毯打了几个滚儿。他回头看了看,也顾不上太多,快速小跑到房间门口。
“小姐饿了。”声音憨憨的,弱弱的。
不过侍女显然还在神游中,故而没有听见。
“小姐饿了!”于是,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让近在咫尺的侍女有一种震耳欲聋的感觉。
慌乱的抬眼,不想面前突然出现一张十分沧桑恐怖的脸,顿时脸都吓白了,连连后退几步,才发现是小姐身边的傻子侍卫。
“我这就吩咐厨房送小姐最爱的糕点来。”
那侍女以极快的速度说完这句话,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往园外走去,留下二呆傻傻的站在原地,心想着这个侍女为什么如此着急呢?像是小姐说过的“被火烧到了屁股”一般。
吴意伸手取过床边的长衫套在身上,又用手当梳子梳了梳墨黑的长发,刚要起身,便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如花,你醒了吗?身体好些了吗?”
一个男中音响起,紧接着,几个身影靠近床边。
吴意微抬眼看去,发现那中年男子正是这相府的主人,一张俊逸的脸上透着担忧和关切,只是脚步却停在离床的一米之外。跟在他身边的,却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人,面色不冷不热,眼里甚至还有些嘲讽的意味。记忆中,这女人正是云轩的第二房小妾,孟氏,因着有云家长辈撑腰,又给云轩生了一个儿子,便自顾的以为自己就是云府的主母。平日里对云如花也很刻薄,不过云如花也不是吃素的主。向来是,你欠我一分,就得还我三分的态度。所以这孟氏倒也没占到什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