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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复杂的告白

大年三十我们家就只有我和周雨晴两个人,周志达和我妈还在忙着他们的生意,在外地赶不回来。我已经习惯了他们经常不在家,也习惯了过年也不一定能见到他们的日子。

我倒是无所谓他们回不回来,只要身体健康就好。只是周雨晴觉得家里冷清,大年初一非要叫上我去苏严家去吃饭,我迫于无奈勉强答应。本来要去刘曦家拜年的,这下去不成了,也要错过刘爸爸给的大红包。周雨晴真是挡了我的财路。

我依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鼻子和眼睛,周雨晴却穿的真是美丽动人。一身红色的连衣裙,还是苏严妈妈送的,外面搭了一件黑色的外套,脚上穿的是一双小马靴。我对她的装扮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感觉有股冷风一直在往我的皮肤里渗透似的。

“姐,真美。”周雨晴对于的评价似乎很满意,满脸笑容的挽着我的手臂,一副姐妹情深的画面由此诞生。我本来就是比较怕冷,所以越靠近她越觉得有一股风往身体里钻,打了个冷颤。

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冬天萧索却热闹非凡的气氛里,光秃秃的树上没有一点绿叶存留过的痕迹,就连黄色的落叶也无迹可寻。人们在忙碌一年终于可以停下来吃一顿年夜饭,只是有的人还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坚守着自己的本职。虽然周志达和我妈并不是那么骄傲的可以让人称赞他们一直坚守的伟大贡献,但是至少他们牺牲了和我们可以相聚的日子,我们便变成了没人管没人问的,看似可怜之极。如果不知情的人知道我们大年三十的还顶着寒风往外面跑,我想那些大人一定会觉得我们两个真可怜,都过年了父母还不能回来一起过年。可是他们要是知道就是因为过年,周志达赚的钱会比以往赚的更多,那么他们又会大喊:真是不公平。

苏严家忙忙碌碌的准备年夜饭,苏严的妈妈一会厨房客厅不停地变换场地,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家里突然又要来两个蹭饭的。她对我们的重视,或者说是对周雨晴的重视更是像自己女儿一样的对待了。要是如果我从不参与他们的世界,那么我真的会以为周雨晴是她的女儿,而苏严此刻就是个摆设。我呢,我就是个旁观者。

没有任何嫉妒或是怨恨,因为我只是周家后来的一个插队者,感情毕竟不如苏妈妈看着长大的周雨晴好。但是她也会把我当做邻居家的小孩,照顾的很是周到。这一点我就已经很知足了,至少她没有像那些贵妇太太一般看向我的眼神永远都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可怜人。

寄人篱下简单来说就是这并不是自己的家。如果又刚巧碰上了一个类似于白雪公主后妈一样的亲戚,那么长的好看一点的女生可以说成是灰姑娘的遭遇,如实不巧这个女生相貌平平,那就只能被人家当成灰姑娘的朋友,因为每一个女主角身边都会有这么一个什么都平凡却又频繁出现的人,所以只好安上可怜的身世,还能偶尔被关注一下。而扮演白雪公主后妈的角色的这些人就是那些经常会用怜悯或是有钱人世界里的人,尽管我的身世并不是遭到毒打虐待,但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最爱我的男人死了,他们会觉得我与众不同于他们都健全的家庭。

我应该怎么形容我此刻看到他们其乐融融,而我确实成了局外人的场面呢。就连苏严家的lulu都只顾着它刚得到的新骨头玩具玩的不亦乐乎,我当然不可能去跟一只拉布拉多犬抢一个对我来说毫无用处的骨头。不过我想如果我真的无聊到要去跟lulu抢骨头,那么我相信所有的声音都会静止,然后齐刷刷向我投来“这孩子疯了”的不可置信的眼神。当然就算真的有人逼着我去这样做,那么先把苏严带离这个现场,否则一切免谈。

“叔叔最近的气色真好,可不像我爸爸每天就知道赚钱,从来不顾自己的身体。就连过年都是忙着赚钱,把我和林林丢在家里面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我们给他打吧,他又不接。”周雨晴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让我看了都觉得想要抱着她大哭一场,然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周志达和我妈是怎样的一年到头把我们扔在家里面不管不问的。

