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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意气用事

天亮前我回到了房间,一进门,九十七就被我的脚步声给惊醒,他问我,“樱川,你去哪里了?我很担心你。”

抬眼有意无意看了下窗外,幻城迷人的身姿清晰可见,那人喜欢在树上睡觉,这点和凤栖有点相似呢,不过,凤栖是站着,那人却是舒舒服服躺着的。

九十七倒了一杯水,观察了我脸色很久,把水递到我面前,又恐怕我不会接似的缩了手回去。

“咦!”他惊讶地看着我的脖子。

“怎么了?”伸手触摸滑嫩的肌肤,“有问题吗?”

他指着我的脖子,结结巴巴,“樱川,那……那个……你……你最爱的……宝贝羽毛,它……它……它不见了。”

再次摸上脖子,空荡荡的,东西的确不在了,嗯?难道……脑海里浮现出昨天被幻城拉进怀抱的一幕,该不会……掉在哪里了吧?

顾不得休息,立马打开房门,开门的一刹那,头上下起了白色的羽毛大雨,我几乎惊呆了。随之笑笑,看来被人戏弄了呢,接过一片飘飞的白羽捏在手心,好啊,有些人这几天过得太过轻松,是时候出手教训一下了呢。

抬头见不到幻城,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一路上,我几乎是用跑的,发现幻城时,他正安安稳稳的卧在杨树枝头,我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快……把东西还给我,不然我……”使力抓住幻城的领子,“我会杀了你。”绝对。

他极不满意,拂开我的手,道:“很少见到你失态的样子,很难看,以后不要了。”

“再说一次,把东西还给我,不然饶不了你。”

“遗失了重要的东西吗?”无视我的威胁,他悠哉悠哉地躺下,闭上双眸,有些失望的对我道:“红尘,怀疑我是你最大的错误,回去吧,不要再打扰我睡觉,没有意义。”

“不是你?”

“该是我?”

“你以为我会信你?”

“你可以不用信我。”

幻城嘴角勾勒起好看的弧度,我的心情随之意外的平复了下来,也好,那个东西不见了就不见了罢,证明我已经放下了过去,证明我不再是无心,不再是梧桐,也不是百里樱川,她们拥有的是痛苦,而我不需要,所以……那些失败过的角色与我无关,我现在是百里红尘,真正的百里红尘,总有一天会拥有所有的百里红尘。

安静的在幻城附近躺下,心情释然,直到天空再次飘起羽毛,纯白色雪花般的东西,它们覆盖了整棵柳树,甚至有不少落在了我和幻城身上。

我一惊,这些与先前的不同,它们带有凤栖的味道,重要到我无法忽视。

环视一遍周围,除了幻城以外,并没有多余的人影。

他动了一下眉头,“再怀疑我你就真的没救了。”

真是个危险的男人,居然……知道我在质疑他。

我跳下柳树,不是他的话……真正的敌人一定还在我们附近。

疯狂的在周围搜索,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影子,不,还不够,我又把天下山庄搜了个遍,结果还是没收获。

我累了,一个时辰内跑遍了天下山庄方圆千里,真的好累,我躺回床上休息,怀着不安的心情闭上了双眼,醒了后一定要再去找凤栖,揣着这种心思,我悄悄地走进了梦乡。

果然,我做了噩梦,半夜睁开眼便见到了幻城的脸,我混乱了,分不清自己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之中。

幻城不咸不淡的说着关心的话,“怎么样?你还好吗?”

身体不受控制,扑出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猛然用力,重重地把他摔在床上。或许是神志不清,我失态的趴在他胸口上闷声哭泣,说了很多话,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之后猜测,大概……估计……可能是关于凤栖和我的过往。

幻城安静的听我讲话,一只手伸过来摸我的头,轻轻揉着头发,很温暖,很温柔。

终于,我清醒过来,发现这不是梦,所有一切全是真实的!呆呆看向睡在我床上的男人,眼里惊异未定,我……我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天火凝结成丝线,紧勒住眼前俊美男人的脖子,他笑笑,手指一点,轻松化解了我的束缚,空余的右手抚上我的脸颊,“红尘,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要温柔一点,动不动缠住别人的脖子,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的。”

他潇洒下了床榻,为难盯着胸口上一大片被泪水沾湿的地方,皱皱眉头,瞥了我一眼。

拢了拢头发,我道:“你该不会……让堂堂百里家第一杀手百里红尘给你洗衣服,吧?”

“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吗?”

整理了一下衣服,我翻身下床,走近他,指尖触上衣服上的泪渍,随意一点,那痕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哭的样子不美。”

凭你也敢笑话我。

“啪”响亮的一个耳光,余声在房间里回响。

我皱起眉头,装作无辜,抚上他的脸,指甲无情刺入了完好皮肤,“对……对不……对不起啊幻城,我不是故意的,真的。”长叹一声,“看看你,脸怎么肿了啊,一定很疼的对吗,嗯?居然还在流血,你说会不会留下疤痕,万一……以后没有女孩子肯嫁你可怎么办?”

他夺过我的手,淡淡然抹掉血迹,“我想……你的关心没有人能够接受。”

“那你呢?”

