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小号袋子一毛钱，中号2毛钱，大号三毛钱，这可是她购物购出来的常识。估摸着这三样东西拿着回去没什么大不了，也就吝啬地省下了那一毛钱。看这苏洁用两只擦伤的手左右捏起三样东西，刚才的店员一点点鄙夷的眼神放过来，收银员似乎也看不惯她吝啬鬼的模样，但还是好心地再次问了她需不需要袋子，苏洁只是笑了笑，说了声，真的不用，我这样拿着回去就好了，很近的。说着，左手拿着碘酒，右手拿着一盒棉签并用手指分缝隙夹着那小包创可贴走出了药店。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里面的两个人肯定讨论她这个一毛不拔的女人。可是，sowhat？她就这样，嘴长在别人身上，哦，不对，是脸上，爱说什么说什么。
回到家门口，苏洁把右手上的东西先放在了地上，然后才摸进自己的口袋里找钥匙开门，进去把碘酒放在就近的桌上，然后才出来将刚才放下的东西拿进去，关上门。将消炎需要的东西都放在了沙发前的矮玻璃桌上，然后伸脚将附近的垃圾筐勾过来，才开始给自己的双手消炎。没有正常时候那样灵活，只是有些笨拙地撕开棉签盒子外面的塑料包装，打开盒盖，然后才去拧开碘酒瓶盖放在桌面上，用左手几只手指头捏着瓶身微微倾斜，右手从棉签盒里随意抽出一支棉签来，浸入碘酒里，然后抽出来，放下碘酒瓶就往自己左掌边缘擦伤的地方擦去，然后不断复制同样的动作，然后换成反方向的复制动作。眼看着用塑料袋子套着的垃圾筐就被用过之后的废棉签占了一片。虽然每次棉签触及她的手前都要发出嘶嘶声，但不同于刚才在药店的犹豫，会不会痛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处理好了手上的擦伤，做了收尾工作，苏洁把碘酒和棉签收好放到了电视柜的小格子里，就在那里纠结着要不要给自己的手贴上创可贴，想着贴着不会碰到其他东西惹上细菌，但是贴着创可贴容易发炎，还会不会比较难好也难说……
对于这个纠结苏洁的问题，她突然叹气自己的经验值不够，不然怎么连这个问题都能让她想那么久，女友没说错，她还真是个猪！不过后来她又想猪比自己还好点，起码猪除了吃了睡睡了吃之外，生病了还有养猪的人来关心着，就怕养瘦了它。可是她呢，只能在这里无厘头地感叹命运的不同，然后这样的生活继续。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殷琪琪已经迫不及待打电话来邀功了。
“没错。”而是，很错！
“现在是不是觉得浪漫……挺好？”殷琪琪问。
“是挺好。”只是容易出现血光之灾。苏洁回得漫不经心。
“那……有没有想过其实有个男人在……会……更好？”在殷琪琪试探地问到“其实有个男”的时候，苏洁已经很自觉地把手机拿离自己可闻范围。
“喂……苏……洁……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等到苏洁再将手机贴回到耳边时，就听到电话那端的人按揭不住怒吼起来。
“嗯，听着。”苏洁应声。男人？那么多年她有说过需要了吗？干嘛都想要塞个无关的人给她。碍眼，又碍地。
“那，我的提议怎样？”殷琪琪还是不死心。
“不怎样。琪琪，你知道我的。”所以不要劝她。
“好啦，知道了啦。”话说，道理说多了连自己都会烦的。殷琪琪知道自己不该和苏洁提这个的，因为她习惯了对此避而不谈，一旦提及，很难继续。
“不过，还是顺其自然吧。”虽是如此，殷琪琪临了也不忘补充一句才挂机。顺其自然？如果有那么自然就好了，说得连殷琪琪自己都没有底气的一句话。顺其自然一般都会被扼杀在腹中，连摇篮都不会有，这就是苏洁。
“嗯。没事了吧，没事的话我想躺一会。”语气再平静不过了。
“没……事……”天知道，殷琪琪最讨厌的就是苏洁的不反驳，脾气一上来，就挂了机。
才一小会的时间，躺在床上的人呼吸已经平和，神态自然，已然入睡。不知道是不是出差太累，回来又休息不够，所有有点犯困。
“为什么不承认？”一个声音在逼近她。
“承认什么？”她理直气壮地回应。
“明明心里想要那样的生活，为什么不敢承认？”一幅幅幸福的画面出现在她的眼前，然后那个声音越来越近。
“为什么不承认？”耳边的这个声音不断重复着。
然后，梦中惊醒。
刚才的梦她清楚记得，或者是有些刻意记住。梦中的那个人问她为什么不承认，追问她为什么心里明明想要那样的生活却不敢承认，不敢接受。她不知道梦中的那个影子般的人是谁，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很想反驳自己没有不承认，可是梦中的人不听她的使唤，然后她就醒了。
现实中不是不敢承认，而是，无法放弃自由，所以不接受，索性让单身成为习惯。苏洁也曾想自己就是这么个人吧，对自己不诚实的同时，梦也会背叛自己。所以，不是什么能像她所想的那样，在她可控制范围内的，就像，这场梦。控制不了梦中的自己，所以，逼着自己醒来。
毕业多年一直忙于奔走，竭尽全力工作，或者最近自己真的是太忙太累了，苏洁想，是时候该给自己放个假。
“难得你今天主动约我出来，说吧，想吃什么，我请客。”殷琪琪大义凛然地说道。
“酒吧。”反正这几天她给自己放假。
“什么？酒吧，我需要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你可是从来不进那种地方的，什么时候变性了？”她不是一向对那种地方不沾边的吗？她可不认为一个连网吧都没进去过的人会去酒吧。
“虽然我也很想自己是男的，可是没办法，生下来我就是女的了，很难改变。”从来都过于理性的她，让男人都恐惧，没想到今天竟然也开起次玩笑来。也难怪殷琪琪要上前摸摸她的额头，问她有没有发“骚”，吃错药了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