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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只是一个如往常的新年

早已经开始放了寒假,由于是大年三十,街上的行人也减少了不少。陈宇环在圣诞节之后就没有再进过热舞社,他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慕熙,也许他们之间的那段横沟已经很难跨越了,大火送走了年幼的纯,而他却因为一时的迷失,送走了失而复得的人。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陈宇环也没有再打过一通电话给张妈,他不敢去打听蓝铃的消息,他害怕得到的是他不能承受的结果。经过时间的消磨,有些事情总是会被遗忘,现在他想知道的只是真像。

在放假后的几天,管家曾来劝说过陈宇环,让他回家。管家告诉陈宇环杜艳萍已经离开了,而陈德在陈家别墅里等着陈宇环的归来,他有许多话要跟他的儿子说,可是陈宇环拒绝了,他已经开始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难住他了。

陈宇环现在所住的地方虽然并没有以前家里的宽敞,可是这里却给了他一个疗伤的地方,给了他足够的安静。没有人打扰,没有人会用冷冷的眼神看着他,嘲笑他,没有人会告诉他蓝铃是不是没有办法回来了,可是也少了一个可以聆听他伤心的人。

陈宇环拿起一杯热水,身边放着一封没有拆开的信,坐在床边的飘窗上看着街上的行人,这是他唯一的消遣方式。新年就要来了,而他只能在这个地方过,只有他一个人,就像他以前的那十几个新年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陈宇环看着行人出了神,耳边却传来了手机的铃声,他的手机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响过了,他都忘记了他还有一个可以联系外界的工具。

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阿环,是我~!”活力四射的声音,毫无疑问就是那个白目的林淼。

“什么事?”

“你的声音怎么这么沙哑啊?生病了?”

“没、没有。”只是独处的时间太长,他都快忘记了怎样说话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们热舞社今晚有活动,你已经好久没有来参加我们的活动了,今天你可一定要来!”

陈宇环只是沉默。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我们在……”

“我,我有事,去不了。”陈宇环打断了林淼,他只是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人。

“那我不管,反正是团队活动,我一会把地址发给你,你事情忙完就过来吧,老大说了,我们会等你的。”林淼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房子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寒假期间,自从热舞社的社员参加完了年前的比赛就各自回了家,热舞社也开始安静了下来。许久未曾出现过的陈宇环倒是引起了林淼的注意,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缠着陈宇环,偶尔总会发现短信提醒着陈宇环,他还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陈宇环拿起身边的信,自从他从管家那里拿过信之后,已经不止一次拿起又放下。这是蓝铃在圣诞节那天要给他的信,他不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也许只是小女孩的爱慕之意,也许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可是他却始终不敢打开信封,他好奇,可是也恐惧。

犹豫了许久,他终于伸手准备打开信,里面留着蓝铃的话,他应该看看才对。

“叮咚……”

短暂的门铃声响起了,陈宇环像突然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信。

陈宇环打开门,门外站的竟是叶子馨和管家。

“嗨!阿环。”叶子馨活泼的打招呼。

陈宇环点头回应,侧身让叶子馨和管家进屋。

“少爷,叶小姐一定要来找您,我只是来带个路,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恩。”

管家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就转身离去了。

进了屋里的叶子馨并没有把自己当做客人,而是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不断催促着陈宇环拿点点心。陈宇环拿了糕点,放在叶子馨面前,安静地坐在旁边。

“陈宇环,最近过得好吗?”叶子馨干掉最后一口蛋糕,满足地喝了口茶。

“恩,安静多了。”

“那就好,”叶子馨笑笑,“环哥哥,最近有跟Zac联系吗?”

陈宇环看看叶子馨,果然这小妮子来找他,肯定不是为了关心她。

“恩。”

“他还好吗?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呃,我是说,我们?”叶子馨“嘿嘿嘿”地傻笑着。

“这些他没有说。不过,他事情告一段落了,事情已经结束了,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陈宇环看看叶子馨,“你很关心他?”

