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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重新了解

下午3点

太阳炽热地烤着大地,可是还是无阻观众的热情。男子100米预赛的赛道上挤满了人头,其中尤其以12级热情活泼的师妹为主。

“哪个,哪个啊?”刚刚挤进来的女生焦急又有点按捺不住的兴奋问。

“第四跑道,穿白色T恤黑色运动裤那个啊!”另一个女生为她指出,语气激动不已。

“哦!看到了,看到了!好帅啊!”该女生好像看到大明星似的兴奋地原地跳跃几下,并且双手抱拳放在嘴边一脸娇羞状,然后又马上冷静下来对旁边的人说:“不如我们叫上社联的人一起为副理事长加油吧?!”

不一会,一大群青春靓丽,脸上洋溢着绯红光采的少女(当中也不乏有男生)聚集过来,随着其中一人喊“三,二,一”,整齐的一声:

“副理事长加油!”响彻整个田径场,随后是一阵热闹的喧哗。

我和叶芝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忽然我想起某部电视剧里面说过的一句话:不管在什么领域,长得好看的人总占有优势。

“诶,嫣然,”叶芝拍了拍我手臂,靠过来说:“不如我去广播台借一个麦克风,对着那群花痴大喊一声:副理事长夫人在此!看看她们有什么反应?”

我作出惊恐状:“不要吧,我还想多活几年。”

“嘿,不过我真应该把刚才那一幕录下来给灏成看,他不是天天说人气比徐振轩高吗?气气他也好。”

“那他可能还要再病多一个星期。”说完,我们两个哈哈地大笑起来。

开跑在即,志愿者将我们中间这拨人赶到旁边,说留位置给运动员缓冲。那群女生悻悻地退到一边,等志愿者走远几步,她们又往中间靠。突然,志愿者来个回马枪转过头,她们又一脸不服气地退回来,有几个还冲志愿者做鬼脸。如此反复几次,搞得志愿者不得不站在原地维持秩序。这个场面有够滑稽的,我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出来。可是却被叶芝说我不进取,不知道找个优势位置,等一下徐振轩冲过来的时候肯定连我一条毛都看不到,我哼哼地说无所谓。果然,当徐振轩两只脚刚踏出终点线,我刚想迈开脚步,那群女生就像从被打翻的蜜蜂窝里欢呼地蜂拥而出,把我撞得差点倒地。然后她们团团围住徐振轩,又是递汽水,又是递纸巾的,连个缝隙都不让我插进去。我看到徐振轩在中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摆手,好像在说什么,一边四处张望。我跳起来伸出手示意他我在这里,可是他没有戴眼镜,眼神扫过我这边就没有再停留。这时候,我看到昕昕从另一边用力地拨开人群,同时笑着和那些女生说话,而那些女生看到是昕昕竟然也识趣的让出一条路。然后昕昕笑靥如烟地递给徐振轩一瓶水,接着一起离开。我站在原地,用力地捏紧了手中已经由冷冻变成温热的葡萄适,玻璃瓶里满是已经升华了的水珠,我怕稍微一放松,它就会从我手中坠落,就像此刻我的心,好像跌进深深的谷底。

“我说吧,爱情是要争取的,你等下不要叫我借个肩膀给你哭。”叶芝在我旁边恨恨地说。

当叶芝火急火燎地打电话跟我说小蕊不见了的时候,我正窝在图书馆的软皮沙发里对着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发呆。彼时,院运会早已结束,徐振轩毫无悬念地在预赛中得第一,代表我们院参加下星期校运会男子100米决赛。当他问起跑预赛时为什么看不见我,我说因为临时有事所以看到一半我就走了,还加了一句,我知道你肯定跑第一的。他有点不高兴地说决赛一定要看完他跑全场。有些事情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好,特别是在一切还不明确的时候。

“发生什么事了?”我赶回宿舍时,叶芝她们正一筹莫展地坐在那里。

“不知道,”纤纤耸耸肩,“下午还好好的,但是4点多的时候发信息跟我说有事,不跟我们吃晚饭,一直到现在都没消息,手机一直没人接。”

“是不是和其他朋友出去了?”我问。

“就算是,也不会不接电话吧。我觉得和WT(小蕊男朋友)有关。”静星说,“昨晚我在走廊里好像听到小蕊在电话里跟他吵架。”

我皱皱眉头,“所以呢?你有没有打电话问他?”

