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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应龙神魂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五色霞光自唐胤袖间电射而出,却是一柄长不及三寸的小小飞剑,此剑正是唐胤师尊所炼制的百毒诛仙剑,此剑虽然炼成,却尚未以百毒祭炼,唐胤此番下山便是为寻百毒祭炼这柄神剑。只见的百毒诛仙剑所化剑光过处,毒虫皆化为流荧融入剑光之中,然而唐胤却殊无欣喜之感。只因其此刻受南荒禁制所限,一身修为堪可自保,却再无余力护持三位师弟。眼见得三位师弟便要命丧于此,唐胤不由得目眦欲裂。虫海如潮涌来,唐胤顾不得多做考虑,纵身跃下飞剑,甫一落地,唐胤修为登时恢复,只见的五色霞光暴涨,朝着方圆数十丈内的虫海席卷而去,一时间再无毒虫能侵入四人十丈之内。只是唐胤为救师弟,竟将此身陷入沼泽中,放眼望去,半截身子都陷进泥沼之中,不可自拔。其余三人见状,慌忙赶来抓住唐胤,奈何三人身在空中,修为十不存一,竟是无力施为。

眼见着唐胤一点一点陷入泥沼之中,三人只能徒呼奈何,却也无计可施,就在这时,地面再次震动起来,本是重峦叠嶂的南荒群山之中,视野忽然变的开阔起来,放眼望去方圆千里,竟是一马平川,视线竟不再受山峦阻碍。“莫不是这方圆千里的山地都陷入这泥沼之中。”唐胤身陷泥沼,那还顾得观察四周的情景,只听一师弟骇然说道,这才发现周遭的变化。

“这些变故若是因蛟龙出土所致,那蛟龙怕不得有百十丈之巨”唐胤正自心里嘀咕,忽听得“吼”一声龙吟传来,唐胤四人莫不是身体一颤,口吐鲜血,竟是被这一声龙吟震伤。唐胤顾不得挣扎,顺着龙吟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道黑气升腾而起,直冲霄汉,“吼”又一声龙吟传来,那黑气登时弥散开来,隐隐可见黑气之中有真龙飞腾。

说是真龙,只因其有鳞,有爪,有角,绝非是蛟,螭,虬之类的龙属,这只真龙距唐胤等人足有数百余里,望之依然是鳞甲毕现,其大可想而知,怕是有百余丈之巨。方今之世,,即便是号称真龙之主的四极神龙其长也不过三四十丈,而这只真龙足有百余丈长,恐是洪荒之世传承下来的异种,难怪其出土竟能掀起如此大的动静。此时情况岌岌可危,唐胤四人哪还顾得上研究这条真龙是否为洪荒余脉,太古异种。三人力合一处,欲将唐胤救出泥沼束缚。

此时真龙已然出土,泥沼吸力大减,唐胤将身一震,配合着三位师弟的帮忙,成功脱出束缚,沼泽吸力不在,四人便不用飞腾而起,遂不再受南荒禁制所限,修为尽复。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唐胤四人虽暂时脱困,却也不愿在此多待,方欲遁走,却见那真龙不知何时竟伸出两只龙翼,龙生双翼,便不再是真龙,而是应龙,而古往今来,除了昔年杀死蚩尤的应龙外,世间再无第二只应龙。

“应龙神魂”唐胤四人齐声惊呼,相传太古之时,应龙杀蚩尤,为其诅咒,神智尽失,肆虐神州,所到之处,生灵涂炭。黄帝不忍世间生灵多苦,将之封印于南荒。万年以降,昔年应龙被封印之所化作今日十大绝域之一的龙渊绝域,其死后不散的怨气更是化为当世七大奇毒之中毒性最烈的龙渊毒瘴。唐胤四人此来正是为了收摄龙渊毒瘴以为己用,岂料竟遇到应龙神魂出世,一时之间心内竟生出奇多杂念。

“走”正在唐胤等人发愣之际,只见那应龙神魂身周的黑气已经弥漫至身边,唐胤至此方才醒悟那黑气不是别的,正是其此行的目的“龙渊毒瘴”,话音刚落,黑气已至,其中一人竟是躲闪不及,为黑气沾上,“啊”一声惨叫方才传出便截然而止,只见那人转瞬之间化为劫灰,那还能发出声音,这龙渊毒瘴毒性之烈号称七大奇毒之首,一旦沾上片刻间便叫人化为劫灰,纵是修为高深也难抵片刻,且一旦沾上不死不休,纵是元神也难以逃脱,从此魂飞魄散,即便是轮回重修的机会也无。

眼见的黑气袭至,遁走不及,唐胤哪还敢怠慢,只见他将仅余的两位师弟护于身后,手结法印,朗声道:“九转玄阴,混元聚煞”。话音刚落,就见一道五色烟罗自唐胤身上升腾而起,绕着三人流转不休,堪堪将三人护住。