叶子馨被陈宇环一问,尴尬的愣住了几秒,然后红着脸尴尬的笑笑:“是啦,关心嘛……就朋友嘛……”

“前几天,他传了几张照片回来,你要看看吗?他和他的新娘。”

“新娘?”叶子馨瞪大了双眼,“他,他结婚了?”

“你要看吗?”陈宇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不回答她的问题。

“我……我……”叶子馨脑子一片空白。

“骗你的。给,这个是他的照片,朋友的婚礼。”陈宇环把手机丢给叶子馨。

叶子馨呼了口长气:“陈宇环,你吓死我了!!!”

叶子馨拿起手机开始翻看起来,突然手机一下震动。

“今晚江滨公园中段大门,6点哦!早点到。

林淼”

“环哥哥,你今晚有活动哦!”叶子馨两眼发光。

陈宇环拿过手机:“算有吧,可是我没有决定要去。”

“我想去!我回来好久了,除了那次圣诞节什么活动也没有,很闷的。你带我去啦!”叶子馨拽着陈宇环的衣角,可怜巴巴地望着陈宇环。

见陈宇环不说话,叶子馨接着说道:“今天可是大年三十,你又不打算回家,而我的家人也没有在家,正好有人可以一起过节多好啊。你看看街上的店门也都关了,要是不去的话我也只能一个人在家里呆着。现在有机会玩,环哥哥,你要去,而且还要带着我去!”

陈宇环看着叶子馨撒娇,无奈地点点头。

“就知道环哥哥最好了!”叶子馨开心地手舞足蹈,连声夸着陈宇环。

※※※

约定的时间,约定的地点,由于叶子馨的催促,他们早到了半个小时。坐在座椅上休息,叶子馨拿着手机,玩着游戏,而陈宇环只是看着远处发呆。

天早已经暗了下来,黄色的路灯照着陆地上,似乎为空旷寒冷的夜晚增加了一丝丝的暖意。由于天气寒冷,江边的沙滩上几乎没有人了,安静得什么也听不见。

“嘿,阿环!原来你是最早到的啊!”林淼提着大包东西,突然出现在陈宇环面前,“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林淼的声音引起了叶子馨的注意,抬头观察林淼。

“啊,我认得你!上次晚会有见过你!”林淼放下手里的袋子,指着叶子馨。

“她是叶子馨,子馨他是林淼。”

“哦~林淼其他人呢?”

林淼拿出手机看看时间:“还早呢~没有这么快到吧。”

“还早?不是说6点吗?现在已经5点58了!”叶子馨惊讶的看着手机。

“我们社员都是这样的,哈哈哈,聚会的话准时准点,从不早到,但是会迟到。”林淼抓抓头。

“那你怎么早到了?你不是社员?”叶子馨盯着林淼,心里有种不爽。

“我当然是热舞社的成员!只是我被我们家小主下命令,要我去采购点零食,我可是重要人物,迟到的话,你们可都没有东西吃了,所以要早点到。你说,我是不是认真负责?”林淼骄傲地仰起头,他觉得这一刻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呵呵,”叶子馨从鼻子里挤出几个音,“早知道是这样的,就不来了!”

陈宇环听着两个人在相互调侃,也不自觉的笑了,已经好久没有这种轻松的感觉了。

叶子馨和林淼在不停地拌嘴,叶子馨为了吃零食已经跟林淼费了好多口水,可是林淼就是死死护住零食。就这样,一人一步的僵持着,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都六点半了,他们还来不来了?”叶子馨有些不耐烦了,“估计是不来了,把吃的给我!”

“不给,小主说了,回来的,肯定会来的!”

“小主是什么?你以为是在演清宫剧啊!给我!”

“不给!”

林淼抱着袋子躲到陈宇环的身后,让叶子馨与他保持距离。

“你们这是在干嘛?”