“没有他手机号码,”家敏说,“肯定是跟他有关,小蕊跟我说过怀疑他勾搭小师妹。我就说那家伙不是什么好男人嘛!”然后大力地拍了自己大腿一下,结果痛得牙痒痒的。

正在我们冥思苦想的时候,宿舍门被轻轻推开。是小蕊!可是她神情哀伤,当我们齐刷刷地盯着她的时候,她挤出一丝笑容:“怎么这么人齐?”

纤纤站起来,有点生气地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小蕊低头换鞋,声音低沉:“去办点事。”

“是不是WT?”纤纤走到她跟前,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问。

小蕊定在那里,没有说话。每次谈到WT的时候,小蕊都会变得沉默。她知道我们都不喜欢WT,而且每天在她耳边鼓动要她分手。

小蕊把头轻轻靠在纤纤肩膀上,抽泣着说:“终于分手了,你们高兴吧?”

“cheers!”我们每人拿着一罐百威,围成一个圆圈坐在足球场的假草上,中间还放了一个小小的烛台以及一大袋零食外加两打啤酒。

“哪有你们这样的朋友?人家分手了还喝啤酒庆祝?”小蕊喝了一大口啤酒后曼联委屈地说。

“我们是庆祝你终于脱离魔掌啊!”家敏说。

“他真的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坏。”小蕊低头摸着手中的啤酒罐。

我们没有说话,静静地喝着啤酒。WT是小蕊的初恋,从高一开始在一起。依小蕊的讲述,刚开始的时候,WT对她真的很好,每天准时载她上学和放学,随传随到,自己不做作业也帮她完成,甚至还帮她四处打听痛经吃什么最好。只是后来文理科分班,WT在高三的时候爱上他们班的一名女生,和小蕊分手。高考过后,又突然低声下气地找回小蕊。于是小蕊放下以前的一切跟他重头开始,只是异地恋哪有这么容易,刚开始的时候,是每天都有电话,后来慢慢地,电话少了,短信少了,更不用说亲自过来,反而是小蕊,坚持一有空就坐两个多小时的汽车去他学校。结果现在,WT承认他又爱上其他人了,还以小蕊管得他太紧为由。在我们几个眼中,WT绝对是人渣中的战斗机,所以我们总是不分场合,不分时机,逮到机会就劝小蕊分手。可是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小蕊又何尝不知道他坏,只是,当你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即便全世界的人都指责他,只要他在那里,你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投进他的怀抱。现在反省过来,我们好像太不顾小蕊的感受,天天说WT的坏话,她会有多难过呢?!自己爱的人,无论他是好是坏,也只有我才有资格说。如果有人天天在我面前说徐振轩坏话,估计我早翻脸了。

“我知道,”我一把拉过小蕊的肩头,“WT肯定有他好的地方,那你就把他对你好的过往好好收藏,慢慢回忆。”

“嗯嗯。”小蕊在我肩膀上轻轻抖动,有温热的泪珠划过我的肩头,“我从来没有跟你们说过,我以前是个很自卑的人。。我觉得我不漂亮,不可爱。是WT。。。他让我慢慢地变得自信,让我知道我也有被爱的资格。。。所有的人都跟我说他很花心,很坏,但是他曾经就像一束光那样带给我那么多的能量和温暖。。。我没有办法放弃。。。。”小蕊说到最后,激烈地颤抖着,我紧紧地抱住她,纤纤也从后面抱住她,叶芝,静星,家敏也过来。我们脸上早已躺满泪水,这一刻,我发现我们六个人的心是如此贴近,不是因为被小蕊的话感动,而是因为重新了解,原来每一个璀璨的现在,都有一个被黑暗湮没的过去,当一个人每天对你嘻嘻哈哈和的时候,你不知道过去她是怎样无助地蜷缩在角落里。那晚,我们轮流地讲了自己过去有所隐瞒的事,有的逗得彼此匍匐大笑,有的让彼此热泪盈眶。每一个人都不不同的故事,而每一个故事都见证了我们的成长,我很高兴,在我的大学里,有人为我的故事或哭或笑,我也因为别人的故事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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