那龙渊毒瘴甫一与五色烟罗相接,竟是半分动静也未发出,便融于其中,只见每摄入一缕黑气,五色烟罗便逾亮一分,不过少顷,便见这五色烟罗熠熠生辉,令人不可直视。此刻五色烟罗看似极盛,但所谓盛极而衰,五色烟罗越是熠熠生辉,越是表明其已到极限,再不能多容纳一丝龙渊毒瘴。唐胤此行本为收摄龙渊毒瘴而来,此刻得偿所愿却殊无欣喜之感,只因其玄阴聚煞之术不过小成,能收摄的龙渊毒瘴本就不多,如今被困于此,只怕御毒不成反为其所制,不消片刻,便要支持不住,连同两位师弟一起化为劫灰,再无生理。

“大师兄···”唐胤两位师兄见此情形自知难有生还之机,本待唤唐胤放弃自己二人,独自逃命,却看唐胤双目紧闭,眉间紧缩,竟是如临大敌一般。二人茫然四顾,只见方才大放异彩的五色烟罗此刻已是星光惨淡,一抹浓的化不开的墨色随着五色烟罗的不断流转融入其中。二人情知唐胤此刻已是强弩之末,能勉力维持五色烟罗不散已是竭尽全力,全凭一股信念支撑,一旦分神,信念涣散,定再无力施展玄阴聚煞之术。故二人不敢再次呼唤唐胤,以免分其心神,然纵是如此,唐胤也只能勉力支撑半响,时间一到,三人终究难逃一劫。

二人正自两难之际,忽听龙吟剑啸之声不断,二人寻声望去,只见前方数百里外应龙神魂横亘于九天之上,张牙舞爪,游走不休,应龙身周,几点米粒大小的星芒绕其旋转,应龙虽身长百丈,却对那仅米粒大小的几点星芒颇为顾忌。稍一被之触及,便仰天长啸一声,似是受了极大的痛楚。二人见那几点星芒,便知是修真方士御空而行发出的遁光。

二人见此情景皆是惊疑不定,南荒之中要想飞腾于九天之上,非得是炼就元神的高人不可,似唐胤等人,纵然炼就元婴,在南荒境内也只能飞腾不过一丈之高,且修为还受禁制受限十不存一。而当今之世,炼就元神之辈尚不足百数,这二人此刻骤然见到几名元神高人,不由得惊疑不定。这二人皆是唐门高徒,历次三教斗剑,见过的三教九流,诸般法术可谓不在少数,然而此刻与应龙斗法的几名元神高人所施展的法术二人竟是闻所未闻,好在方今之世,三教大兴,诸般法术莫不源出三教,二人虽不识其法术,亦可从中窥其出自何方流派。只见那几名元神高人中有四人所施法术莫不是朴实无华,几与凡俗武学一般无二,但威势却不可同日而语,只见这四人一举手,一抬足间,皆有风雷相伴,几可令山峦崩摧,一眼便可知这四人出自魔门神宗,习的是太古巫术。除却这四人之外,尚有一名元神高人,此人专擅御剑之术,剑光纯而不邪,当是玄门道宗一脉。

这五大高人即合斗应龙,又分作两派互战不休,战况之激烈可谓是世所罕见,奈何唐胤等人正值生死攸关之际,哪还有心情在旁观战。眼见侵入五色烟罗之中的墨色愈来愈浓,唐胤已是支撑不住,唐胤两位师弟皆是无可奈何,他们未曾习过玄阴聚煞之术,一身修为虽然深厚却也挡不住龙渊毒瘴,若欲传功相助唐胤更是不可,虽说他二人功法与唐胤同宗同源,但此时唐胤分神不得,若是贸然传功,只怕弄巧成拙,使得三人身死当场。

正在此时,一声通天彻地的龙吟传来,隐隐还夹杂数道怒骂声,二人循声望去,那横亘于九天之上的应龙竟不知何时已是消失无踪,只余下那五人于空中争斗不休,只见那道宗高人一手御剑之术精妙无双,虽被四人围攻,却是毫无紧迫之感,不断游走穿插于四人之间,且并不与任何一人缠斗,使得魔门的四大高手无法对其形成合围之势。这精妙无双的剑术看得二人如痴如醉,浑然忘了身处险境。

只见那道宗高人一剑使出,万剑相随,幻象叠生,正是那一剑生万法的顶级剑术“凝剑成华”。这一剑使来,端的是威力无穷,那直面此剑的魔门大能仓促间不能抵御,连忙后退一步以避其锋芒。只此一息时间,其余三人已经围了上来,欲图对这道宗高人形成围攻之势,那道宗高人见状不似往常那般避让开去,而是一剑化生千万,将这四人尽数笼于剑光之下,竟是意图一剑尽诛四人。