“我也不例外。”

眼前这个充满神秘感的好看男人,明明是那么如沐春风的笑,温柔的眼神,柔情似水,可我为什么觉得害怕,全身止不住的战栗,惧怕他吗?

勉强定住心神,我抱手倚在窗户旁,尽量保持平常姿态,开口道:“相反,你的玩笑我很喜欢,还有吗?我还想听。”

他瞳孔深处燃起一丝诡异,在我的注视下离开了房间。

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我差点受不了瘫软在地。那个男人,他不是普通人,凭直觉能感觉到他很危险,不是我应该触碰的东西。

我唤来灵犀。

“主人,有何吩咐?”

把手中的羽毛扔给她,道:“这是凤栖身上的东西,用这个找到他。”

“是。”

越是危险的东西越让人想要靠近。我看着幻城消失的方向阴沉发笑,百里红尘的东西始终是百里红尘的,幻城,你逃不了,因为我喜欢挑战难度。

灵犀使用了燃烧寿命的追踪术,中途差一点力竭而死,幸亏我及时出手助了她一臂之力,手搭在她的肩上,我清楚看到了凤栖苍白的面容,双目紧闭,像死了一般。

触电一样收回了手,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我竟……还能再见到他!

“主人,快看脚下。”

我这才发现脚下多了一道白光,灵犀说这个东西会给我们指路,话还没说到一半,那光线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牵引,如同离弦之箭,“嗖”的一下窜走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快步跟上它,不久……便能看到凤栖了吧。

灵犀身子看起来略显虚弱,但还是跟在了我后面。我们一起到了后山的树林,那道白光突然凭空失去了踪迹,怎么找也找不到,之后灵犀又试了几次追踪,结果却是一样。

令我没想到的是,更倒霉的事情还在后面,我们不仅找不到凤栖,后来连同我们自己也被困在了树林之中,放眼望去,我们周边除了树木还是树木,至于找到出路什么的,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坦白承认,我的确是受了幻城影响,以至于做出这等意气用事之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表情里多了一分无奈。

我飞到树林上空,如预料般,一眼看过去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绿色的。

百里红尘哪里有这么简单认输,运用起灵力,手中凝结出长达数丈的鞭子,用力一挥,周围一大片树木就成了飞灰,我高兴地挑眉,不料片刻功夫后,那些消失的树木又重新冒了出来,与先前的无甚差别。

可恶,我暗暗咬牙,又试了好几次,其结果还是一成不变。

不服气的落到地面,发泄性的抽出腰间久久不曾用到的匕首,随手一拋,那匕首就在方圆十里的树干上划了一圈,继而又转回了手中。我对灵犀竖起三根手指,一个一个叠下,最后一根竖起的手指身姿消失之后,我们周围响起了巨大的爆裂声音,所有的树木瞬间成了碎片,只是……不到半秒的时间内又恢复了常态。

伸了个懒腰,我学着幻城懒洋洋的姿态,在身后的的参天大树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安然躺下。

天渐渐黑了,灵犀抓来两只野兔,处理干净后生火烧烤。我是被香味吸引的,在灵犀毕恭毕敬的样子前吃完了一只美味后,又重回了树上,就这样,我俩在林中凑合过了一夜。

第二天我们仍然忙于寻找出路,灵犀轻灵的身影攀上一棵又一棵大树的树干,冲在最前面。我在地上行走,脚踩上枯树枝,发出一声清脆的响,这个时候,我忽然有种奇特的感觉,有人!有人在看我……是谁?我转头看向背后,衣服已被汗水浸湿了一大半,得到的结果是一众绿色树木,根本没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怎么会?明明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实在太过真实。手插进乌黑的发丝中,究竟是什么人才有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让人畏惧,想着我不由一阵心慌。

“主人可听说过银雪王?”

“诶?!”我随即反应过来,道:“怎么会不清楚,那银雪之王不过是前段时间浮出水面的一个小小角色,真不明白九族中人关注他做什么,花娘也是,经常在我耳边念叨,烦都烦死了,不提他,扫兴。”

“主人,请恕灵犀多言,主人不是九大族人,进入火族中心的元老院,也就是百里家,才不过两年时间而已,有许多事情主人大概不知,灵犀却是万分清楚的,其实……其实在很久以前,九族中每一个族类都有自己的王存在,比如火族的赤王,雪族的冷王,乐族的音乐之王……”她顿了一下,又道:“近几千多年来,九族与人类交集过多,神的血统受到污染,造成灵力和寿命大大的下降。终于在一千多年前,王彻底消失,到现在,王的存在不过是一个神话,九族中人后来也是怕了,才一起联手建立了元老院,管理族人,像火族的百里家,巫族的阴阳家,狐族的北野家,乐族的贺兰家……”

“哦?这样啊,据你所说,王已经消失了一千多年,我看那银雪之王十成是假的,不用顾忌,眼下还是想想该怎么走出去。”

灵犀不同意我的观点,道:“虽说传言不可信,但也有人说,无风不起浪,主人请小心行事,若遇到他族中人,千万不要轻易招惹。”她扫视了周围一圈,又道:“主人无故被困,依灵犀看,此事必有蹊跷,说不定……”

美妙的乐曲突然响起,打断了灵犀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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