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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是谁,红了琵琶,绿了芭蕉

期中考试的氛围很快笼罩了整个学校,最近去课外活动的人明显比平日里少了很多。陈静坐在周礼礼旁边抱怨很久没有看到段晨踢球了,自己感觉呼吸都不顺畅,浑身不自在。

说的好像要断气了似的,周礼礼依旧埋在漫画里,看的津津有味。

虽然快要考试了,但是自己的班里还真的是一点紧张的气氛都没有。依旧是上课开小差,下课打打闹闹。而周礼礼也全然没了当初入学时的豪言壮志,整日里窝在自己位置上看漫画。

如果不算自行车气芯被拔,下雨时套在车座上的袋子被拆之类的事情话,周礼礼的生活可以称得上是安逸。

“礼礼,你看这个花样怎么样?”陈静捧着自己编了一截的手绳递到周礼礼面前。

最近学校盛行编手绳,放眼望去,几乎每个女生手上都挂着色彩鲜艳的手绳,有的能工巧匠更是把手绳编成各种繁复好看的图案,而陈静就是其中的翘楚。

禁不住陈静的软磨硬泡,周礼礼不情不愿的在漫画中抬起头,“嗯,挺好看的。”

“你太应付公事了。这是我要送给段晨的,你快好好帮我看看。”

周礼礼合起书,认真的看着陈静手中的手绳,很是谦和的提出意见,“嗯,花样很漂亮,颜色搭配也很好,”看着陈静喜悦的脸庞,真是不忍心打击她,“不过,你确定段晨会喜欢红黄相间的花朵,并且把它戴在手上招摇过市?”

“噢!”陈静捂着脸,一脸的痛苦,“我只想着要创一个特别的花样,让这个手链变得独一无二,我忘了最关键的,这是要给段晨的。”说完,马不停蹄的开始拆手绳。

周礼礼得以恢复宁静,复又喜滋滋的埋进漫画中。

“哎呀,礼礼,你先别看了。你和我一起编吧。我满脑子都是复杂的花样,简单的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了。”

“想不出来就慢慢想啊,不着急。”

“怎么不急,就是很急,非常急。在别人送出之前,我一定要段晨的手腕上带着我编的手绳。”

慌忙把一堆五彩缤纷的手链绳塞给周礼礼,“给,你选你喜欢的颜色。”

周礼礼耐不住陈静的软磨硬泡,抽出几根暗色的手链绳,看得陈静一惊一乍,凑过头对着周礼礼耳朵小声说道,“你也要送给男生吗?怎么都选这么深的颜色。”

“你这堆绳子里,就这两个搭配还算可以,我能怎么办?”

“什么啊,明明都很好看好不好。好吧好吧,随你啦。那你也赶快想想,什么花样既简单又大方,还要适合男生戴。”

静静,你确定是要自己别出心裁的送心上人东西吗?怎么看怎么有作弊的嫌疑。

后来,陈家小女独一无二的手绳如愿戴在了心上人手腕上,而周礼礼为配合她编成的手绳却被陈静随意的送了人,因此被周礼礼好一番修理。

期中考试如约而至,周礼礼以班级第二的成绩成功逃脱了父母的训斥,继续自己逍遥的日子。考试过后的那个周末,海玲约周礼礼她们一起去滑旱冰。滑旱冰在当时可以说是风靡一时,上到高中生,下到小学生,一到放假都会结伴去溜冰场。

海玲还叫了班里的柳晨霞,四个人一起来到中心体育馆,好家伙,里面人还真不少,偌大的体育馆,几乎没有空地方,很多都是人挨人的滑。

海玲看到这样的场面缩缩脖子,问同伴们,“你们都会滑吗?别一会儿把屁股摔成八瓣。”

“摔着其实还是好的,初学者还能不挨摔啊,我担心的是我摔倒以后,紧接着会被人给踩死,你看看着人挤人的场面。”

“唉,大家都不会啊,怎么没说找个教练来啊,真是失策。”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去该留。

“哎呀,那我给我表哥打电话,让他喊他同学一起来玩吧。他旱冰滑的可好呢。”陈静说完,一溜小跑到吧台那里打公话去了。

看着眼前站着的郑时明和程昱,周礼礼有点死机的状态。什么情况,成天逗弄陈静的郑时明是她的表哥,或者说陈静成天和自己姑姑家的哥哥掐架,怎么想怎么觉得匪夷思。

当事人却觉得很是无辜,“啊,我没有说过吗?可能忘记了,我不是故意的。”

周礼礼自己跑到一个角落,拉着横栏自己慢慢的向前滑。很稳当,滑旱冰很容易嘛。渐渐的胆子大了起来,便慢慢放手自己试着滑。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迎面过来的人碰了肩膀,双手上翻,晃晃悠悠的向后仰去。后仰过程中,护住头这几个字还回荡在周礼礼脑海里。倒的很彻底,并没有漫画中说的,王子成功救美的情节。头很疼,屁股也很疼。周礼礼在木地板上躺了片刻缓了缓疼痛感,又自己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奈何脚上蹬着轮滑鞋,重心不稳,怎么都站不住。看到旁边伸过来的手臂,没多想就赶紧拉住了。

程昱稳稳地扶着周礼礼,眼里心里都笑开了花。好不容易休周末,在家睡到日上三竿,接到郑时明电话的时候,恨不能立马废了他,刚想挂电话,敏感的捕捉到周礼礼三个字,复又把电话拿到耳边。紧接着就是一阵风云残卷的收拾,马不停蹄赶到中心体育馆。人山人海里,一眼就看到了周礼礼的身影,俏丽的短发,眉眼弯弯,看到自己时惊讶的表情,心情好似五月的天,晴空万里。