那四人见状却是不退反上,浑然不顾周身的凛然剑气,四拳齐出,直捣向道宗高人,这四圈挟风雷之势而来,若是砸实,这道宗高人怕是要就此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了。正当此时,只见那漫天剑气散去,紧接着一道七彩霞光一闪而逝,带着那道宗高人出现在百里之外。

唐胤两位师弟见此情景,皆是相顾骇然,齐声讶道:“剑遁虚空”。方今之世,三教门人斗法首重剑术,这剑术一道,不似法术一般需依存自身修为方可施展。法术一道虽是变幻莫测,威能无穷,但非得修为足够方能施展,否则任你是天纵奇才,也只能是略窥其门径而不得其门而入,而且一旦越阶施法更有被法术反噬,身死道消之危。故法术比拼愈是修为深厚愈占便宜。而剑术一道则不同,最擅以弱胜强,以小搏大,此皆因剑术修为全赖自身对剑术的领悟,而非是自身修为高低,似昔年的剑仙萧南虽一生未能炼就元神,证道长生,但凭仗其一身堪称旷古烁今的精妙剑术,纵横九州八荒四海,剑挑无数修者名宿,元神高人,未尝一败。由此可见剑术之利足可补足修为上的差距。

当今之世,剑术修为以其精妙生疏之别,共分作七大境界,分别是那御剑而行,显化随心,身剑合一,驭剑千里,运剑成丝,凝剑成华,剑遁虚空。这七大境界中,“御剑而行”最为浅薄,只要是褪去凡体,踏入仙途的修士皆可跨入此境,“显化随心”较之则更胜一筹,跨入此境的修士御使飞剑可谓是如臂使指,心念即动,施展剑诀的速度较之“御剑而行”的修者要快上十倍不止。所谓“身剑合一”顾名思义即是身与剑合,将自身修为与飞剑合而为一,威力倍增,然要至此境界非得与飞剑性命交修不可,也唯有如此境界方可称得上是剑术有成。“身剑合一”下一个境界则是“驭剑千里”,至此境界,虽与飞剑相隔千里,亦可如臂使指,显化随心。欲如此境界,须得与剑心神交融,时刻与剑合一。

此“御剑而行”“显化随心”“身剑合一”“驭剑千里”四大境界虽于世人看来堪称神奇奥妙,却只是剑术之基,唯有这四大境界修行圆满,达至“运剑成丝”的境界,方可被冠予“剑仙”之名。“运剑成丝”即将剑气凝练成丝,此法亦有“一剑破万法”之称,意即凭此凝练成丝的剑气可破除万般法术。“运剑成丝”之上则是有“一剑生万法”之称的“凝剑成华”。至此境界可将剑气凝成实质,一剑使出,可化生千万,据此可演化世间万般法术。

“凝剑成华”之上,正是剑术的最高境界“剑遁虚空”。至此境界,一剑即可划破虚空,隔绝三界,如此方称得上是绝顶剑术。方今之世,三教九流,各门各派皆传有剑术,然能被冠予“剑宗”之名的门派不过寥寥,何也?一者自是因为各门各派所传剑术有高妙生疏之别,似那唐门,九疑宗之类的门派,便不擅剑术,自然当不得“剑宗”之名。二者,也是最重要的,则是因为能修之以晋入“剑遁虚空”境界的剑诀不过寥寥几部,各门各派所传剑诀任你如何高妙,若无此等绝世剑诀,如何能称得上“剑宗”。当今世上,唯有“慈航普渡金光漫,紫青双剑震九州,南海独秀群星黯,烟华一出谁称雄”这首歌诀中所述的七大门派方称得上“剑宗”之名。此七大剑宗分别是慈航剑斋,金光禅寺,紫云宗,青城剑派,南海剑宗,昆仑琼华派,蜀山凌烟阁。

正当唐胤两位师弟为那道宗高人所施剑诀所震撼之时,那以剑遁虚空之术逃出魔门四大高手围攻的道宗高人竟直直朝唐胤三人所在的方向飞来,那人脚踩飞剑,如白驹过隙,瞬息间便来至三人身前。只见那道人随手一挥,一道剑芒如匹练般朝三人当空袭来,唐胤两位师弟顿时如临大敌,双双护在已成强弩之末的唐胤身前,岂料那看似威力不凡的剑芒方一触到已经漆黑如墨的五色烟罗上便消弭无踪,五色烟罗上弥漫的墨色尽皆迸散开去,周围弥漫的龙渊毒瘴也随之消弭无踪。

龙渊毒瘴散去,唐胤已然恢复过来,虽不过须臾时间,那道人已是化虹而走,便连那魔门四大高手也架起遁光朝其追去,消失在三人眼中。这片刻时间唐胤两位师弟却是未曾看清那道人的面容,正自庆幸这次的死里逃生,忽见唐胤望着那道早已远去的飞虹怔怔道:“徐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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