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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叶甘离的心声

轻轻的拉开窗帘,刚下完的天空阴暗暗的,好多地方还滴着水滴。

我很喜欢下完雨后的天空,看起来阴沉沉的,真的很美。特别就是这个时候,灰暗暗的天空和人们灰暗暗的表情,多么有协调感。真的是一副很好的画面。

因为我一直认为,生活在灰色的世界,虽然单调但是不会觉得失望,也不会伤心。阴沉沉的,那么安静......

但是莫莫和慕凝不会这样想。

我记得我问过她们,是否喜欢下完雨后。我以为他们不喜欢,我以为他们不会喜欢阴沉沉的东西。

但是,我以为的并不是都是我以为的那样。

“喜欢啊,当然喜欢了,下完雨之后,空气就特别清新,而且也会很凉快。然后如果幸运,还会看到彩虹,多好啊。”

“都一样,下完雨我就能打篮球。而且又没有太阳晒着。叶子,怎么突然问这个?”

虽然也是喜欢,可是我突然明白,他们和我想的地方不一样。我注意的下完雨后的阴沉,而他们注意的却是下完雨后的美好。

这才是区别所在。

透过厚厚的玻璃窗户,我看到很多人急匆匆的走在路上。他们一定是在害怕,害怕再次雨淋湿。

他们是要回家么?回家....回家?对于他们来说,家是什么?一个避雨的地方吧.....

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不过换成我,我也会这么样。

家,对于我来说,又是什么?或许对于我来说,家,也只不过如此。

我的心里真的很是黑暗。所以那次那个小男孩叫我“暗黑女”的时候,我也没有生气。

不,也不是,应该说,我已经不知道如何极致的表现自己的感情了。笑也好,生气也好,自从十年前我的母亲去世后,除了那次在医院,就再也没有过了。正如莫墨晴所说,我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淡淡的,什么波澜都没有的平静。

我讨厌这种感觉。

我突然感到一阵闷热,于是把窗户打开,秋季的凉风猛的冲了进来,却让我忍不住打了寒战。冰冷的风一寸寸侵蚀着我的皮肤,却永不及我心里的寒冷。

其实总有一段时间,我会很享受这份冰冷的感觉。因为它让我知道,我还活着。但是这种痛和冷,也会让我很难受,然后让我觉得活着也并不好。因为越活着我就越觉着冷,越觉得的痛苦。它会无时无刻不压迫着我的神经,然后告诉我,叶甘离,你还活着,所以这些苦、这些痛你必须忍受。

真残酷......

我从窗口向外面开去,我家的门口已经停了几辆轿车,从上面下来了的几个女人,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她们扭着纤细的腰肢走进了我的家。

又是我那个后妈所谓的闺蜜死党,其实,只是一群狐朋狗友罢了。在后妈她没有搭上我的父亲之时,这些人不知是怎么说她的。

可现在,恨不得住在我家。

那个女人,我的后妈,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真是笨,就像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只会对我笑,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笑。

--------------

“甘离,这个以后就是你的妈妈了。乖,喊妈妈。”中年男人拉着一个年轻漂亮、个子高挑的女子站在幼小的叶甘离面前。但是这却引不起叶甘离的任何兴趣。

女子笑容莞尔,温柔似水,静静的望着叶甘离。

只是许久,叶甘离也没有吱声。

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转头轻语,“这个孩子......算了,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其他地方。”

那女子还是笑,一言不发。

“她不是我妈妈。”只是这时,叶甘离开口了,头也不抬,语气淡淡的,好像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女子刚要抬起的脚步一顿,依旧脸露笑意的看向中年男子,只是笑容略微僵硬。中年男子却很尴尬,连忙带着女子离开。叶甘离依旧呆在原来的地方,神色淡然。

她为什么是我的妈妈?我的妈妈不是已经死了么?她不是早已经死于重病了么?

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要当我的妈妈?

真的好奇怪.....

---------------

那个人,对我并不坏,但是我还是不喜欢她。我也很清晰的明白,她并不是很喜欢我。

也是呢,怎么会有人喜欢这样的一个陌生、胡里取闹的孩子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抵触她的存在。我讨厌她每天用那一种味道说不上来的难闻的香水,讨厌她经常带很多朋友来家里开聚会,不管什么,就是讨厌,就是不喜欢......

十年前,我的母亲因病去世。我依然记得,母亲在死前对我说,死也是一种解脱,然后让我替她高兴。

那时幼小的我并不明白,母亲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现在我终于知道,母亲为什么宁愿死去也不愿意活下去。

父亲不爱她,两人能走在一起,也只因为政治联姻的关系。两人在结婚之前只是见过一面而已。所以,两个人的生活就是那么枯燥无味,然后,十年前,母亲去世了。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母亲死去的病因是什么。

再过了一年,他就娶了这个女人。随后,一年后,那个女人生下了一个男孩,就是我名义上的弟弟。

父亲并不喜欢我,他更喜欢他和那个女人的孩子。

所以就算我住进了医院,他也依旧开会,那个女人也依旧和她的狐朋狗友去逛街。

虽然有时候我会觉得很悲伤,但是,时间久了,我已经开始麻木,早已经对这种事情失去了悲伤的感受。

习惯了。虽然还会因此哭泣.....

但是我真的不明白,若真的不爱,当初为何还要在一起,并且留下我这个孩子?这是在折磨谁?

越来越冷了.....

我受不了这种冷了.......

我慢慢走到床边,拿起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然后又踱步到窗前。有了被子的保护,我被冷风侵蚀过的皮肤渐渐恢复了常温,但是冰冷的风依旧打在我的脸上,让我开始渐渐清醒。

我不能再这样了。

因为我的悲伤,我的任性,我的无理取闹,让我好不容易才结识的朋友差点离我而去。

不可以这样了,绝对不可以这样了,失去的感觉太难受,我承受不起。

我,其实,已经足够幸运了,有莫莫,有慕凝,已经足够了,不是么?我.....为什么还要难过呢。我,应该高兴。

又失去,便有得到。

生活从来不会不公平,有失去,便会有得到。就像莫莫失去了任初,却又是遇见了我们。这一切,也许是缘分,又或许是巧合。说不定,这就是命。

我.......也该做点什么才好,为了我们做一点什么。

哪怕是一句话。

拿起手机,拨通了号码,不用照镜子,我也可以感受得到,我的脸上,一定洋溢着笑,一定是。

----------------

莫墨晴浅浅的笑着,关上了手机,望着因为打篮球太尽力,脚踝再次受伤、躺在医务室的慕凝,声音轻快道:“呐,慕凝,叶子打电话说,她不会为你加油,因为用不到,你肯定赢了。”

原来无聊的拨弄床单的慕凝听言一愣,继而一抹笑意蔓延开来。

“可真了解我。”

一抹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终于迸射了出来,慢慢的,阴沉的天空开始变得明媚起来。叶甘离站在窗前,嘴角噙着一抹笑,仰头看着天空。

“不知,会不会有彩虹呢?”

我不再诅咒这世间厌恶的事物,我也开始学着期待彩虹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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