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谁是谁的猎物,谁才是那个掌控全局的狩猎者。
1
秋天的夜,已经开始微凉,清风扫过地上的落叶,清扫着夏日的余温。秋风打在身上已有些刺骨,但又让人讨厌不起来。迎风走在空旷的路上,暗黄色的路灯洒在身上倒在影子里,印出寂寞。
因已是凌晨的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车了,偶尔见到一辆也是飞快的驶过,在寂静的路上发出的摩擦声,更突出了这条路的寂寞。
吵闹了一晚,终还是回归了宁静。时乐原本就是冷清之人,凌晨的路就像知音,伴随着时乐的脚步,往家走去。
祸,总是爱打破美好,刀顶在了时乐的腰上,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在耳后说道“别动,别喊,把钱交出来”
“我没钱”时乐一向冷静,即使遇上打劫还可以神色自若的反应。
感到腰上的刀往肉里又戳了戳,劫匪嘴上恶狠狠的威胁到“别耍花样“
时乐解释道“我没骗你,钱和银行卡都在家里”
“少废话,把钱拿出来”劫匪显然并不接受这套说辞,小声呵斥道。
时乐边打开小包让劫匪检查,边说道“现在值钱的就只剩下手机了”劫匪看了包里的东西,零零散散,钱包也被打开来证明并没有说谎。
劫匪的刀改架上脖子,一只手抢过手机“密码多少”时乐报了串数字给劫匪,劫匪拿着手机捣鼓了下后“艹,就这么点,你耍我”
因为怒气,脖子上的手一用力,锋利的刀尖已经划伤皮肉,虽然并未伤及动脉,但血液还是争先恐后的流了出来,温热的血液贴湿了衣裳,让原本洁白的裙子染上了色彩。
感受到刀开始按耐不住右的移动着,时乐开口阻止道“等下,我卡里钱不多,是因为我昨天把钱取出来了,现在就放在家里,不如你跟我回去拿吧”
“回去?哼,你当我傻么,这个点你家里有人,到时候一进屋,你们是不是就把我制服了”劫匪嘲讽道,并不打算继续纠缠下去,可还没来得及动作,又听到那重头到尾都冷静得不像话的声音,说道“我一个人住,而且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即使有人他也会顾及你架在我脖子上的刀的,如果我骗你,你大可一刀杀死我”
这个说法还是挺有说服力的,动作还是停了下来,身后的人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但很快耳边传来那人低沉的嗓音“别耍花样,走”
劫匪拿刀架着时乐上了楼,等房门一开,确认里边没有人后,一刀就划破了时乐喉咙的动脉,‘’噗呲’一声,这是血飞溅出来的声音。时乐看到原本雪白的墙壁染上了红色,开出一朵朵小花来。
再低头看向自己的白裙,早已晕染成了红色,湿湿腻腻的贴在身上,血顺着布料下坠,滴答,滴答,滴落脚底很快汇聚成一小汪血水,脚已经不听使唤软了下来,压根无法再支撑自身的重量踉跄几步,往前一倾跪趴在地上,一只手压着伤口,而另一只向前伸着,想要抓住什么,可却什么也抓不到。眼睛早已经混沌模糊,慢慢的失去焦距。刺骨的寒冷驱散了身体原本的温度,僵硬着最后一刻的动作。死亡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怕,因为你在最后一刻也无力去体会了。
2
原来这个劫匪不是普通的劫匪,是被全国通缉在逃杀人犯——马上来。
原本只想抢钱作为路费,可没想到这个倒霉鬼提议回家取钱,给还正在找藏身地点的马上来指了条明路。
反锁好门,马上来并不急着收拾尸体,其实收不收拾并没有什么关系,自己只是找了个临时据点,过几天再换下一个地方,在用同样的方式作案,这样就可以顶上一段时间了。
心情不由得大好起来,吹着口哨,打开冰箱看到满满当当的食物,想必够自己吃上一周的了。
随便找了点吃的填饱肚子后,洗了个澡躺在单人床上,无所事事的环顾四周,一间房的屋子家具少之又少,但乱七八糟的东西却很多,靠墙的整理箱已经被塞满了几箱,而地上却很多零碎的垃圾,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人偶娃娃包围着床边。
马上来好奇的观察起人偶娃娃来,记忆中的人偶娃娃应该是俏皮可爱的,而这里都娃娃却都是重口味血腥的妆容。
“还真逼真啊”马上来拿起其中一个欣赏,但很快又失去了兴趣,随手一丢任由人偶娃娃倒在那里。
躺在床上,本还不想睡,可眼皮已经开始打架,还没给马上来缓冲的时间,就已经进入了梦乡。梦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耳边却听到有人在叽叽喳喳的聊天,烦不胜烦。但再次醒来,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马上来住了将近一周,可每个晚上总会被杂声吵醒,醒来后身体特别的累,好像跑了个马拉松回来。马上来本来打算多住几天的,但这样的作息让即使健康的人也要受不了。
临走时马上来翻遍了整个屋子,想找出倒霉鬼口中的现金,但很快自己发现被骗了,钱确实是有,可是全存在一本存折上,没有密码存折就等于废纸,生气的把存折给撕了,便迁怒于那些人偶,一把扫过,人偶从桌上摔落地上,原本完整的身体破碎一地,发泄完怒气,感觉身体实在太累,往后一倒躺在床上,计划着明天就离开,去找下一个倒霉鬼。
3
很快进入了梦乡,这次的梦里不再黑漆漆的,也没有了烦人的说话声,可梦里却都是被自己砸坏的娃娃残尸,他们正躺在地上幽怨的看着自己,很是慎人。
