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菁默吃完饭,看完宋轩笨拙的洗碗。
怎么办?每次都在烦恼怎么赶他走。
愁眉苦脸的坐立不安。
宋轩洗了碗,挺稀奇,这些事一般都是她在做。
擦干手,面对面,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的干笑。
“那个……”
“你……”
话语冲撞,停下互相退让。
还是宋轩先说,“你洗个澡睡午觉去吧。”
她去洗澡了,他呢?说实话,刚才自己呆了很久,空荡荡的屋子里她有些害怕,在张府时没觉着怎么,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回想起来总感觉有些发凉。
应该赶他走的,又不能开口留他下来。
看见她的欲言又止,宋轩笑得轻松,“我就在客厅看电视。”
笑意悄悄填上她的眼眸,迟疑了一下她去拿换洗衣服洗澡去了。
宋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球赛,她在厨房旁边的卫生间洗澡,耳朵自动过滤了喧嚣的电视声,只听见哗啦啦的水声。
遐想,他的思绪穿墙过门飞往卫生间,飞到她身旁。
艰难的吞口水,突然口干舌燥。
勉强自己把注意力转回到电视上,晃动的人影激昂的解说,全都不理解。
克制不住,宋轩起身到厨房倒了杯水,水声停止。
许菁默打开门,宋轩拿着杯子靠在墙边,烟白的雾气从她身后席卷而出,她的发梢滴着水,一脸的洁净。
有个东西随着那些雾气升腾,宋轩控制不住,丢下塑料透明杯,拉过她的脸深深吻下去。
许菁默胸中的所有氧气被他吸走,连思想都被夺走,任他欺负。
这一觉,许菁默睡得很舒服,醒来时满足得轻呓出声。
“醒了?”宋轩哑声问,过去几天累的是她,他早就醒了,不忍打断她的美梦。
懒腰伸到一半,受惊吓的环抱住自己。
许菁默拉过被子拢在胸前,又来!
状似他说会在客厅看电视,洗澡的时候他确实在看球赛看得好好的,怎么就……
宋轩用手臂枕着头,很享受她又羞又恼的表情,故意逗她:“你勾引我,要负责。”
啊?
许菁默躲到床的一角,她什么都没做啊。
摸到地上的睡衣,蟋蟋蟀蟀在被子底下穿好,才找回了思考能力。
许菁默镇定的掖好被角,清清嗓正经的说:“宋轩,我要跟你谈谈。”
宋轩点点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默,我冷。”
肩膀簌簌的抖。
许菁默眼睛掠过他的胸,羞赧。大冬天的,好心的把被子分给他,不甘愿的向中间挪了挪,被子就那么大总不能好意暖了他凉了自己。
宋轩如意的半坐起身靠在床头,两个人平起平坐好好谈。
多久了呢,没有面对面坐下来好好谈。
她一直在跑,他一直在追,还没追到他就不追了。
说实话,许菁默也有搞不懂自己的时候,跑的时候到底想不想让他追上。
在一起八年,加上之前认识的几年,十几年的感情,不是做为情人的感情来看也是很不容易割舍的,她得多冷血啊,说跑掉就跑掉了。
所以后来,自己就没脸回来了。
羞愧是当然,思念却不止。在阿糖那儿的一年里,熟悉的城市大学四年的回忆,走到哪儿都会触碰想到他,后悔与日俱增,想回来,退路却在身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宋,你觉得最委屈的时候是什么?”
许菁默有深刻反思,有七成的错出在她身上。
宋轩认真想一想:“你第二天跑掉,让我很没面子,接到消息的兄弟第二天打电话来恭喜,我无言已对,你消失得就像没出现过一样啊。”
“好可怜,没人性!”许菁默大骂,嬉笑着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宋轩一副好说好说的神态。
当年的心悸,又一次浮现,很痛啊,找遍所有地方找完所有人,一点消息都没有,大家都当他是玩笑,直到意识到不是玩笑她真的不见了时对他,只剩下同情。
所有人看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有羡慕的份,是公认的模范情侣。
她落跑完全没理由。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你第二次还跑掉!说实话,你回来是不是后悔了?”
“嘿嘿”许菁默靠上他的肩膀,“世上没有后悔药这话是真的,回来我看到范川川,彻底泄气,是我先弃权,没有权利抢婚。后来发现怀孕,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害怕世俗的眼光害怕不能给孩子别的孩子有的,是家伟说要结婚,不然应该也会萌发打掉的想法吧。”
“你敢!”宋轩捏她的耳朵。
“痛痛。没有没有啦,一秒钟都没想过,现在祖儿不是健健康康的么,嚯,你不知道生孩子可痛了,要是你在旁边,我非得砍死你。”许菁默咬牙切齿,拿起他的手臂咬一口。
宋轩抽开右手,用左手固定她的双手,右手一勾。
“咳咳,谋杀老婆啦!”
许菁默被卡得大呼,他下手不轻,脖子都一片热辣感觉。
哪有男人这么较劲跟女人玩的,抚着脖子抬头看他。
宋轩愣愣的,似梦。
许菁默不知道短短几秒钟她错过了什么,他那什么表情。
“默,你刚才是说老婆么?你愿意做我老婆?”
许菁默不好意思扭开脸,扯被子上虚无的线头。
“我没说,你又不爱我我干嘛要做你老婆?”
她的重点,婚姻和爱的问题她想明白了,世间有些婚姻无爱也一样过了一辈子,有些婚姻有爱也不见得能过一生,她不管,她的婚姻先不说走得多远,一定要有爱!
爸妈的婚姻,是自由恋爱的结果,过了一半爱没了,婚离了,这样其实对双方都好,是爸爸看不开,最后也随了妈妈去了,对他是一种成全。
许菁默并不赞成,人有爱没爱都得活着。
“我爱!我爱呀。”宋轩急急保证。
“你确定不是因为儿子?”
宋轩恍然大悟,原来她一直在意的是这个。
“默,我承认没有等你是我不坚定,没有追回你是我没勇气,我看着范川川总会拿来跟你比较,会想起你。常常会跟范川川吵架,跟你我就没舍得大声说话,稍微说重了我就哄着你,你是我的宝贝儿。”
宋轩搂住她晃晃,嘴角因为想起往事甜蜜的勾起,当时觉得揪心的别扭现在想来都觉得美好。
失去过才知道珍贵,他跟范川川吵着架,想着许菁默的表情,类似的事情,他会不管不顾顺着她。
“默,我爱你,时时刻刻盼着你回到我的身边,真的想拿所有换一个你。你不知道再看见你时,我根本无法呼吸,好像一场梦,那时就暗暗发誓永远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消失。祖儿是一个意外收获,谢谢你,辛苦生下他。”
他的眼神好深情,相恋多年两人很少相视那么久,许菁默快要融化了。
勉力镇静,调皮问他,“那,爱我多一点还是爱祖儿多一点?”
“你是第一,爱屋及乌,也爱祖儿。”
许菁默瞪大眼,他嘴巴太甜了吧。
“老婆,跟你约定哦,不可以太爱祖儿,你要第一爱我,祖儿第二,好不好?”
……
跟儿子抢爱?
许菁默承认,很受用,大方的主动亲他一下。
宋轩喜上眉梢,变被动为主动。
“唔……宋宋,还没谈完。”
“以后慢慢谈。”宋轩的声音哑哑的,欲望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