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回眸一笑的温柔
“刘阳哥，我爹教你的《长歌行》背过了吗？”赵雪儿一身崭新的粉色装束在铺天盖地的绿色草地上煞是显眼，和放羊的孩子刘阳那身常年不变“黑皮”形成鲜明的对比。
“什么《长歌行》？我不记得了！”刘阳一边假装思考，一边偷偷观察赵雪儿的动静。
“你……，不理你啦！”赵雪儿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马上有东西要往外溢。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嘿嘿，逗你呢，我早背熟了！”刘阳拿柳枝在空中画了个圈，哈哈笑了起来。
“告我爹爹去，你欺负我！”赵雪儿粉嫩的小脸上两行明晃晃的东西在流动。
“别……别……”刘阳一下子慌了，“和你闹着玩呢，你看这是什么！”刘阳从柳树后面拿出一个花环。
“不看就是不看！”赵雪儿赌气把眼闭的紧紧的。
“好香啊，真漂亮！可惜花了我一上午的时间，也没人要。”刘阳一边装作陶醉的样子，一边偷眼看着赵雪儿。“要不你看看？”
“不看就是不看！”赵雪儿嘴上说着，眼睛眯成一条缝偷偷望了花环一眼。
“没人要我只好扔了！”刘阳一边夸张的惋惜着，一边拉开架势做出一副要把花环扔得远远的样子。
“别……我要！”赵雪儿一把抓住刘阳的胳膊，把花环夺了过来。之后把花环放在鼻子跟前使劲得闻着，一副陶醉的样子。
“不生气啦？”刘阳靠近赵雪儿一副讨好的样子。
“生气！我得罚你！”
“怎么罚？”
“我想想！”赵雪儿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罚你背《长歌行》20遍！”
“少一点好不好？”
“好吧，那就30遍。还要不要再少点？”赵雪儿把花环戴在头上，调皮的跑开了。
“好吧好吧，30遍就30遍。”刘阳一边背着一边去追赵雪儿。
“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山坡上刘阳嫩嫩的声音响起，不久赵雪儿甜甜的声音加入。
“雪儿，你等等我！”刘阳有点喘。
“偏不，我要让你追我一辈子。”赵雪儿回过头来甜甜的一笑。这笑容印刻在刘阳的心上，时时萦绕在刘阳的脑海里、梦中。之后的很多次，尤其是遇到困难想要放弃的时候，想到赵雪儿那回眸一笑，刘阳都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
“我实在跑不动了。”刘阳从清晨把羊群赶到山上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消停呢。先是把头羊安顿好，清点一下小羊的数量，然后打了几箩筐嫩草给自己喜欢的那几头小羊羔开了小灶。后又寻遍了满山遍野给雪儿采花。而这大半天时间仅吃了两个老爹给蒸的菜窝窝。所谓的菜窝窝，不如说菜团子更确切些，因为几乎只有菜而没有面。要不是因为直接用菜散的蒸不成个，刘阳上山放羊的时候不好拿，估计刘老汉那点粮食也不会放。就刘阳这个活动量，那点东西，不到半天时间，一泡黑巴巴就无影无终了。更别说利用这些东西长身体了。要不是雪儿一家常常接济，恐怕刘阳比豆芽菜还要豆芽菜。
“刘阳哥，饿了吧。”看刘阳一屁股坐在石头上，直喘粗气的样子。雪儿就知道刘阳这是饿的走不动了。“刘阳哥，你等着。”赵雪儿往旁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跑了一趟，再回来手上就多了一个精致的小提篮。“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水饺？”刘阳兴奋的脸都绿了，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塞进嘴里。“好吃，真好吃。”雪儿最爱看刘阳狼吞虎咽的样子，而刘阳也每次都不会让雪儿失望。每次雪儿给他带来吃的，他每次都像是正在吃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那吃相那享受的样子，常常能让食欲不振的赵雪儿胃口大开。
“什么馅的？”赵雪儿满脸期待。
“没吃出来！”刘阳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笑，“吃得太快了！”
“知道你也吃不出来。”赵雪儿狡黠地一笑，“再尝一个，要是还吃不出是什么馅的来可要挨罚了。”
“……韭菜？好像不是，比韭菜嫩。……我认输了，从来没有吃过，猜不出来。”刘阳一副很不甘心认输的样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赵雪儿很得意在刘阳鼻子上刮了一下。“荠菜和肉的。”赵雪儿很得意的说。
“不会吧，我怎么没吃出是荠菜的呢？”刘阳一副很懊悔的样子。其实，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不仅是刘阳家，就是生活比较富足的赵雪儿家也常常挖野菜贴补家用。吃各种各样野菜长大的刘阳岂能不知是荠菜？尽管刘阳父子不善于烹饪，做不出这么好吃的东西，但是荠菜什么味儿刘阳抽抽鼻子就能闻出来。之所以装作不知，是因为打小两个人玩在一起，刘阳熟知雪儿的个性，深知怎么样能逗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开心。
“哎呀！”刘阳一拍脑门，“我怎么给忘了。”说着飞快的向刚才玩的柳树奔去。
“咋了？”赵雪儿以为出了什么事也跟着往那边跑。
“没事，你在这等会，我马上回来。”刘阳边跑边说。刘阳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东西，近了才看出来是一片什么树的叶子包着什么东西。
“什么呀？这么神秘？”雪儿很是好奇。
“你合上眼睛。”刘阳故弄玄虚。赵雪儿乖乖的合上眼睛，张开嘴巴。刘阳打开树叶，挑了挑，把一个黑黑的东西放进赵雪儿嘴里。
“是桑葚！”那甜甜的酸酸的滋味是雪儿的最爱。
“刘阳哥，你真好！”雪儿把树叶铺在旁边的石头上，挑挑这个，拣挑那个，那个也不舍得吃。
“放心吃吧，我找到了一棵大桑葚树，有好多呢。明天我再给你摘。”刘阳拍拍胸口一副包在他身上的神气样。
“真的？！太好了，我有桑葚吃了。”雪儿飞快地把桑葚往嘴里扔，“真甜，真甜。”嘴里啧啧的赞叹着。
“有点小姑娘样好不好？！”刘阳用手背给雪儿蹭蹭顺着嘴巴往下流的桑葚汁。不成想越蹭面积越大。
“哈哈，成花脸猫了。嫁不出去了！”刘阳笑道。
“不怕，反正我就要嫁给刘阳哥。”赵雪儿趁刘阳张开大嘴笑的功夫，扔一个水饺进去，“看看能不能堵上你的嘴。”于是，两个人你一口他一口的吃的不亦乐乎。连不远处吃奶的羊羔都不时的抬起头来往这边瞅瞅，并咩咩的叫几声，似乎在说吃什么呢这么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