“小主,你总算来了!”林淼抱着一大袋的零食向慕熙跑去,不小心被路上突起的石阶绊倒,零食被远远抛出,正好砸在刚到现场的热舞社的成员。

“林淼,你就是这样迎接我们的?!”小静被砸到头,想要报复回来,可见到林淼的狗吃屎状给逗乐了。

“这么大的礼啊?叫我们都不好意思了!”慕熙走上前,扶起林淼,“快点把东西捡起来,人到齐了,我们就开吃了!”

“小主,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还这样对我!”林淼委屈地想哭。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我帮你捡啦。”

“还是小主最好了!”林淼一下抱住了穆熙的手臂。

坐在石凳上的陈宇环看着这一幕,悄悄地转开了,虽然过去了一段时间,可是心里还是有一阵刺痛。不属于自己的留不下,他不知道穆熙是不是已经看见了躲在角落里的他,也许穆熙已经可以放下了。

※※※

大家铺好了野餐垫,有的搭起了帐篷,有的搬出了烧烤的工具,开始生火,聚会活动正式开始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应该是家人团聚,一起坐在餐桌上吃着年夜饭,跟长辈说说笑笑,长辈感受着儿孙膝下的天伦之乐。这一天是对过去一年的告别,也是迎接新年的时刻。

热舞社的成员们选择了与伙伴跨年,一起说说对未来的希望,说说过去的丑事,一阵欢声笑语。

叶子馨在和林淼的打打闹闹中熟悉了热舞社的其他成员,而陈宇环一直都是安静地坐着,他在等一个人,他不知道要这样去跟她开口说话,所以他希望可以是那个人先来打破这里的安静。可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几乎每个人都给他送过吃的,说说话,可是就是没有他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环,给,林淼刚烤好的鸡翅,很香的,快点吃,我再去拿。”叶子馨把从林淼手中抢来的烧烤交给了陈宇环。

“谢谢。”

“别客气,别客气!”

“叶子馨!!!!我一个晚上烤的,全被你抢了,我一口都没有吃到,你几个意思啊!”远处传来了林淼的怒吼。

叶子馨向林淼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就急匆匆地跑开了。

陈宇环看着前方,穆熙和萧信就站在那里,慕熙手里拿着几串烧烤,萧信手中拿着两罐啤酒。慕熙穿着雪白色的卫衣,搭配着简单的牛仔裤,脖子上围着一条蓝色的围巾,偶尔偷偷看看身后的陈宇环,发现陈宇环正在看她,她急忙转开。萧信发现了穆熙的举动,跟慕熙说了些什么,就走开了。

陈宇环就静静地看着穆熙的背影,片刻后站起身走向慕熙,现在他只想好好给她一个道歉。

“穆熙。”陈宇环还是走到了她的身边。

穆熙听到陈宇环叫她,心脏突然停跳了半拍,但很快笑容又回到了脸上。

“什么事?”

“我……我想,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可能失去的回不来了,但是,还在身边的我想留住,可能不能像想象中的那样,但至少不要把友情也弄丢了。我……,”陈宇环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很抱歉,把别人当成了你。很抱歉,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没有一眼就认出你……”

“没关系的,真的,”穆熙打断了陈宇环的话,“过去了,就过去了。我知道你的心已经不属于我了,我可以放下,你也可以的。”

沉默了片刻之后,陈宇环接着说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独处,我想了很多事情。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对蓝铃没有恨,而是心疼,可能我真的是喜欢上她了。对你,我心里充满了歉意,我不敢去热舞社,是因为那时候我真的很乱,怕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会造成你的困扰,现在我知道要怎么面对你了,我们还是朋友吧?”

穆熙听着陈宇环的一段话愣住了,他已经把自己整理好了吧?

“那是当然,我们还是朋友!是最要好的朋友!”

穆熙笑着伸出手,陈宇环伸手握住了。她笑着心里却又说不出的苦涩,他笑着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要做的并不是把心清空,而是学着把回忆深埋;而他,已经把回忆放在一个只有他能触碰的盒子中。

零点就快接近了,大家准备好烟火,等待着城市的大钟响起零点的钟声。

“5、4、3、2、1!”

“新年快乐!”

一瞬间所有烟火直冲向天,祝福的话语冲荡在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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