周礼礼稳住身形,忙感激的抬头看向来人,一瞅是程昱,立马避嫌似的抽胳膊。程昱也没多做纠缠,顺着周礼礼的动作就放开了手,哪知一松开周礼礼又开始前后摇摆,程昱复又拉住她,这次程昱没有再松手,周礼礼也没有再甩开胳膊。

“别紧张,放松,不要把身体板的和块木头似的。”程昱笑着对全身僵硬的周礼礼说,周礼礼侧头看了一眼程昱,还是那个招牌笑容,哼,挨这么近干嘛,害我紧张得不行。“别怕,我扶着你呢,倒不了,来放松,身体前倾,**替的向外滑动。”跟着程昱的节奏,果然比刚刚自己乱滑稳当的多。

“对,就是这样,刚开始学,不好掌握平衡,要记住保持前倾的姿势,这样不容易滑倒,并且相对安全。滑动过程中,如果想要停住,就脚尖点地。轻点,你这样太重了,如果是急速滑行,很容易摔倒的。”程昱在这边耐心的教着,周礼礼听的既细心又虚心,紧张的情绪很快被滑冰的乐趣所取代,历来在程昱面前的不自在也因而有所消减。

郑时明在不远处被三个小姑娘搞的焦头烂额,一会儿这个说想往前趴,那个说控制不住的想劈叉,一会儿又嚷嚷着滑累了,指使着自己去卖汽水。回头看到程昱哈巴狗似的围在周礼礼身边,亦步亦趋的样子让郑时明很是鄙视了一番。让你来是帮老子应付这些难缠鬼的,这可倒好,直接无视他人,奔着周礼礼就去了。平日里一个陈静就够自己忙活了,现下倒好,直接是仨,且一个比一个磨人,真是愁煞我等英雄好汉。

周礼礼在程昱的辅助和指点下,渐渐可以自己小步滑动了,很是高兴,兴高采烈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小老师得意洋洋的笑,仿佛在说,看,我也不赖吧。程昱被周礼礼明媚的笑容晃的有些失神,心里好像被一片温柔的羽毛划过,感觉满足极了。看陈静那边乱成一锅的阵势,忙催促程昱去帮忙。“要领我掌握的差不多了,你去帮帮静静她们吧,就郑时明一个人,恐怕应付不过来。”

谁管他,让他自称滑遍北川无敌手,这么能耐,应付个把初学者,岂不是小菜一碟。程昱很是不情愿,周礼礼好不容易能对自己和颜悦色,即便是天王老子来叫他,他也不去。又怕自己粘的太紧,让两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再度回到冰点。扶着周礼礼拉好横栏,不放心的又嘱咐了几句,才转身朝着那片鸡飞狗跳的混乱滑去。

程昱在那边不知对郑时明说了什么,惹得郑时明一阵暴躁,两人都是滑冰好手,在场上穿来绕去很是矫捷。海玲笨拙的溜到周礼礼身边,对周礼礼感慨,“唉,我原以为以我的体型,我会是个很稳定的球,没想到我居然是个多边形,重心根本不在体内。”说完还真的有些前仰后合。周礼礼顾不得笑忙伸手拉住她,“没事没事,多练习就好了。”

那边陈静喝住速滑二人组,自己蹲下,指使着郑时明拉住自己往前滑。郑时明一脸的赔笑,“姑奶奶,你快饶了我吧,就你这平衡感,没走两步,非给我也拽趴下不可。”

后来看到程昱认真教柳晨霞滑冰时的样子,周礼礼困惑了。究竟是怎样的男孩,毫无顾忌的闯进自己的生活,带着有感染力的狡黠笑容,被误会成流氓也不多解释,对待自己冷漠甚至是嫌弃的面孔从不退却。要拒绝这样对自己示好的人,真的有些难啊。

“嘿,哥们,那边莉莉盯你好半天啦。”郑时明抽空隙跑过来给程昱打小报告。

程昱欣喜的回过身寻找周礼礼,可哪还有影子,“耍小爷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唉唉唉,你什么时候也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了,尤其是女生。”言语之间不无调侃。

“小爷的事情,要你管?”说完猛推一把,将人送到柳晨霞跟前,自己转身融入人群中。

臭小子,还好老子技术高,不然还不扑人姑娘身上,毁了名誉,老子和你没完。郑时明对着程昱搜寻的身影暗骂一句。哼,陷害老子,就不告诉你,小不点刚刚已经和二静打招呼,先回家了。不然这个重色轻友的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抛下自己。他的真面目,老子早就看清了,不感兴趣的东西,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更别提主动和陌生人接触了。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女生都说他绅士风度,性格阳光随和,简直就是瞎了眼,性格随和的明明是自己,他那完全就是应付的假笑。也不知道他对那个莉莉是存的什么心思,反正一看到小不点,传闻中和女生总是保持安全距离的绅士就变得异常的像狗皮膏药。

狗皮膏药找不到正主,变得有些失魂落魄。好不容易打发了陈静这个磨人精,郑时明也有些疲惫,这哪里是叫自己来溜冰,就是找了个陪练嘛。哪里知道其实就是被当做陪练叫来的,只是理由稍有修饰罢了,陈静管这叫做战略。

郑时明搭着程昱的肩膀,有气无力的说,“快,快带我去吃点好的,再不不充点能量,我就挂这了。”

“得了吧你。”打满全场的人滑会儿冰就成这德行了?

“我宁愿打球累死,也不想带女生从事任何体育活动了,可糟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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