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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花之泪

缓缓飘落的白色花瓣,包裹着独自站在森林中的林歌。视野所及之处,除了遮蔽了天空的巨树,便是不断纷飞的花瓣。

林歌孤零零地站着,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里……没有其他人了吗?”

林歌无助的低喃,还未来得及飘进花雨里,便随风而逝。

可是,林歌忽然觉得,在视野极限的森林尽头,似乎有人的气息。

中年男人微驼的背影,熟悉地映入眼帘——是林歌的父亲。

“爸爸……”

林歌才张口呼唤,就见父亲快速地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后就消失在了森林的尽头。

紧接着浮现的,是林歌母亲的身影,可眨眼间便也消失了。

林歌这才发觉:这里只有她孤独一人……除她以外的所有人都已消失在这片天地间了。

没有理由地,消失了。

正想着,林歌忽然感到有什么人出现在自己身后。她缓缓回头一看,只见一名衣裙由草叶和花构成的少女正朝她张开双臂。林歌根本来不及抵抗,便已经被这名少女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抱住的同时,一滴晶莹的泪从林歌的眼眶中跌落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只是感觉到孤独。

微微睁开眼睛,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还处于混沌状态的脑袋逐渐清醒过来,肌肤也终于感受到枕头和被褥的触感。

从柔软的床铺上坐起,她慢慢地揉了揉眼睛。来回擦拭着眼角的手指,微微的感觉到潮湿。回想起刚刚的梦境,她不禁咬住了下唇,心跳,似乎还没恢复到正常速度。

“该起床了,林歌。”

房间的门被轻轻打开,探入母亲微笑的脸。

“你的眼睛怎么红了?”母亲问。

“嗯……刚才用手揉了一下……”

“没事就好,快起床吧,要不一会儿上学该迟到了。”

又迎来一个和平常一样的早晨,林歌做着和平常一样的上学准备。

洗脸,刷牙,换衣,梳头,然后到摆着早餐的饭桌旁就餐。

饭桌旁除了要上学的林歌,只有上早班的母亲。打开的电视特意调小了声音,正播放着早间新闻,应该是等着新闻结束之后看天气预报吧。

“真可怕啊,说是又有人看到‘异能者’了。”

听到母亲忽然这么说,林歌把视线转到电视上。只见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手机拍下的视频,画面上遥远的高楼大厦间,隐约有一黑一白两个人形在空中追逐打斗。

所谓“异能者”——

距离最初有人说起这种奇异人类,已经有好几年了。这种拥有超能力的人类,被人们惧称为——“异能者”。

政府并不承认“异能者”的存在。但实际上,在关于“异能者”的传说慢慢在人群中扩散开来的同时,目击这种超能人类出现的实例也以各自的确凿证据渐嚣尘上。

虽然关于“异能者”的外貌和能力是众说纷纭各有各的说法,但从中仍可归纳出其共同特点:第一,这些异能者并不是天生就有异能,他们曾经也是普通的人类。第二,异能者都是在获得某样物品之后才拥有的能力,也就是像很多网络小说里写的那样,在得到一个跟游戏外挂差不多的“金手指”之后发现自己有了超能力。第三,异能者背后都有个奇异的类人生命体,在网络上被称作“守护神”。它们通过与人类缔结契约来获得在这个世界自由活动的权力,因此被“守护神”赐予能力的人类,还有个特别的称号,叫做“归属者”。

虽然以上这些现在都还只是都市怪谈或传说,但与此相关的目击证言不仅没有减少之势,反而以星火燎原的姿态日渐弥散开来,并在人们心里深深埋下了恐惧的种子。

“我去上学了。”

林歌背着沉沉的书包走出了家门。路上有许多脚步匆匆的学生和上班族,像急着赶潮的鱼群,一拨一拨地经过独自行走的林歌身边。

很快就到了学校门口,林歌依旧是孤身一人。即使在这些同龄人中,林歌也是个内向的女孩儿。她怕生,并且自我主见很薄弱,所以从小学时候开始,她就一直是一个人默默地走完上学放学的路。

跨进学校大门,林歌随人流走进了教室。

教室内早到的同学正三五成群谈论着自己昨天的见闻或看到的电视剧,不时爆发出阵阵欢笑。面对这谈笑声幻化成的无形屏障,林歌只是默默地从旁边经过,低头走向自己的座位。周围的同学们也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旁边有人经过似的继续在聊天,没有一个人和林歌主动打招呼。

“上课了,还不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班主任出现在门口,一声威严的喝令标志着平常的一天又开始了。

教室内因为学生们赶回座位上而引起了短暂的骚乱。可是在这闹哄哄的教室里,却有一个像隔离区一样的静谧世界。世界的中心,只坐着林歌一个人。

“你以后不要再跟我一起唱歌了!”

上午最后一节的音乐课下课后,一名高个子女生在音乐教师门口训斥着林歌。

“对不起……”林歌低着头小声道。

之所以会出现这一幕,是因为在音乐课上,老师点名让林歌和那个女生一起唱歌,林歌的声音很轻很优美,将在场师生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所以引起了这个女生的不满。

“中午也是,别跟我坐在一起吃饭了,我讨厌你,以后我们绝交!”

高个子女生气鼓鼓地扔下这么句话,转身离开了。

其实这个女生并不是林歌特别要好的朋友,只是偶尔会向经常独自一人的她打个招呼而已。只是因为这样,林歌就把她当成了朋友,常常去食堂替她打饭,还把自己的课堂笔记借给她看。她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认为是友谊的关系,居然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打破。

放学的钟声悠然响起。林歌把散落在桌面上的课本收回书包,默默地走出了教室。

“咦?爸爸?”

从未到过她学校的父亲,居然站在她的教室门口。

“林歌……”爸爸叫着她的名字,脸上浮现出苦笑。

“什么?妈妈说她要跟你离婚?”回家的路上,林歌瞪大了双眼。

“嗯,她还说离婚之后你跟她一起过。”父亲道。

“可那样的话爸爸怎么办?”林歌说,“一个人生活是很寂寞的。”

“这样说不定是件好事。”父亲忽然转身走上十字路口的人形横道。“一直以来我都在拖累你们母女,能离开我的话,你们也就不用跟着我受苦了。”

“爸爸……”

一直低着头走路的林歌抬头看向父亲的背影,却突然睁大了眼睛。

来自右边路口的一辆轿车突然闯红灯撞了过来,撞击的目标正好是林歌的父亲!

尖锐的刹车声响彻而起——

你的愿望,还没有实现。

刹那间,林歌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名戴着墨镜的神秘男子的身影。

一片白色的花瓣,划过了少女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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