被这个梦惊醒,马上来也无心在睡,随便找了件外套穿上,打算立刻离开这恼人的房子。一出房间就看到还躺在地上的倒霉鬼的尸体,想着这几天都是跨过她走的,压根不知道现在倒在那里的尸体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或许比里面的诡异的玩偶更恐怖吧。想到这里,马上来笑了起来,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就成全你,让你成为他们一样。
马上来抱起倒霉鬼往沙发上放好,在把屋里那些诡异的人形玩偶抱出来放在倒霉鬼边上,让他们排排坐,这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人偶死人那个是真那个是假?那班傻警察应该会吓得屁滚尿流吧,哈哈哈哈。马上来想着这个画面不禁有些得意,笑着拿出倒霉鬼的手机给眼前的景象拍张照片,打算事后发给那班傻警察,让他们看看自己的杰作。
看着照出来的照片,马上来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可一下又说不上来。想不出的也就不打算深究,转身想要离开,可眼睛无意瞄上墙上的血迹,马上来突然觉得一股寒气从头顶袭来,刚刚一闪而过的灵光清晰的印在脑海。
自己在这里住了一周,而倒霉鬼也死了一周,可是死亡一周的尸体还是那么新鲜,一点腐烂的都没有,犹如刚刚死去的样子。这个违反常识的结论让马上来感到恐惧,脚步加快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走到门边才发现门怎么也扭不开。直到最后马上来踢着门框框响,希望能把门踢开,可是还是纹丝不动。
“艹”用力的锤了一下门,转头看到不远处大开的窗户,立马转移目标想从窗户翻出去。
可刚等马上来靠近窗户边上,便看到一个裂着血盘大口的小丑放大的脸,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马上来认识这张脸,这个是倒霉鬼床头摆放的诡异娃娃中的一只。
马上来再也忍不住“啊”的叫了出来,跌坐在地上蹬着腿往后倒,还没能退几步就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马上来并不想回头看,但脑袋却不由自主的想知道真相。入眼的是原本躺在床上的胖娃娃,但一直被自己当做垫脚的垫子。
胖娃娃呆萌的样子看着自己,开口说起话来,“我这么可爱,你为什么要拿我来垫脚呀,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脚有多臭”胖娃娃说完身后伴随着满屋子的笑声,毛骨悚然。
害怕归害怕,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跌跌撞撞的跑去阳台,同样一个有三楼高的娃娃等着自己,那笑容一脸无害。
即将崩溃边缘的马上来听到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不用回头,马上来也知道‘那个人’是谁,原本以为的猎物其实才是狩猎者。
认命的跌坐在地上,看着‘那个人’顶着一颗好看的头颅,脖子上却惨不忍睹。皮肉外翻着,隐约已见骨头,血痂凝固在伤口处,但颜色却鲜艳如新。衣服还是那条裙子,只是已经不是当初的白色。
喘着粗气问道“你是人是鬼?”
‘那人’动了动嘴,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差点忘了,你的喉咙被我割破了”自嘲似的笑了笑。突然眼睛一动,摸出口袋的短刀,脚上一用力扑向‘那人’刀也稳稳当当的刺穿了胸口。可不管马上来用多狠的劲,也没让剩下的人表现出一丝痛苦。
一只冰冷僵硬的手抓住了拿刀的手腕,死死的怎么样也挣脱不开,松开握住刀的手,左手拔出刀,然后对着抓住自己的手腕一通乱砍,即使砍得再深,也看不见一丝血液。乍一看,皮肉里干干净净的透着苍白,就像熟透的白斩猪蹄。
很快手被硬生生的切断了,由于惯性马上来往后一倒跌坐在那人的脚上。
长期的逃亡生活练就了过硬的心里素质,很多人到了这个时候,估计已经被吓晕过去。
不是马上来不怕,而是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活着的可能。踉跄的站起身,就往门口跑去,自己的手腕上还挂着‘那人’的断手。
还没到门口,‘哐当’一声原本还拿在自己手上的刀垂直的跌落在地,马上来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手,那还使得上力气,手指苍白冰冷,原本可以握紧的拳头,现在却只能松懈的握了个圈。就从这只手作为起点,慢慢的往下,手关节处原本紧密链接的皮肉开始收缩,慢慢的变成了球形关节。不行,不能死在这里,另一只还能动的手伸向开门的把手,差一点就可以碰到时,脚一软失去了肌肉控制,无力的跪倒在地,身子也开始下沉。就像没有了线的木偶,秃废的趴倒在地上。
还差一点,一点就可以把门打开了,马上来脑子里回荡着最后的遗憾。
4
时乐看着那人在最后一刻,不甘的表情,心情大好,蹲下来抱起最新的成品,来回抚摸着娃娃的脸庞,很是亲昵。
“这才是真正的人形娃娃”时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