可是很显然,她并没有想要我去和她完成这场新年大戏。

“那以后雨晴就多来我们家,既然你爸爸没有时间要你这个女儿,那我们乐意之极的多了你这么一个聪明又漂亮的女儿。”周雨晴笑的花枝乱颤。“林林也一起来。”苏严的妈妈似乎终于想起来还有另一个闯入者的存在。

我笑着说:“谢谢苏妈妈。”多有礼貌的回答。

我都开始怀疑,我的本性是开始暴露了吗?以前还想着要乖乖的等到我有足够能力的时候再离开他们的世界,但现在我已经向着远离他们世界的方向走去了,并且还带有一种虚伪和客气的心态来面对现在的他们。

我继续坐在lulu的地盘,看着它满足的把骨头咬在嘴里,对于我的多余,它好像也开始介意起来。在和我僵持了一会之后,看见我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它只好自己咬着骨头抛弃了它的地盘,剩我自己一个人在这。

“走吧,去吃些饼干先垫一垫,有你最喜欢吃的巧克力曲奇。”说话的是苏严。

我看看正在和苏严爸爸下围棋的周雨晴,只感叹一句:她还真多才多艺。

说到围棋,不得不说的是当初周雨晴为了可以和苏家人有可以聊得话题,她真的是忙得不亦乐乎。就连苏妈妈当时心血来潮学着做点心,她也跟着一起兴致冲冲的做着她认为可以更靠近苏家的艰巨任务,只不过她做的点心真的是不怎么可以让人有想吃下去的想法。

我想赶紧离开这里,所以便跟着苏严穿过客厅来到了另一间屋子,然后在落地窗前面的桌子旁边,坐下,开始吃。

苏严拿起一块绿豆糕细嚼慢咽的吃起来,而我和他一比,简直就是饿狼扑食。说实话,我早上就没有吃东西,中午就只吃了一包薯片,还真是饿了。“你们家是没有吃的吗,你吃东西的样子还真是让我不敢直视。”苏严瓮声瓮气的说。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表情跟刚才的声音一点都不一样,眼睛里盛满了笑意,我的小心脏又开始扑扑的小鹿乱撞。看吧,我就是这么没出息,不管何时何地只要是苏严,他都能轻而易举的让我变得不像自己,然后露出自己最差的那一张不可见人的面目。

“喂,你怎么了。快回神,快回神。”苏严一只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总觉得自己可以闻到他身上熏衣草的味道,让我彻底的陷入到对他不可自拔的贪恋中去。

“叮铃叮铃叮铃铃……”手机的声音把我瞬间拉回了现实,是马新宇。“喂。”我接起电话,离开凳子,走到落地窗最左边,其实也不过是离苏严远了一些。

“你在哪呢,怎么这么安静。”马新宇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过来,感觉很近却又很远。不过还好他打电话过来。

“在苏严家,我们家里没有人,所以我和姐姐就来他家吃年夜饭。”

“看来我们都是在别人家过年呢。”

“是啊,在别人家过年。”我看了一眼苏严,发现他正拿着绿豆糕好像在发呆。“对了,你那边也没怎么有动静。”

“我是跑到房间里面给你打的电话,外面太吵了。”他突然停了一下又说:“林苏,我想你了。”

“啊……”手机被人突然抢了过去,我吓了一跳。苏严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的看着我,顺手就把我的手机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你干嘛?”我开口问道。

他不说话,就是用那双让我不敢直视的眼睛看着我。我估计谁被这样盯着都会有一种想要逃走的冲动,可是面前的是苏严,我并不觉得自己可以真的在他面前挪动一步。

“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你……”这话还没说完,我就瞬间石化了。那冰凉的唇真的是苏严的,我不知道此时我应该做些什么来表达我手足无措的内心。

反抗?可是我贪婪的不愿意他离开。不反抗?可是他不是我的。

我庆幸理智战胜了一切,我用力的推开他,当然并没有给他一巴掌,这种事我做不来,也不愿意做。

窗外已经光秃秃的树随风摆动着孤单的树枝,窗内有一种催化剂催使着气温不断的升高,我似乎可以闻到一种危险、暧昧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混合体在空气中慢慢散发开来。

我捂着嘴巴,惊讶的看着他,他却笑的那么让我不能抗拒的越陷越深。

上帝,如果你听得见我的忏悔和祷告,那么请宽恕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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